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晚的气色日渐红润,说话愈发清晰,耳鸣的症状也几乎消失不见,整个人透着鲜活的气息;沈砚依旧沉默,却不再像从前那般孤寂,眼底的温柔越来越浓,偶尔喉咙里溢出的沙哑轻响,都带着藏不住的欢喜。两人在这清寂的老宅里,用眼神传递牵挂,用字迹诉说深情,用行动温暖彼此,那些过往的误会与伤痛,早已在这日复一日的陪伴里,被温柔化解,只剩下满心的爱意与期许。
秋雨淅淅沥沥落了几日,砚斋被裹在一片清润的湿气里,墨香混着雨后草木的清香,愈发沁人心脾。于晚晚的病情日渐稳定,不仅说话愈发清晰,耳鸣也彻底消了踪影,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憔悴,添了几分鲜活的气色。只是她心里始终压着一块石头,那些年横亘在她与沈砚之间的误会,像蒙尘的玻璃,虽已隐约瞧见背后的深情,却仍想拂去尘埃,看清过往所有的错过与遗憾。
这些日子,两人早已习惯了以字条传情,沈砚的写字板就搁在书桌一角,于晚晚手边也常备着纸笔,偶尔是三言两语的日常叮嘱,偶尔是细碎的心事分享,一笔一划间,都是未曾说出口的温柔。这日午后,雨停风歇,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在书桌前投下一片暖光。沈砚正低头修复一本清代的古籍,指尖握着细镊子,小心翼翼整理着破损的纸页,神情专注得不像话。于晚晚坐在一旁,手里攥着一支笔,纸张摊在膝上,却迟迟没有落笔,眼底满是犹豫与忐忑。
纠结了许久,她终于深吸一口气,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轻轻推到沈砚面前。字迹带着几分颤抖,却格外清晰:沈砚,从前那些误会,你能告诉我真相吗?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总对我忽冷忽热,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总让我觉得你不在乎。
沈砚的动作猛地一顿,镊子停在半空,目光落在纸上,指尖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犹豫,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窘迫。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于晚晚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以为他不愿提及过往,正要收回纸条说句“不愿说便罢了”,却见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写字板,笔尖落在板面上,却迟迟没有落下字迹,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对抗心底不愿触碰的过往。
于晚晚看着他为难的模样,心头泛起一阵酸涩,轻声道:“若是不愿回想,便不说了,我……”
话未说完,沈砚已落笔,字迹比往日潦草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不是不在乎,是不敢在乎。
短短八个字,像重锤敲在于晚晚心上,让她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泛红。她攥紧了手中的笔,等着他继续写下去,目光里满是心疼与期许。
沈砚垂着眼帘,指尖微微发颤,一笔一划,慢慢写下那些尘封多年的过往:我幼时父母离异,跟着奶奶长大,奶奶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家里的重担早早压在我身上。后来奶奶走了,我成了孤身一人,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配拥有太多温暖,怕给不了别人未来,更怕自己的孤独,会拖累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