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排队候诊的病人和家属们全都看傻了眼,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议论声如同炸开的蜂窝。
“这……这啥情况啊?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不知道啊,刚才不还听说那老头老来得子,高兴得蹦高吗?怎么转眼就跟人干上了?”
“医闹吧?肯定是检查出问题了!”
“医闹个屁!你瞅瞅他们打的这架势,哪个像是来找医生讲理的?这分明是私仇!”
“我的妈呀,那个脑袋缠得跟木乃伊似的胖老太太,这大肚子是怀孕了吗?孕妇还这么生猛?你看她那拳头抡的,比老爷们儿还狠!”
易中海被贾张氏那蛮牛似的冲撞顶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胸口传来的闷痛让他瞬间红了眼,新仇旧恨如同火山喷发般涌上心头。
就是眼前这个老虔婆,就是她。
一次次撒泼打滚,败坏他的名声。
就是她家,让他和傻柱彻底反目,断了他最看重的养老后路。
还有上次地窖那事,虽然他自己心思不纯,但要不是这老东西胡搅蛮缠,事情能闹那么大吗?
都怪她!全都怪这个老猪婆!
怒火攻心之下,易中海理智全无,他猛地拧身,铆足了劲儿,一拳就朝着贾张氏那异常隆起的、如同怀胎十月的大肚子狠狠砸了过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烂这碍眼的肚子!
“哎呦喂!打孕妇肚子!要出人命了!”
“完了完了!这一拳下去,指定流产!”
“这老头也太狠了!”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有些胆小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那血腥的一幕。
贾张氏本人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肚子。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易中海那含怒一拳砸在她肚子上,感觉就像是打在了一个充满气的、坚韧无比的皮球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非但没有疼痛,反而有一股反震的力道让易中海自己的手腕隐隐发麻。
贾张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心花怒放,得意非凡。
这仙丹变的肚子,果然厉害。刀枪不入。
她立刻挺起那“无敌”的大肚子,如同战场上披着重甲的先锋,再次嗷嗷叫着,朝着惊疑不定的易中海猛撞过去。
“你……你这肚子……”易中海彻底懵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不是怀孕吗?怀孕的肚子能硬成这样?
他躲闪不及,又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脚下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贾张氏得势不饶人,如同饿虎扑食般,肥胖的身躯灵活地一扭,直接骑在了易中海身上,伸出留着长指甲的双手,对着易中海的老脸和脖子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疯狂抓挠,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我让你打我!我让你个老绝户打我!挠死你个老王八蛋!让你断子绝孙!”
易中海被挠得满脸开花,火辣辣地疼,徒劳地挥舞手臂格挡,场面狼狈不堪。
另一边,许富贵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许大茂身边,看着儿子捂着要害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心疼得如同刀绞。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要是被踢坏了,他老许家可就真绝后了。
“大茂!大茂!我的儿啊!你怎么样?你别吓唬爹啊!”
许富贵声音都带了哭腔,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刚刚爬起来的易中海,所有的恐惧和理智都被这护犊子的怒火烧成了灰烬。
“易中海!我艹你祖宗!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他也不管刚才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又是怎么打起来的,此刻在他眼里,易中海就是伤害他宝贝儿子的罪魁祸首。
他嚎叫着一头朝易中海撞去。
易中海刚费力地把贾张氏从身上掀下去,脸上脖子上全是血道子,还没喘口气,就看见许富贵如同发了疯的野狗般冲了过来。
他此刻也是杀红了眼,气疯了心,见谁都想咬一口。
眼见许富贵冲到近前,他非但不躲,反而猛地俯下身,如同恶犬扑食,一把死死抱住了许富贵的一条腿,然后张开嘴,露出不算锋利的牙齿,对着许富贵的小腿肚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嗷——!!!”
许富贵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感觉小腿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仿佛肉都要被撕扯下来。
他疼得浑身抽搐,另一只脚拼命地往易中海身上、头上乱踹。
“松开!你个老疯子!松开!”许富贵一边踹一边骂,鼻涕眼泪都疼出来了。
可易中海像是王八咬住了秤砣,死活不松口,任凭许富贵怎么踹,他只是闷哼着,咬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缓过劲儿来的许大茂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胯下的剧痛让他对易中海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他看见父亲被咬得惨叫连连,目眦欲裂,怒吼道:“老东西!放开我爸!”
说着,他也顾不得身份场合,冲上前,抬脚就朝着易中海的侧脸狠狠踹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正中目标。
“噗!”
易中海只觉得脸颊一阵剧痛,嘴里一咸,一颗后槽牙混合着血水直接飞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发黑,下意识地松开了咬住许富贵的嘴。
他这一松口,抱着许富贵腿的力量也泄了,整个人被许大茂那一脚的惯性带得向后一仰,后脑勺“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水磨石地板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易中海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耳朵里全是嗡鸣,眼前金星乱冒,挣扎了几下,竟然没能立刻爬起来,只是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贾张氏和许家父子见状,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三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暂时放下了彼此间那点龃龉,同仇敌忾地将目标锁定在了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易中海身上。
“打!打死这个老绝户!”
贾张氏率先冲上去,抬起穿着破棉鞋的肥脚就往易中海身上踩。
“叫你咬我爹!”许大茂也忍着胯下不适,加入战团,专往易中海的软肋和肚子上踢。
许富贵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腿,疼得龇牙咧嘴,也一瘸一拐地凑上前,用没受伤的脚往易中海身上招呼,嘴里骂骂咧咧:“王八蛋!让你发疯!让你咬人!”
三人围着倒在地上的易中海,开始了毫无章法的疯狂圈踢。
皮鞋、布鞋、棉鞋,如同雨点般落在易中海的身上、腿上、胳膊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易中海只能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护住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哼和咒骂。
诊室门口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医生的劝阻声,护士的尖叫声,围观者的惊呼声、议论声,以及贾张氏和许家父子那充满恨意的叫骂声、踢打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极其荒诞而又混乱的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