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早晨,大课间活动时,梁歆瑶找到了小苏苏。
“苏苏,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梁歆瑶说道。
小苏苏问道:“什么事啊?你说出来,说不定苏苏能帮到你呢。”
见小苏苏答应了,梁歆瑶开门见山的说道:“是这样的,最近有个阿姨她家里人生病了,我们家小区离医院近,她和她的家人为了方便照顾病人,想要借租我们家的房子,但我们家房子不够大。所以我爸爸决定暂时住在单位,妈妈则决定暂时住在甜品店里。”
“那你呢?你住哪啊?”小苏苏问道。
梁歆瑶顿时脸红了,搓了搓小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能不能暂时去你家住几天呀?”
小苏苏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啊。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玩拼图,还有芭比娃娃呢。”
梁歆瑶跟着小苏苏回到家时,宫家客厅的灯亮得暖融融的。
宫令仪正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刚烤好的曲奇,见了梁歆瑶立刻笑着迎上来:“歆瑶,你来了,快进来坐,阿姨特意多烤了巧克力味的曲奇,知道你爱吃这个。”
宫家老爷子也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帮她拎过书包:“到了我们家不必客气,就把这儿当自己家,缺什么跟叔叔说。”
宫泽风举着手里的奥特曼玩具跑过来:“瑶瑶,我们一起玩奥特曼!”
梁歆瑶看着满屋子的笑脸,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了下来,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阿姨”,眼睛都亮了。
可另一边,住在梁歆瑶家的中年女人张阿姨,却正被楼上的噪音搅得坐立难安。自从三天前楼上搬来李老太太,每天早七点、晚八点,她家准会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和唱戏的腔调,声音大得连窗户都挡不住。
张阿姨的丈夫还在医院住院,她每天要早起熬汤送过去,可李老太太的“晨练”总让她一夜睡不好。
昨天下午,三楼的王爷爷、五楼的年轻夫妻都来敲过张阿姨家的门,说家里孩子要写作业、老人要休息,想让张阿姨帮忙跟楼上沟通。
可张阿姨上去找李老太太时,对方却叉着腰说:“我在自己家唱戏跳舞,碍着你们什么事?嫌吵你们搬去别墅住啊!”态度蛮横得让张阿姨没法接话。居民们没办法,只好一起找了物业,可物业上门劝说了两次,李老太太还是照旧。
今天早晨七点刚过,楼上的《茉莉花》伴奏准时响了起来,接着就是李老太太和几个大妈的合唱声。
张阿姨正往保温桶里装粥,听着头顶震得嗡嗡响的声音,想起病床上丈夫疲惫的样子,又想起邻居们无奈的眼神,一股火气突然涌了上来。她放下勺子,走到厨房窗边,看着窗外飘起的细雨,突然瞥见了墙上挂着的抽油烟机管子——那管子正好通到楼上的阳台下方。
张阿姨咬了咬牙,搬来凳子踩上去,一把拔掉了抽油烟机的管子,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大袋红辣椒,切成碎末后倒进热油锅里。“刺啦”一声,辛辣的油烟瞬间冒了出来,顺着管子飘向楼上阳台。没过两分钟,楼上的音乐突然停了,紧接着就传来大妈们的咳嗽声和李老太太的喊叫:“哪儿来的这么大烟啊!呛死人了!”
李老太愤怒的说道:“肯定是楼底下那个姓张的,咱们下去找她算账去!”
“我让你们跳,我熏死你们这些老太婆!”张阿姨站在厨房,听着楼上的动静,心中只觉得无比解气。可没等她缓过神,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打开门一看,李老太太带着三个大妈站在门口,每个人都捂着鼻子,脸上满是怒气。
李老太太指着张阿姨的鼻子骂道:“是不是你搞的鬼?故意用辣椒烟熏我们!你安的什么心!”
张阿姨攥紧了手里的围裙,深吸一口气说道:“李阿姨,我们不是没跟你好好说过。你每天这么大声音,邻居们都没法正常生活,我家老公还在医院,我精神状态不好,怎么去照顾他!”
“少跟我提这些!”李老太太打断她,“你用烟熏人就是不对!今天你必须给我们道歉,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许这样!”
就在这时,楼下的王爷爷和五楼的夫妻也闻声走了上来,看到门口的场景,王爷爷忍不住开口:“李大姐,这事不能怪小张。是你先不顾大家的感受,每天制造噪音,我们找你说、找物业说,你都不听,小张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
李老太太转头瞪着王爷爷:“我跟她说话,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的事?”五楼的年轻妻子抱着胳膊说,“我家孩子才上小学,每天被你吵得写作业都走神,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只能报警了!”
