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丽出去了，我想去找她。”水无玉说着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自然是不能成功的。
男人将她紧搂在怀中，感受着少女心脏的跳动，“为什么？”
男人嘴角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和阴郁。
为什么她的注意力总是被别人牵走，有他一个人还不够吗？
“有些担心她。”水无玉说着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难看，丝毫不掩饰，追加一句，“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好。”男人脸色暂缓，任由少女起身。
“你知道她在哪吗？你这么厉害。”
面对着少女信任的目光，奉君完全说不出一个不字。
“知道。”
“那我们走吧。”水无玉将自己的手放进男人的手中，男人下意识将她的手牵住。
“好。”
奉君牵着少女走进可见度依旧低的雾中，往老头家走去。
“你这样别人看见怎么办？”水无玉转头看向男人，男人一头黑发半簪，一身白色衣袍跟现在的人一点儿也不一样。
“你不想他们看见我吗？”男人有些不悦，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她是不是还不愿意做他的妻子？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吗？
面对他屡次的变脸，水无玉也生气了，“我讨厌你这样说话，你对我很不满吗？”
少女冷淡地看着男人，身上的温和消失殆尽，像是竖起了尖刺的玫瑰。
奉君不由自主地握紧少女的手，脸色依旧难看，又带着些微的恐慌。
“你捏的我很疼。”少女的声音将让他回过神来，松开手，少女的手已经红了一圈。
男人没有说话，使了个法术让她痊愈。
“你以为好了就是没有发生了吗？”水无玉看着男人，“疼过了就是疼过了。”
说着水无玉有些失望地看着男人，“你和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男人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少女的手，“你想的是怎样的？”
水无玉不知道男人活了这么多年为何还如此情绪外露，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教”他的机会。
“我以为，你有让我心甘情愿的本事。”水无玉笑着，眼里有些失望。
她自然是没有想过关于他的事情的，毕竟只是名义上的一个“蛇君”。
谁会去想一个只存在于别人口中说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呢？
难道我现在没有让你心甘情愿的本事吗？奉君在人间经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
往日都是别的女妖或女人追着他走，他有时候做一次救世主就能得到数不清的称赞。
他生来便是和别人不同的，他站在清冷的明月上太久了，从来没有人和他谈论感情一事，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人吸引。
同意了“庇佑”，在她还小的时候偷偷定下契。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明明他是小白的时候她根本不是这样的。
“你更喜欢小白吗？”男人紧紧地盯着少女的眼睛，不愿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水无玉轻笑一声，“小白是宠物，我喜欢我的宠物有什么错吗？”
“难道说，你要当我的宠物？”水无玉意味深长地看着男人。
奉君不想，他想当她的夫君，但是他却不能得到她的认可。
这让他很是烦躁。
“我是你的夫君。”男人强硬地说着。
又或许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呢？”水无玉认真地看着他，“你喜欢这个名头吗？那给你好了。”
男人抿唇，有些不知所措，对少女性格的了解，他觉得自己在离她越来越远。
他有些惶恐，虽然早就想过少女会厌恶他的可能，但是真正面对这一刻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明明她已经对他的人身态度缓和了，为什么会这样？
拥有过少女的优待之后，他不愿再失去。
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水无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水无玉转身就要离开，男人下意识牵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找人。”水无玉说着想要扯出自己的手，一下没扯出来，看着他的眼睛扯第二次的时候很轻松地就收回来了。
水无玉不再看他第二眼，往唐丽有可能在的地方走去。
离开了男人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止痛剂一样，变得剧烈疼痛起来，甚至喉间翻涌不止地想要吐血。
她的唇色变白，压着疼痛走了一段路之后便眼前发黑要跪倒在地上。
奉君接住少女，一脸心疼，他一直跟着少女身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离不开我。”
水无玉闭了闭眼，身体内的痛楚在平息，她咽下口中的鲜血，看着他，“所以呢？你要用这个让我听话吗？”
奉君的心又酸又疼，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阿玉，”男人眼角落下一滴泪来，眼眶红红的，“你别这样。”
他不想再听这些刺痛他的话了，每一句都像是往他心口上扎一样。
阿玉想要离开他吗？奉君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明明一开始好好的。
他要是没有说出那些话，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
奉君第一次感到了后悔，他看着少女冰冷的眼神，眼泪啪嗒啪嗒地落。
想要靠在少女肩上，又不敢，只能这样抱着她。
水无玉叹了口气，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别哭了，带我去找唐丽好吗？”
奉君把少女公主抱抱在怀中，看着她的脸色在她锁骨上蹭了一下。
“好，”奉君抱着少女往楚四淮的住处走去，补充道，“他们看不见我们。”
刚刚经历了一番痛彻的水无玉有些累地靠在男人怀中，淡淡地“嗯”了一声。
奉君抱着怀中的少女，就像抱着一块脆弱的玉一般，小心翼翼的。
少女的身子本就不好，从小落下的病根，又是他使了手段遮掩天机抢来的，没人比他更了解她的脆弱。
他从小陪她长大，见过她看着别人玩耍的羡慕，见过她痛的时候的痛苦。
他一直想要让她在活着的时候能够快乐，而自己却让她经受了这些……
水无玉来到大爷的家里，看见屋子里的人都围着唐丽坐着。
小白在手腕上缠着，很是乖巧。
“大家都在。”水无玉说着往屋内走去。
大爷看见水无玉的瞬间从凳子上起身迎接，“玉姑娘，怎么出门了？最近身子还好吧？”
“大爷，我来找他们。”水无玉笑着回答道。
村子里的人对她家都颇为照顾，都是多年的情分。
众人也看了过来，屋外的雾气浅淡了一半，唐丽还陷入昏迷中不醒。
“她怎么了？”水无玉的目光放在唐丽身上。
怎么出来一趟变成这样了？
楚四淮摇了摇头，“不清楚，她突然昏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他没说的是唐丽中间还有段时间呼吸减弱，像是要窒息的症状，不久前才好起来。
水无玉想要走近去看唐丽，“噔”的一声唐丽弹坐起来，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大口呼吸着空气，浑身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