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漫过少林院墙,柴房的门就被“砰”地踹开,木屑飞溅。慧能带着四个僧兵闯进来,戒棍在手里甩得“呼呼”响,眼神扫过稻草堆时,满是阴狠:“董天宝!首座说你私藏违禁物,今天必须搜!”
董天宝刚把《藏经阁秘录》残页塞进稻草缝,闻言猛地站起来,后背的旧伤被扯得发疼,却死死挡在堆前:“慧能师兄,柴房就这么点地方,我一个烧火僧,能藏什么违禁物?”
“少废话!”慧能一把推开他,戒棍往稻草堆里戳,“昨天你去藏经阁就没安好心,今天必须搜仔细,要是搜出不该有的东西,直接押去地牢!”
张君宝吓得脸色发白,攥着董天宝的衣角,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慧能师兄,天宝真没藏东西,你别冤枉他!”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插嘴?”慧能反手一戒棍挥过去,董天宝眼疾手快,拽着张君宝躲开,戒棍“啪”地砸在稻草堆上,溅起一片柴灰。
董天宝心里一紧——再让他这么戳,账本和秘录迟早被发现。他摸向怀里的檀木令牌,突然大喝:“住手!这是觉远大师的清扫令牌,他让我看管藏经阁外围的东西,你要是毁了柴房的物件,就是不给觉远大师面子!”
这话一出,慧能的动作顿住。他盯着董天宝手里的令牌,檀木上的“藏经阁清扫”四个字和私印清清楚楚——觉远是方丈跟前的人,去年玄空想动藏经阁的书,都被觉远拦了回去,他可不敢真得罪。
“哼,算你会找靠山!”慧能收回戒棍,却没走,反而蹲下身,手指戳了戳稻草堆边缘,“但首座有令,你明天公审前,必须待在柴房,不准出门!要是敢乱跑,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狠狠瞪了董天宝一眼,带着僧兵摔门而去。
柴房门关上的瞬间,张君宝腿一软,瘫坐在稻草堆上,后背全是冷汗:“刚才好险,差点就被搜到了……”
“没事了。”董天宝蹲下来,扒开稻草,确认账本和秘录都没被戳到,才松了口气,“慧能就是仗着玄空撑腰,不敢真跟觉远作对,下次他再来,咱们还这么应付。”
他把证据往稻草堆更深处挪,又用几根粗柴火挡在外面,拍了拍手上的灰:“明天公审,咱们得把这些东西藏好,带到大雄宝殿才能拿出来——玄空肯定会在半路上搜身,不能露馅。”
张君宝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对了,刚才觉远大师身边的小和尚来过,给了你这个,说‘公审时,等玄空先开口,再拿证据’。”
董天宝打开布包,里面是张纸条,上面写着“玄空与黑莲教分舵主约定,公审时让奸细先指证,再动手废你武功”,还有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半枚青铜残片——和之前觉远给的密道碎片能对上一半。
“好主意。”董天宝把纸条烧了,青铜残片揣进怀里,“等玄空让奸细跳出来,咱们再拿账本和秘录,让他措手不及。”
夜色渐深,柴房里只剩油灯的微光。董天宝靠在稻草堆上,开始琢磨《罗汉拳谱》里的“冲拳”招式——白天在藏经阁时,他试了试,内力运转到拳头时,能打出轻微的劲风,现在内力稳固在三流初期,说不定能再精进点。
他站起来,对着空墙比划,拳头带起的风扫过油灯,火苗晃了晃。一拳出去,按《易筋经》的法门收力,丹田的暖流顺着手臂淌到指尖,比昨天更顺畅了些——这招要是打在普通僧兵身上,至少能让对方疼半天。
“天宝,你练得真好!”张君宝凑过来看,眼里满是羡慕,“要是我也能练武功,就能帮你了。”
“以后我教你。”董天宝揉了揉他的头,“等过了明天,咱们一起学,以后没人能欺负咱们。”
张君宝笑着点头,突然听到柴房后墙传来“咚”的一声轻响。董天宝立刻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出声,自己摸起墙角的铁斧,悄摸摸绕到后墙——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小洞,洞口的稻草被拨开,露出个纸团。
他捡起纸团,打开一看,是易继风的字迹:“明日公审,我会带三名庄客混在僧众里,若玄空动手,庄客会制造混乱,助你脱身。”
董天宝心里一暖——没想到易继风真的会来帮忙。他把纸团烧了,回到稻草堆前,跟张君宝说了这事,张君宝的脸色终于不那么白了:“有易兄帮忙,咱们明天肯定能赢!”
“嗯。”董天宝点头,却没放松——玄空老奸巨猾,还有黑莲教的奸细没露面,明天的公审,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重新整理证据:账本放在贴身的布兜里,用绳子系在腰上,外面套着粗布衫;《藏经阁秘录》残页折成小块,塞进鞋缝里;青铜残片藏在袖口——就算被搜身,这些地方也不容易被查到。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油灯的油烧尽,火苗“噼啪”一声灭了,柴房里只剩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董天宝靠在稻草堆上,闭上眼睛,却没睡着——明天的大雄宝殿,就是跟玄空的生死局。他摸了摸腰间的账本,又捏了捏袖口的青铜残片,心里默念:玄空,黑莲教,明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罗汉堂的钟声,“咚——咚——咚”,一共三声——是公审前的召集令。
董天宝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站起身,拍了拍张君宝的肩膀:“走,咱们去大雄宝殿,让所有人看看,玄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张君宝点点头,攥紧了怀里的芦苇哨子,跟着董天宝走出柴房。清晨的少林飘着薄雾,大雄宝殿的方向传来僧众的脚步声,慧能带着僧兵守在路口,看到董天宝,脸色更沉:“跟我走,别耍花样!”
董天宝没说话,只是挺直了腰板,一步步往大雄宝殿走。阳光穿过薄雾,落在他身上,仿佛给粗布衫镀上了层光——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烧火僧,而是要掀翻棋局的破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