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林辞手一松。
压缩饼干一下子就掉在地上
夜白和沈筱酒也赶紧把手里的饼干搁回。
夜白小声嘀咕:“可是我们吃了这么多天,也没觉得有问题呀……”
贺露萍捏起一包饼干,对着窗外微弱的光仔细看,指尖点了点包装边角:“你们看这里,每包上都有个细小的针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贺露萍邪魅一笑,为自己的细心感到厉害。
林砚却愣住了,他叫住林辞倒不是这个原因。
几人正盯着饼干上的针孔发愣,活动室里突然静了下来。
先是沈筱酒轻轻呀了一声,晃了晃身子就倒了下去。
接着夜白也皱起眉,手撑着地面才勉强坐稳,但下一秒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贺露萍心里咯噔一下,刚想站起身,就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就涌了上来。
眼前的东西开始打转,她下意识攥紧拳头,可眼皮很重,没几秒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亮了,阳光刺眼得很。
贺露萍猛地坐起身,脑袋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明明没碰那些饼干,怎么会晕倒?
她下意识往旁边看,林砚和林辞正靠在墙边谁也不理谁。
见到贺露萍醒过来,林砚第一时间递上一瓶水。
晚了一步林辞:??? -? ? -? ??
他就知道这小子心思不单纯!
喝了水后,她还是心里发慌,下意识摸向口袋——空空的儿!
她猛地站起身,翻遍了外套的所有口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心脏一点点往下沉。
她的手机不见了!
林砚“我们手机……也没了。”
活动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贺露萍攥紧手心,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那些人显然早就察觉了她们的不对劲,昨晚的饼干,根本只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幌子。
她不动声色地指尖轻点耳垂上的耳钉通讯器。
没几秒,黎西元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萍萍!你没事吧?”
“嗯。”
贺露萍压着嗓子应道,眼神快速扫过周围还在发愣的林砚几人。
“昨晚没等到你们联系,就知道出事了。”
黎西元的声音里带着急意,“我黑进了他们的监控系统,发现这学校有问题,一到深夜,所有人都会莫名昏睡。”
“他们总共就十个异能者,没方佩茹说的三四十个。里面有个傀儡异能者,还有个能通过影子控身的家伙。
剩下的都是普通五行异能者。
昨晚被带走的两批学生,我们救了一批,是被送去引开周围丧尸当活靶子的,另一批下落还不清楚。”
“另外,我怀疑他们有系统之类的东西支撑。”
黎西元的声音沉了些,“不然不可能维持这么久的异能消耗,还能控制这么多人。现在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接下来怎么行动?”
贺露萍听完,低声骂了句脏话。
她往监控探头的方向瞥了眼,对着通讯器一字一顿道:“那就等今晚。不管他们藏着什么猫腻,一锅给我端了。”
梨西元:“好,里应外合。”
说完,通讯器那边没了动静。
一整天,贺露萍都没什么动静,要么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要么和林砚、林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夜白和沈筱酒也安分地坐着,只是偶尔会回答两句。
直到日落时分,活动室里忽然响起一声痛呼。
夜白猛地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来回翻滚,声音尖利得刺破了安静:“啊!头疼!我的头好疼啊!”
这动静太大,连角落里打瞌睡的老太太都被惊醒了。
没过两分钟,活动室的门就被推开,方佩茹快步走了进来,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比白天多了几分僵硬。
“怎么了?”
她刚开口,地上的夜白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挣扎着朝她伸手。
声音带着哭腔喊:“校长!校长您快看看我!我头好疼,是不是……是不是要觉醒异能了?”
方佩茹愣了一下,脚步顿在原地,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等什么指令。
几秒后,她才像是接收到了信号,缓缓走上前,声音木讷地问:“发烧了吗?”
就在她蹲下身,伸手要去摸夜白额头的那一刻。
原本抱着头翻滚的夜白猛地抬起头,闪电般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方佩茹的手腕!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砚和林辞从角落里蹿了出来。
手里拿着早就悄悄拆下来的窗帘布,兜头就朝方佩茹罩了下去!
厚重的布料瞬间将她整个人裹住。
“唔!”
方佩茹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剧烈扭动起来,可林辞和林砚死死按着布套,让她动弹不得。
就在这混乱中,很快方佩茹忽然停止了挣扎。
裹在布套里的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像是解脱般的叹息。
原本僵硬的眼神彻底清明了,脑海里那道时时刻刻催促她、控制她的指令声,像被生生掐断的弦,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活动室里静了一瞬,贺露萍快步走上前,示意林砚和林辞松松手,隔着窗帘布沉声问:“方校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认出我吗?”
布套里的人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方佩茹没掀开蒙头的窗帘。
她怔怔地坐着,眼神里先是空茫,随即被汹涌的痛苦填满。
这段时间被操控着做的那些事,骗学生返校、看着他们被分批带走、甚至帮着洗脑……
一幕幕撞进脑海。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学生。
她杀人了。
听到哭声,贺露萍心里一松。
清醒了。
贺露萍朝夜白递了个赞许的眼神。
夜白害羞一笑。
过了好一会儿,方佩茹才用手背抹掉眼泪,声音还带着哽咽的沙哑,闷声道:“对不起……”
贺露萍蹲下身,“方老师,你是被迫的,这不是你的错。今晚我要带这些学生走,你知道多少,都一五一十告诉我,算帮他们,也帮你自己。”
她没叫方校长,而是方老师。
方佩茹却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近乎绝望的无力:“没用的,凭你们几个,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