“报警?你们敢!”李老太一听“报警”两个字,眼睛一瞪,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了起来,“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就想在家跟老姐妹乐呵乐呵,你们非但不体谅,还要报警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跟她来的三个大妈也跟着帮腔,有两个甚至也往楼梯间的地上蹭,嘴里念叨着“欺负老人没天理”。
五楼的年轻丈夫皱着眉,没跟她们多纠缠,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语气冷静地跟民警说明地址和情况。李老太听见电话里的“喂,110吗”,嚎哭声顿了顿,却还是没起身,依旧坐在地上哼哼唧唧。
没过十分钟,民警就到了。看到楼梯间乱糟糟的场面,先让李老太和大妈们从地上起来,又分别跟张阿姨、李老太以及围观的邻居了解情况。
等听完所有人的说法,民警先对着李老太说:“阿姨,在自己家活动没问题,但声音太大影响到邻居正常生活,就违反《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了。您要是想唱戏跳舞,可以去小区的活动中心,或者把声音调小,避开大家休息、孩子学习的时间,这样邻里之间也能和睦。”
接着又转向张阿姨:“大姐,用辣椒烟熏人确实不妥,容易引发冲突,下次遇到这种事,先找物业或者报警,别用极端方式解决。”
李老太见民警说得有理有据,又看邻居们都站在张阿姨那边,终于松了口,嘟囔着“以后会小点声”。张阿姨也点点头,说自己下次会冷静处理。双方达成和解,李老太带着大妈们没再纠缠,悻悻地回了家。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过三天,张阿姨凌晨五点就被楼上的唱戏声吵醒——李老太不仅没调小音量,还把活动时间提前了。
张阿姨忍无可忍,想起前几天民警调解时对方敷衍的态度,一股怒火冲上头。她想起楼下垃圾桶旁有装修工人留下的一桶粪水,竟鬼使神差地拎了起来,快步跑上楼,对着李老太家的门使劲拍打。
门“哗啦”一声被拉开,李老太和三个大妈正穿着舞鞋准备活动,看到张阿姨手里拎着的桶,还没反应过来,张阿姨就猛地将桶一倾,粪水“哗啦”一下泼了她们满身。刺鼻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李老太愣了两秒,尖叫着跳起来,指着张阿姨的鼻子骂:“好你个泼妇!竟敢泼我粪水!”
张阿姨拎着空桶,胸口还在起伏,眼神却带着股豁出去的劲儿:“我跟你好好说、找物业、找民警,你都不听!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让你舒坦!”
旁边的大妈们一边捂着沾满粪水的衣服跳脚,一边嚷嚷着要“讨说法”,楼道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连楼下的邻居都被臭味和吵闹声引了上来,纷纷站在门口张望。
粪水泼完的闹剧还没收场,张阿姨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心里只剩后悔和疲惫——她本是来借住养病,却闹到这步田地。
当天下午,她就拨通了梁歆瑶妈妈陈欢的电话,声音沙哑地说:“小陈,实在对不住,这房子我没法再住了,咱们把续租停了吧。”陈欢听她讲完前因后果,连忙安慰,还主动退了部分租金,约定周末就搬回去。
周末一早,梁歆瑶跟着爸妈回了家。刚进门,她就兴奋地拿起电话手表给小苏苏打去了电话:“苏苏,我回家啦!下次还去你家玩拼图!”
小苏苏也笑着回复:“好的,路上小心,期待我们下次一起玩。”
可这份开心没持续多久,当天傍晚,楼上的唱戏声又准时响了起来,比之前还要吵。
梁歆瑶皱着眉捂耳朵,陈欢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又想起张阿姨的遭遇,只好再次拨通了物业电话,可电话那头依旧是“会尽快协调”的敷衍答复。李老太的吵闹,就像没散的乌云,又飘回了这个家。
次日早晨,梁歆瑶上学时,带着两个浓浓的熊猫眼。小苏苏担心的问道:“瑶瑶,你这是怎么了?”
林暖暖也一脸担忧的问道:“你的熊猫眼怎么这么重啊?是不是没睡好觉呀?”
梁歆瑶一脸疲惫,有气无力的说道:“是的,昨晚我家楼上老奶奶跳舞声音太大了,吵得我睡不着觉,我都要困死了!苏苏,暖暖,你们帮帮我吧!”说完,梁歆瑶两眼一闭,直接睡着了。
小苏苏和林暖暖对视一眼,来到了教室门外。“苏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帮帮瑶瑶吧。”
小苏苏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有个主意,不过需要小七姐姐的帮忙。”
当天放学,小苏苏一回家就拉着三舅舅宫珹的衣角,把梁歆瑶被噪音吵得睡不着、上课直接睡着的事急急忙忙说了一遍,还带着哭腔补充:“三舅舅,那个老奶奶特别不讲理,警察和物业去说都没用,小七姐姐会功夫,你能不能用你的办法帮瑶瑶想想辙呀?”
