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算挑眉,“你已寻到突破契机了?”
“大致如此。再准备几日,属下便可尝试闭关。”
“那就让影子暂留此处吧。免得他那张嘴碎叨叨,扰了你破境。”沈算拍板。
“属下亦是此意。”墨隐深以为然。
恰在此时,诡街中又现出两道身影。
“咦!两位老哥也来玩呀!”影子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钟广、钟进身侧。
惊得两人同时按刀低喝:“影子!你再这般神出鬼没,当心我们拔刀砍你!”
“无妨无妨,我躲得开!”影子浑不在意地摆手。
……钟广、钟进被他噎得一时无语,干脆不再理会,径直向前,对沈算行礼:“少爷。”
“你俩怎么进来了?”沈算放下手中书卷。
“无聊。”钟进言简意赅。
“进来寻诡卫切磋一二。”钟广眼中战意微燃。
“主人,”一旁静立的诡二忽然抱拳,声音沙哑,“属下愿与之切磋。”
“去吧去吧,左右你们也切磋惯了。”沈算挥手应允。
“少爷!”钟进眼中战意陡然灼热起来,“我们想二对二!”
“何不三对三?属下也来练练手。”墨隐也被勾起了兴致,嘴角微扬。
“哈哈,正合我意!”影子飘然而至,背着如影的双手,尽显高人风范。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唰唰唰”一片整齐的声响——附近原本捧着书的诡卫们,此刻齐刷刷地放下书卷,目光如冷电般聚焦在影子身上。
那我想揍你的猩红眼神是呼之欲出呀!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影子顿感不妙,声音都虚了几分。
“战斗之事,岂容儿戏。”诡二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我还是个孩子啊!”影子立刻转向沈算,眼神可怜巴巴地求助。
沈算见状,没好气地挥挥手:“怕什么?就凭你那身化虚无的本事,诡二他们想砍中你也难。”
“去吧去吧,都好好切磋一番,尽情的战斗去吧。”他作势赶人。
于是,在诡二及其兄弟们的“注目礼”下,影子只得硬着头皮随钟广他们,被诡卫“簇拥”着往诡市深处走去。
沈算也起身,准备去诡柳下修炼。
步入大院,他目光首先投向仍在祭炼吞噬之锁的造化祭鼎。
鼎身符文流转,幽光闪烁,暗灰色焰火升腾,看这架势,当真有祭炼个七七四十九天的意思。
“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沈算心中暗叹。
他本打算八月发放诡市令,九月正式开市,却不想被这突如其来的祭炼打断了所有部署。
抬眸望向院中堆积如山的各类铁器,心中那股莫名的底气又升腾起来。
这三天,他与钟源纵马在城中穿城,来回奔波不下百次,耗费近三十万玄石,才将城中破损的兵刃甲胄、乃至散落的箭矢一扫而空。
而那数十万支消耗掉的箭矢,正是远超林浩阳预估成本的根源。
踱步至诡柳前,看着那七条低垂的猩红柳枝,沈算不禁有些头疼。
“但愿造化祭鼎能在柳枝长至九条前,将这吞噬之锁彻底祭炼完成吧。”他低声自语。
“唔…唔…” 如同被轻风裹挟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诡柳旁悬浮的一个青铜色诡袋中传出。
袋内封禁着不下五百只游魂。
这诡袋被一团青铜色的诡雾包裹,正绕着诡柳的树冠缓缓盘旋。
青铜诡雾已被沈算一分为三:一份凝成了困锁游魂的诡袋;一份供他驱使;最后一份,则由诡一带往落幽谷,继续捕捉游魂去了。
诡柳本身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萦绕其躯干的那股寂灭之气,却是越发浓郁凝实了。
“修炼,修炼!”缺乏安全感的沈算,真是一刻也不敢懈怠放任。
日子在落霞城如火如荼的重建中悄然流逝。
人们渐渐发觉,那位曾搅动风云的沈少,不知何时已鲜少露面。
百修楼也沉寂下来,除了每日如常开门营业,再无惊人之举。
然而,李杰却是知情者。
他知晓,百修楼已在他的管辖区域内,悄然买下了一段僻静的小巷,正紧锣密鼓地将其改建为工坊。
这日闲来无事,他顿生好奇,策马前去察看。
无巧不成书,正撞上前来监工的钟宇。
“钟老弟!到了南外城,也不来找老哥喝杯茶?莫非是瞧不上我这粗人了?”李杰远远便笑着招呼,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哎哟,李老哥这是哪里话!”钟宇连忙迎上前,笑容可掬,“老弟我正是打算先来这工坊瞧一眼进展,了解清楚后,才好意思登门向老哥讨要几个人手呢。”
“哦?要人?”李杰挑眉。
“正是。工坊不日即将落成,总得先招几个可靠的护卫守着门户,才好安心招募工人开工。”钟宇解释道,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李杰走向一旁刚改建好的门亭。
“钟老弟,”李杰在门亭内坐下,目光扫过初具规模的工坊,问道,“老哥我一直纳闷,你们这工坊,究竟要捣鼓些什么名堂?”
“这个嘛……”钟宇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硬纸方块小包。
在李杰疑惑的目光中,他撕开包装一角,倒出两根筷子般粗细、通体白中透黄的物件,递给李杰一根,自己拿起另一根。
“这是我家少爷让小静制作出来的‘旱烟’,少爷给它起了个新名儿,叫‘香烟’。”钟宇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精巧的煤油火石机点燃,自己先示范着吸了一口,缕缕青烟袅袅升起,随即恭敬地替李杰点上。
李杰带着好奇吸了一口,眼睛倏然一亮。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香烟,又品味着口中那独特而醇和的香气,沉吟道:“这烟丝……绝不止薰叶草一味,应是掺入了其他药材调和。“
“还有这‘香嘴’所用的杆子,若老哥没猜错,应是七里香的节杆?”
“嘿嘿,果然瞒不过老哥的火眼金睛!”钟宇笑着奉上茶水,“李老哥觉得,我家少爷鼓捣出的这‘落霞牌香烟’,可还入得眼,有几分卖头?”
“此物甚妙。”李杰又品了一口,才缓缓问道,“这一包,打算作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