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并未持续太久。
或许是专注于眼前的文件暂时忘却了“威胁”,或许是那与生俱来的欢快天性实在难以完全压抑。
没过多久,那条被主人小心翼翼压在腿下的蓬松尾巴,又开始不安分地、试探性地轻轻摆动起来。
先是细微的颤抖,然后幅度逐渐加大,最终恢复了之前那种悠闲自在、左右摇晃的节奏。
尾巴尖儿在空中划出慵懒的弧线,仿佛在无声地哼着歌。
鲁道夫的笔尖在文件上微微一顿。
她抬起紫眸,再次望向那抹挑战她自制力的金色。
这一次,她依然试图用意志力忽略它,将注意力强行拉回复杂的预算报表上。
一下,两下…… 那尾巴晃动的频率,像是在敲打某种欢快的鼓点,与她内心逐渐积累的、想要触碰的冲动共振。
忍了。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有会长的威严,不能总被一只小猫的尾巴分散注意力。
然而,那尾巴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越发得意,甚至在空中打了个小小的旋儿。
蓬松的毛发在光线下闪闪发亮。
……但真的忍不住。
一种混合着宠溺、逗弄和某种微妙占有欲的情绪,最终战胜了理智。
鲁道夫再次站起身,这次她的动作更轻,更悄无声息。
她走到狸猫身后,没有像上次那样去揪尾巴中段,而是瞄准了尾巴与背部连接的、更为敏感和私密的尾巴根处。
她伸出手,没有用力,只是用掌心,带着一种近乎安抚又分明是撩拨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呜嗯——!”
这一下的效果远比之前揪尾巴要显着得多!
狸猫整个人如同过电般猛地一颤,原本坐直的身体瞬间软了半分,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奇异颤音的呜咽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她整张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未能幸免,抱着文件的手臂都跟着抖了一下。
她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转过头,金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羞恼交加,还带着一丝被打扰到敏感地带的懵然。
声音又软又颤:“露、露娜!你……你拍哪里啊!”
那里……那里怎么能随便拍!
鲁道夫看着她的反应,紫眸中掠过一丝深意和得逞的满意。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的、微妙部位的触感。
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
“这里,似乎比尾巴更能有效‘管理’晃动的根源。”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狸猫依旧泛着粉色的脸颊和那下意识夹紧、不敢再乱动的尾巴根。
狸猫:“!!!”
她彻底说不出话了,一种被精准拿捏、无处可逃的羞耻感将她淹没。
她猛地转过身,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冰冷的文件堆里,只留下一个红透了的、微微颤抖的后脑勺对着鲁道夫,连发丝都仿佛透着委屈。
“再也不理露娜了。”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委屈和羞愤,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与其说是宣告,不如更像是一种孩子气的、被逼到墙角后的终极威胁。
鲁道夫象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紫眸望着那个连后脑勺都写着“我很生气”的背影,并未立刻出声。
她指尖的钢笔轻轻点在光滑的桌面上,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她太了解这只小狸猫了。
所谓的“再也不理”,有效期往往短得可怜,通常取决于下一颗糖果出现的时间。
沉默在蔓延,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狸猫维持着埋脸的姿势,心里却在咚咚打鼓。
她有点后悔放狠话了,但更多的是一种“这次一定要让她知道厉害”的倔强。她等着露娜的反应
——是来哄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用更过分的话逗她?
然而,预想中的任何一种都没有发生。
她只听到身后传来椅子被轻轻推开的声响,然后是平稳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狸猫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她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又心慌的气息笼罩下来。
接着,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轻柔地环住了她,将她连同她抱着的文件夹一起,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发顶。
没有言语,没有辩解,只有这样一个沉默却充满力量的拥抱。
狸猫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挣扎,但那怀抱温柔却不容拒绝,熟悉的气息如同最有效的安抚剂,瞬间瓦解了她强撑起来的防线。
鲁道夫感觉到怀里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才用一种带着叹息的、极其温柔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低语:
“真的……不理我了?”
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示弱的委屈(当然是装的),像羽毛一样搔刮着狸猫的心尖。
狸猫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她想维持住自己的“决裂”姿态,但鼻子却不受控制地酸了一下,闷在文件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气势全无:
“……就、就是不理了……”
“哦。”鲁道夫应了一声,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用体温和心跳传递着无声的歉意(或许并没有)和爱怜。
时间一点点流逝。
埋在文件里的脸颊因为缺氧和热度变得更加通红,但那份羞愤却奇异地慢慢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全然包容和珍视的安心感。
最终,还是狸猫先败下阵来。她微微动了动,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闷死了……”
鲁道夫松开了些许力道,让她能抬起头来。
狸猫抬起头,脸颊红扑扑的,金色的眼眸里水汽未散,却已经没了怒气,只剩下一点残余的委屈和大量的不好意思。
她不敢看鲁道夫的眼睛,视线飘忽着,小声嘟囔:
“……坏蛋……就知道来这招……”
鲁道夫看着她这副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微微泛红的眼角。
“嗯,我是坏蛋。”她坦然承认,随即俯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所以,坏蛋的猫,可以继续理我了吗?”