宫珹是业内有名的金牌律师,向来做事严谨,听了这话先皱起眉,本想提议先收集扰民证据、联系社区居委会出具调解函,可看着小苏苏红着眼圈的模样,又想到孩子长期睡不好会影响学业,最终还是松了口:“行,咱们先去看看情况。”他转头叫上正好来家里做客的小七,特意带上了录音笔和空白的证据登记表,才领着小苏苏往梁歆瑶家小区赶。
到了李老太家门口,屋里果然又传来震得门板发颤的音乐和唱戏声。小七上前敲门,李老太开门见是几个年轻人和小孩,依旧蛮横地叉着腰:“你们又来干嘛?我在自己家跳舞,轮得到你们管?”
没等宫珹开口,小七想起小苏苏说的梁歆瑶的熊猫眼,又被屋里的噪音刺得头疼,火气瞬间上来了。她没多废话,轻轻推开李老太就进了屋,对着正跟着音乐扭动的几个大妈,抬手利落挡开冲上来推搡的人,接着一顿快准的拳脚——没下重手,却刚好把人逼得连连后退,有的撞到沙发扶手,有的踉跄着坐在地上,音乐也吓得被人碰停了。
李老太又惊又气,跳着脚喊:“你敢打人!我要报警抓你!”小七拍了拍手,冷冷回怼:“是你们天天扰民,让孩子没法睡觉,好好沟通不听,警察调解了也不改,真当没人能治得了你们?”
这时宫珹才缓步走进屋,手里的录音笔还在亮着红灯,他目光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李阿姨,现在是晚上七点半,正是居民休息、学生学习的时间,你们的声音已经超过了《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规定的住宅区域昼间55分贝、夜间45分贝的标准。”
说着,宫珹又拿出手机,翻出提前存好的法条和类似案例,“我刚才已经录下了噪音证据,要是你们继续这样,我们可以联合其他受影响的邻居,向法院提起相邻权诉讼,到时候不仅要公开道歉,还可能面临罚款。”
小苏苏也跟着跑进来,攥着衣角小声却坚定地说:“老奶奶,瑶瑶因为你吵得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今天上课都直接睡着了,你就不能小声点,或者去小区的活动中心跳吗?”
李老太本就被小七的拳脚和宫珹的法条说得憋了一肚子火,听见小苏苏一个小孩也来“教训”自己,火气瞬间冲昏了头。她上前一步,没等任何人反应,抬手就往小苏苏脸上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小苏苏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眼泪当场就涌了出来。
“一个丫头片子也敢来管我!”李老太还想骂,手腕却被宫珹一把攥住,力道大得让她疼得龇牙。
宫珹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拿出手机直接拨通110,声音冷得像冰:“喂,警察同志,这里有人不仅长期噪音扰民,还动手殴打未成年人,请立刻过来处理。”
小七赶紧把小苏苏护在身后,掏出纸巾帮她擦眼泪,眼神凶狠地盯着李老太:“你敢打苏苏妹妹,今天这事没完!”
屋里的大妈们见李老太闯了祸,有的想偷偷溜,却被闻声赶来的邻居堵在了门口——三楼的王爷爷、五楼的年轻夫妻都在,还有不少被噪音困扰的住户,纷纷拿出手机录像,要给小苏苏作证。
没十分钟,民警再次赶到。看到哭红眼睛、脸上带着巴掌印的小苏苏,又调取了邻居们拍的视频、宫珹录的噪音证据,还有之前调解时李老太拒不配合的记录,民警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李老太见势头不对,又想撒泼打滚,却被民警直接制止:“你长期违反《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现在又殴打未成年人,已经涉嫌违法。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我们有权对你进行拘留,后续还会根据小苏苏的伤情鉴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一旁的几个大妈也慌了,想撇清关系,可民警查问后发现,她们不仅多次参与噪音扰民,刚才还帮着李老太起哄,甚至有人在小七动手时推搡过,属于共同侵权。最终,民警当场出具传唤证,将李老太和三个大妈一并带走。
后来经过调查,李老太因长期噪音扰民且殴打未成年人,被处以15日行政拘留,还需赔偿小苏苏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另外三个大妈也因参与扰民和共同侵权,分别被处以5至7日不等的行政拘留。拘留结束后,大妈们搬离了梁歆瑶家的小区。
事情解决后,梁歆瑶家终于恢复了安静。小苏苏脸上的巴掌印消了之后,梁歆瑶特意拉着她的手,送了她和林暖暖最喜欢的拼图:“苏苏,暖暖,谢谢你们帮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吵我们睡觉啦!对了,暖暖,麻烦你帮我和小七姐姐说一声谢谢。”
小苏苏和林暖暖笑了笑,异口同声道:“不客气!”
宫珹也帮小区住户们起草了《邻里公约》,大家一起签字遵守,原本闹得鸡飞狗跳的楼道,终于又变回了和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