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云飞率领狂仙殿众踏入那道光门的刹那,周遭景象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光线乃至同伴的气息都瞬间消失。下一刻,他已置身于一片混沌虚无、唯有无数扭曲阴影与低语回荡的空间——心魔幻境!
这试炼,直指本心,映照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破绽!
姜云飞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他看到了母亲云素衣!但她不再是那温柔坚强的模样,而是双目空洞,周身被冰冷的金色锁链缠绕,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对他露出僵硬的、令人心碎的笑容。而在母亲身后,一道与他前世容貌一般无二、却散发着绝对冰冷与漠然气息的身影缓缓凝聚——那是“姜无极”!他手持一柄滴着暗金色血液的长剑,眼神如同看待蝼蚁,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狠狠刺入姜云飞的灵魂:
“还在挣扎吗?可悲的残魂执念!”
“你的一切情感,你的愤怒,你的守护……不过是本尊陨落时意外溅出的火星,是注定要熄灭的余烬!”
“认清现实吧,你……并非真实!”
母亲被炼为傀儡的惨状,叠加着前世自我冷酷的否定,如同两柄最恶毒的匕首,狠狠搅动着姜云飞的道心!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混乱,周身气息剧烈波动,龙形金丹的光芒都黯淡下去,仿佛真的要在这双重打击下信念崩塌,自我否定!
“不……我不是……我……”他抱头痛吼,意识在沉沦的边缘挣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他识海深处,那缕融合了两世不屈、于绝境中诞生的“狂仙意志”,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太古凶兽,轰然苏醒!一股焚尽诸天、我身独立的霸道意念,如同火山喷发,狠狠冲散了眼前的幻象!
“我是谁?!”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本源、斩断一切枷锁的怒吼,在他体内炸响!
“我不靠前世记忆定义!”
“不靠他人认可存在!”
“更不靠你这虚假幻影来裁定!”
姜云飞的龙目之中,那抹迷茫与痛苦被彻底燃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本质、唯我独尊的璀璨金芒!
“我就是我!是姜云飞!是今世之魂,是逆天之人!”
“我的存在,无需向任何人证明!我的道,由我自身定义!”
“破!”
他猛地张开双臂,并非攻击外界,而是将那股试图侵蚀他的心魔之力,连同那幻境中“姜无极”的冰冷意念,强行吸纳、吞噬入体!以狂仙意志为熔炉,以逆仙力为火焰,竟要将这最恶毒的心魔,炼化为滋养自身神识的养料!
“嗤嗤……”
虚无中仿佛传来心魔被灼烧、被转化的哀鸣!姜云飞的神识在经历了这番锤炼与反噬后,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变得更加凝练、磅礴,神识之海扩张了近乎一倍!目光开阖间,精光四射,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
……
与此同时,在另一片心魔幻境中。
李乾坤(李少坤)正经历着炼狱般的场景。他仿佛回到了幼年,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富丽堂皇的帝宫化作废墟,熟悉的皇族亲卫变成了狰狞的屠夫,他最敬爱的父王,浑身是血,帝袍破碎,在他面前被数柄利刃贯穿,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脸!母后凄厉的呼喊,臣子临死的惨叫,交织成他最深的梦魇。
“不——!父王!”李乾坤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呼,帝坤矛几乎脱手,皇道龙气涣散,无尽的悲痛与仇恨要将他吞噬。
然而,就在他即将被这灭族之痛彻底淹没时,他看到了父王倒下前,那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那不是绝望,而是无尽的期望与托付!
“活下去……光复……大乾……”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李乾坤猛地挺直了脊梁,擦去脸上(幻境中)的血与泪,那双桃花眼中,所有的迷茫与脆弱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如同磐石般的坚定与帝王的决断!
“沉湎过去,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我李乾坤,不再为逝去的昨日而活!”
他紧握帝坤矛,周身皇道龙气如同受到感召,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凝聚、共鸣!
“我要为光复的未来而战!为脚下将重现的皇朝而战!”
“皇威——领域!开!”
“嗡!”
一股无形的、却能让万灵臣服、法则低头的纯粹皇道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领域之内,他那悲痛的心魔幻象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寸寸消融!帝坤矛发出欢畅的嗡鸣,与他彻底心意相通,威力更上一层楼!
……
白虎(混沌雷虎王)的幻境,则是一片无尽的焦土,堆积如山的雷虎尸骸散发出冲天的怨气。它看到昔日的同伴在哀嚎中死去,看到混沌雷虎王在无数叛徒与敌人的围攻下力竭倒下,看到雷虎一族的荣耀与辉煌被彻底践踏。
无尽的悲伤与毁灭的冲动几乎要撑爆它的灵魂。
但它想起了雷源之心入手时的温暖,想起了姜云飞那句“你的族人就是我的家人”,想起了自己肩负的复兴使命!
“吼——!!!”
它不再沉沦于悲伤,而是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了最原始、最霸道的咆哮——混沌雷吼!
吼声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雷霆,蕴含着雷虎王族的无上威严与打破一切虚妄的意志!声波过处,尸山血海幻象如同镜花水月般纷纷破碎!
它的背后,那对雷焰双翼在吼声中自主舒展,边缘处,一道道更加古老、更加璀璨的金色纹路,如同天然的至尊道痕,悄然蔓延而上,散发出令万雷臣服的气息!
三人几乎同时,以各自的方式,碾碎了心魔,破境而出!他们的气息,经过此番锤炼,变得更为凝实、强悍,眼神也更加坚定无畏。
第一重试炼,心魔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