狸猫哼了一声,别开脸,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她重新拿起笔,假装要继续处理文件,但通红的耳根和那终于悄悄放松下来、轻轻卷住鲁道夫手腕的尾巴尖,早已出卖了她。
“再也不理”的宣言,在不到十分钟内,便宣告无效。
至于尾巴的管理权问题?嗯,看来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依然是学生会室里,一场永无止境的、甜蜜的攻防战。
夜晚,宿舍书房
暖黄的台灯再次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交织成一片模糊而温暖的影。
鲁道夫象征背靠着柔软的扶手椅,狸猫则像只慵懒的猫,侧坐在她腿上,后背紧贴着她的胸膛,整个人被圈在那令人安心的怀抱里。
鲁道夫一手环着狸猫的腰,另一只手拿着钢笔,正在那本带着小猫爪印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笔尖沙沙,流淌过今日的“尾巴风波”与“决裂”闹剧。
写着写着,那只原本环在狸猫腰间的手,便有些“不安分”地悄悄下滑,指尖精准地找到了那根放松状态下自然垂落、蓬松柔软的马尾巴尖。
鲁道夫的指尖轻轻掠过尾巴尖最敏感细软的绒毛,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充满怜爱和占有欲的摩挲。
“嗯……”狸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原本放松靠在鲁道夫怀里的脊背微微绷紧。她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那个“坏蛋”又在做什么。
脸颊迅速升温,她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声音闷在臂弯里,带着羞恼的颤音:“……不知羞的色鬼露娜……”
然而,与她口头的斥责完全相反的是她的动作
——她抬起双手,猛地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像是要隔绝外界所有的视线,尤其是身后那人带着笑意的目光。
但……那捂着脸的手指,却悄悄地、欲盖弥彰地张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透过那道缝隙,她金色的眼眸偷偷地、快速地瞥向身后鲁道夫的脸。
她想看看,那个做着这么“不知羞”事情的人,此刻是什么表情。
映入眼帘的,是鲁道夫低垂的侧脸。灯光在她轮廓优美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柔和的阴影,紫眸专注地看着笔记本,嘴角却噙着一抹清晰可见的、温柔而愉悦的弧度。
那表情,分明是沉浸在某种满足与惬意之中。
仿佛感受到了那道偷窥的视线,鲁道夫摩挲着尾巴尖的指尖微微停顿,然后,更加轻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用指腹刮蹭了一下。
就是这个停顿和细微的动作变化,像是一道无声的许可。
捂着脸的狸猫,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像是在进行某种激烈的内心斗争,最终,那点微弱的、想要更亲近的渴望战胜了羞耻心。
她非但没有把尾巴抽走,反而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更靠紧了些,同时,那条蓬松的尾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又往鲁道夫的手心里乖巧地递了递,让更多的尾巴绒毛落入那温暖的掌中。
鲁道夫感受着手心里那主动送上门来的、柔软异常的触感,再看着怀里那个捂着脸、指缝偷看、却把尾巴更往她手里塞的小家伙。
胸腔里顿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爱怜、好笑和巨大满足感的情绪填满。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磁性的震颤,透过相贴的身体传递过去。
她没有戳破这可爱到极致的心口不一,只是从善如流地收拢了手掌,将那截主动献上的尾巴尖更温柔地拢在掌心。
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仿佛在把玩一件绝世珍品。
笔尖的沙沙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的,是某人捂着脸却掩不住通红的耳朵,和那条在“色鬼”手中变得愈发柔软、甚至无意识轻轻晃动的尾巴尖。
【恋爱观察笔记 - 尾巴管理权归属争议后续】
宣称“再也不理”之猫,于晚间笔记时间,主动将敏感部位(特指尾巴尖)移交至“仇人”手中。
过程伴随口头谴责与面部隐藏行为,然,指缝间之窥视与尾巴之主动递送,彻底暴露其真实意图。
结论:关于尾巴之管理权,虽名义上存在争议,但实际控制权与使用权,已于无声之默契中完成交割。
附:当事人之“口是心非”与“欲拒还迎”,可爱度已严重超标,需以怀抱与抚摸进行管控。
夜渐深,笔记写完,尾巴尖也被rua得心满意足。
最终,捂着脸的手滑落,脑袋一歪,彻底安心地靠在身后温暖的源泉上,沉沉睡去。
鲁道夫放下笔,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和那根依旧被她无意识握在手中的尾巴尖,无声地笑了笑。
看来,无论嘴上如何宣称,她的猫,身心都早已习惯了她的靠近与抚触。
而这,正是她拥有的,最甜蜜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