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河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了二十多人,几乎院里能动弹的成年人都加入了这场匪夷所思的“救援”。
号子声震天响,绳子被绷得笔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脚下甚至因为用力而蹬出了浅坑。
可即便如此,那孩子依旧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牢牢地卡在贾张氏体内。
贾张氏早已在极致的痛苦和这番野蛮的拉扯下彻底昏死过去,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即使她生命力顽强如蟑螂,也经不起这样非人的折腾。
一旁等待生产的秦淮茹,看着这如同屠宰场般混乱恐怖的场面,吓得心惊肉跳,连自己腹中的剧痛都暂时忘记了。
她那双因为豪迈而显得粗犷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吓人了!婆婆这生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自己一会儿会不会也……
围观的人群早已炸开了锅,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的老天爷!二十多号人都拔不出来?这……这怎么可能!”
“就是啊!这力气,别说生孩子,就是一头牛也能撕成两半了!”
“这绝对不正常!太邪门了!”
“怕不是……有鬼吧?或者中了什么邪术?”
“我看像!你看贾张氏那肚子,大得就不像人怀的!”
易中海混在人群边缘,冷眼看着这荒诞至极的一幕。
看着贾张氏被如此折腾,他心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
活该!
报应!
让你们偷韩亮的东西!让你们欺负我!他巴不得贾张氏就这么被活活折腾死,最好把孩子也憋死在里面,那才叫大快人心!
他甚至恶毒地希望,那绳子突然断掉,让这帮使劲的人摔个四脚朝天。
许大茂则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贾张氏,又看看那纹丝不动的孩子,心疼得直抽抽。
他围着人群团团转,嘴里不住地念叨:“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张婶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他脑子一片混乱,父亲惨死的画面和眼前这诡异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崩溃。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议论纷纷,院里乱成一锅粥,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的时候,韩亮站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一种医者仁心的凝重和决断,声音清晰地压过了嘈杂的议论:“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韩亮环视一圈,语气沉稳地说道:“眼下情况危急,大家的力量看来还是不够。我刚刚想到一个办法。我听说隔壁四合院这几天住着一户农家的亲戚,他们进城带了一匹非常健壮的马,暂时寄放在一个仓库里吃草料。我们可以去把那匹马借来,用马拉!马的力气总比我们人大!”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用马拉?这……这能行吗?”
“万一……万一把人扯坏了怎么办?”
“是啊,这太危险了!”
“借马得花钱吧?谁出这个钱?”
韩亮立刻大手一挥,慷慨地说道:“钱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我来出!所有的费用我韩亮一力承担!现在救命要紧,每拖延一秒钟,都是对生命的亵渎!我身为医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掷地有声,配上他那张俊朗正气的面孔,顿时让不少人心生信服,觉得韩医生真是医者仁心,急公好义。
只有秦淮茹,听到“马拉”这个主意,又看到韩亮那“正气凛然”的样子,心里猛地一沉。
她可是清楚记得,婆婆偷回来的那古怪葫芦籽,就是出自韩亮家。
韩亮他……他是不是知道这葫芦籽的猫腻?他提出用马拉,是真的为了救人,还是……想趁机整死婆婆?可她偷东西的事是万万不能说的,只能把这份惊疑和恐惧死死憋在心里,再加上腹中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疼得冷汗直流,根本说不出话。
韩亮根本不给大家太多思考的时间,说完便转身,以极快的速度跑出了院子。没过多久,他竟然真的牵回来一匹高大神骏、肌肉虬结的棕色骏马。
那马一看就力气非凡,蹄子不安分地刨着地,打着响鼻。
“韩医生,这……这马真借来了?花了多少钱啊?”有人好奇地问。
韩亮拍了拍马脖子,浑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救人要紧。我跟马主人说好了,借用一下,给了十块钱。他还说,如果马有什么损伤,愿意赔我一千块呢。”
他故意把赔偿金额说得很高,显得自己为了救人不惜代价。
实际上,那马主人听到韩亮愿意出十块钱“租借”费,又听到高达一千块的“损失赔偿”(韩亮私下承诺,马死了他赔一千,活蹦乱跳回来也给一百辛苦费),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恨不得这马立刻为国捐躯才好。
至于钱,对韩亮来说,不过是系统里随时可以兑换的数字而已,他花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众人惊愕、迟疑、好奇混杂的目光中,韩亮利索地将那根绑在婴儿腿上的麻绳另一端,牢牢地系在了马鞍后面的扣环上。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一个翻身,矫健地跨上了马背。
“驾!”
韩亮清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
那匹训练有素的骏马先是原地踏了两步,似乎是在适应背后那奇怪的负担,随即猛地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四合院大门冲了出去。
“嗖——!”
绳子瞬间被巨力绷直。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昏迷中的贾张氏,连同她肚子里那个死活不肯出来的“孩子”,就像是被钓竿甩出的鱼饵一般,被狂奔的骏马直接拖拽着,在地上摩擦着,飞速滑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拖痕和一些……不明污渍。
整个四合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口,以及那条延伸向外的、还在微微晃动的麻绳。
几秒钟后,死寂被打破。
“我的亲娘祖宗啊!!”
“快!快跟上啊!!”
“出人命啦!!!”
惊呼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乱哄哄地朝着院外涌去。
许大茂更是魂飞魄散,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第一个冲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带着哭腔大喊:“停下!快停下啊!我的小心肝!我的张婶啊!孩子!孩子怎么还不出来啊!!”
而易中海,看着韩亮骑马拖着贾张氏绝尘而去的背影,先是愕然,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
有震惊,有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扭曲的狂喜和幸灾乐祸。
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拖!拖死她!韩亮!干得漂亮!就这么拖!把她拖成碎片!哈哈哈哈!
韩亮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心情愉悦无比。
他驾驭着骏马,沿着南锣鼓巷的青石板路一路狂奔,麻绳在后面绷得笔直,拖拽着昏迷的贾张氏在街道上滑行,留下一条长长的、引人注目的痕迹。
街道两旁的行人、商户,都被这前所未见的奇景惊呆了。
“哎哟我去!那是什么?!”
“马后面拖着个……人?!”
“我的天!这是拍电影呢?”
“拍什么电影!你看那人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快看!后面还有一大帮人在追!”
“这是搞什么名堂?光天化日之下……”
各种惊叫、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南锣鼓巷因为韩亮这惊世骇俗的举动,瞬间陷入了一片沸腾和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