担心山鸡会追出来,傻强四下张望,迅速锁定了一辆正准备载客的出租车。他冲过去,一把将原本的乘客推开,坐进了后座。
车门还未关紧,傻强便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司机面前,厉声道:“开车,不然你死!”
司机见状,哪敢迟疑。车子本就没熄火,他一脚踩下油门,车辆猛地冲了出去。
箱子里,山鸡打光了子弹,轻轻吐出一口气。
刚才那番激战看似霸气侧漏,实则他一直捏着把冷汗。巷子里的喷子威力虽大,但同样,若对方手里有枪,他也只能被动挨打。
好在,敌人都被吓破了胆,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
看着远处逃走的傻强,山鸡没有追击的想法。他扛起喷子,回头招呼身后几个小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陈浩南和太子更需要支援。
……
与此同时,靓坤追着包皮一路深入另一条巷子,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停住脚步,抬头打量前方,又回头望了望来路。前后皆是幽深巷道,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身后的那个小弟以为老大累了,便自作主张地加快脚步往前冲,想要抢个表现。
靓坤刚想叫住他,一桶冰冷的东西忽然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他淋得浑身湿透。
他闻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
心中猛地一紧,他仰头怒吼:“谁他妈倒的汽油?!”
“有种你给我下来!”
二楼阳台上,大天二放下铁桶,趴在栏杆上,笑着望着他:“我倒的,怎么,味道不错吧?”
“阿二,你给我下来。”
靓坤认出对方,正要有所动作,前方黑暗中却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那声音听上去竟有些耳熟。
靓坤眯起眼睛,猛然回头,朝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前方的阴影中有两道身影忽隐忽现,看不清楚。
紧接着,那两人点燃了周围被汽油浸湿的竹篓,火焰瞬间腾起,照亮了整条巷道。
看清来人后,靓坤瞳孔一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陈浩南!!
他心中骤然一惊,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后颈。
站在陈浩南身旁的男子,靓坤并不陌生。此人是太子的贴身兄弟,名叫阿坚。太子失踪后,他曾被捕入狱。后来蒋天养重返江湖,为太子洗清罪名时,一并将他也救了出来。
借着火光的闪烁,靓坤注意到二人身后还站着一排手下。地上躺着一人,姿势扭曲,大概率就是刚才从他头顶跃过追赶的兄弟。
“靓坤,你今天走不掉了。”
陈浩南与阿坚缓缓走近。
“你凭什么这么说?”
靓坤故作强硬,指着陈浩南喊道,“我好歹是洪兴的龙头,你敢动我,就是背叛组织,欺师灭祖!”
嘴上气势汹汹,但脚下的退意却一点点暴露了他的胆怯。
这也不怪他。
因为陈浩南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黑衣的尖沙咀打手,来势汹汹。换作任何一人,恐怕都会心惊胆战。
靓坤咽了口唾沫,忽然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山鸡和包皮正从巷子另一端包抄而来。山鸡手上握着那把大喷子,嘴角含笑,眼神冷得像冰。
靓坤扫了一眼那黑洞洞的枪口,心里瞬间凉透。此时,山鸡与包皮二人带来的压迫感,竟比陈浩南那一队人还要强烈。
巷口外,已经有人守在路口。他们拦住路过的行人,口中喊着滑稽的借口——
“别看了,拍戏呢,别打扰拍摄。”
巷子里,靓坤前后受困,两队人不断逼近。他贴着墙边,眼神警觉地盯着陈浩南和山鸡。
转眼间,陈浩南已走到距他不到三米的地方。他身穿皮夹克与牛仔裤,手里转着打火机,语气冰冷地列举着靓坤的罪状:
“你指使傻强出卖我,害得巢皮被人砍死,我也被打残;
在我养伤期间,你又陷害太子,逼得他远走台湾;
你在堂主大会上设计蒋先生,夺了洪兴龙头之位;
最后,你还派人灭了白纸扇陈耀全家,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如此不仁不义,丧尽天良,哪有资格当洪兴的龙头?
今天我回来,就是奉蒋先生之命,替洪兴清理门户!”
“呵……”
靓坤冷笑一声,“你说的这些,哪一件能拿出证据来?”
“证据?”
陈浩南咬紧牙关,朝山鸡与包皮微微扬了扬下巴。
只见两人各自向两侧跨出一步,露出身后另一个人的身影。
“坤哥,对不住了,我也是没办法。”
基哥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看似懊悔,但在靓坤眼中,却像极了讥笑。
靓坤一看他出现,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他愤怒地提高嗓音质问:“王八蛋,我给了你们几百万,你们就这样背叛我?”
“可是蒋先生从泰国回来以后,给了他一千五百万。”
山鸡将大喷子扛上肩膀,笑嘻嘻地开口。
“是啊坤哥,他们给得实在太多。”
基哥干笑几声,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再说了,你给的钱只是让我们在堂主大会上支持你,我们已经做到了,其他的那些事,我们也无能为力……”
他张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想想,你陷害太子,又杀了耀哥,大家都是同门兄弟,做事这么狠,我也很为难。”
听到这番话,靓坤气得全身发抖。
“你……”
满身汽油的靓坤指着基哥,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他转向陈浩南,语气坚定地说:“就算我抢了洪兴龙头的位置,那也只是这一件事,别的呢?
就凭这一件事,你们就敢动我这个龙头?
就算我不当龙头了,我还是旺角的大哥,和你陈浩南平起平坐,你凭什么来收拾我?”
“那又如何?”
陈浩南冷笑一声。
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他陷害太子、杀害陈耀,这些事照样可以全推到靓坤头上。
就像蒋天养在拳馆里说的,这叫“师出有名”。
靓坤虽然确实有收买堂主、篡位的嫌疑,但洪兴的老大本来就是谁拉拢的人多谁上位,能获得支持,也说明他有手段。
即便是靠金钱收买的。
所以,仅凭这个罪名,根本扳不倒靓坤。
在这种情况下,蒋天养要想名正言顺地夺回龙头之位,就必须把陈耀、太子和陈浩南的遭遇统统算在靓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