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侯爷。”
“宝珠,谢过侯爷了!”
浅浅的一吻,不过半息,便分开了。
温宝珠缩了回去,心跳如鼓,整个人都紧张得微微颤抖。
她当然清楚自己是在做些什么了。
她亲了侯爷,就如她的话一般,是为了感谢侯爷。
侯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说到做到,她自然是真的不用再过去清小姐那了。
与此同时,在心底里,温宝珠再一次地认可了叶容的教学。
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全部得益于她时刻谨记着她的话。
叶容姑姑说,女人要适当地服软,绝大多数的男人就吃服软的这一套,尤其在提要求的时候。
见目的达成了,她也遵照着她教给她的方法,主动地献上了自己的吻。
这样,应该就不会出错了吧?
裴清晗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后,漆黑深邃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这么得识趣,他又岂会不配合呢?
算算日子,她怎么着也该……
接着,他长臂往前一伸,扣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而易举地将她再次拽回至了身前。
“仅仅只是如此谢我,我若是觉得不满意呢?”
他喑哑的嗓音里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温热的呼吸尽数地洒在了她的耳畔,惊起了一片又一片细密的战栗。
侯爷,侯爷这是?
温宝珠咬了咬唇,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带着几丝羞怯,实在不愿承认侯爷是想要与她行敦伦之礼这个事实了。
侯爷怎么就知道她的身子已经好彻底了呢!
难不成,他是算准了时间,才在今日过来溪云阁的?
不等她回应,裴清晗已经扣住了她纤细的后颈。
他滚烫的薄唇再度覆上,加深着刚才那个如同蜻蜓点水般,聊胜于无的亲吻。
她草草地就结束了,可曾问过他愿不愿意?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半分的克制,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掠夺着她每一寸的气息。
温宝珠被迫地仰着头,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进退两难。
他攻城略池般的亲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浑身都发着软,只能任由他掌控着节奏。
俩人的呼吸也在急促的交缠中渐渐地趋于了同步,似是奏响了一曲靡靡之音。
良久,侯爷裴清晗才舍得放开了她。
他看着双颊绯红,眼神迷离的她,身体上的反应更诚实了。
而温宝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见他的眼眸中涌动着炙热的火焰,有过实战经验的她,自然很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预示着今晚的沉沦,才刚刚地拉开帷幕。
“唔——”
不一会儿,她娇躯轻颤,跌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紧随其后的是侯爷裴清晗。
他撑起上半身,指尖意味不明地掠过了她发烫着的小脸,再是纤细白皙的颈脖、高耸的丰满……所到之处,皆泛起了层层的颤栗。
最后,他动作温柔地褪去了她的睡裙。
床榻吱呀作响,帷幔随之晃动。
天还没有彻底地暗下来,细微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床沿边,映照出温宝珠微闭的双眸。
她长睫止不住地轻颤着,而侯爷裴清晗温柔又霸道地索吻着,仿佛要将她彻底地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这满室的旖旎当真是叫人又羞又怯的。
叶英结完账回到溪云阁,本是想着立即就能见到宝珠的,再给她简单地说明一下付钱的情况。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进不去卧房里面了。
她站在门外的不远处,初闻室内的动静,立马知晓是侯爷过来了。
雕花门棂隐约透着暧昧的气息,侯爷的低喘与宝珠的娇吟交织在一起,听得过来人的叶英耳间瞬间发烫。
她得赶紧走远点,越远越好,可别被侯爷发现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叶英便迅速展开行动。
她快步地穿过朱漆门,再跨过穿堂,径直地冲到了雕花廊檐下。
耳旁是听不到任何的响动了,但叶英的心却没有静下来。
宝珠的晚饭还没吃呢。
这是她比较担心的点。
这一番折腾下来,还不知道宝珠得饿到什么时候,饿成什么样子。
哎!
但侯爷在房里,她是进不去里面的。
叶英只能唯愿宝珠是吃了点东西的。
……
翌日
叶英醒来得很早,比以往正常醒来的时间还要早上那么一些时候。
因为宝珠生病了,侯爷裴清晗派人传话让她火速过去跟前伺候。
这……这好端端的,宝珠怎么就发烧了呢?
叶英不敢耽搁,穿戴和梳洗完毕后,便出现在了卧房里。
逐风逐影两位身姿挺拔的侍从早就候在一旁了。
唤叶英过来的,就是他俩其中的一位。
只见他们一人捧来叠得整整齐齐的朝服,另一人端着装满清水的鎏金铜盆供侯爷梳洗等等。
“她受到了什么惊吓?”
“你给我一五一十地把她昨日经历的事情,交代一遍。”
少顷,在侍从的悉心伺候下,侯爷裴清晗也完成了洗漱。
一袭白泽色的朝服衬得他剑眉星目,风度翩翩,气质威严。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叶英,眼神如炬,紧紧地盯着她。
叶英福了福身,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她大气不敢出,微微地低着头。
饶是以前见过一些大场面和大人物,但在侯爷裴清晗的面前,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宝珠受到了惊吓?
所以,宝珠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才导致突发高烧的?
叶英过来的时候,给宝珠看诊的大夫恰好离开,与过来内室的她撞了个正着。
她自然也就知道侯爷已经给宝珠请了大夫来瞧。
她仔细地回想着昨日宝珠的情况,忆起宝珠回来侯府的时候其实就初现端倪了——她的小脸烧得通红,让人辨不清是因为热的,还是怎么了。
她当时也只是有所怀疑,就没给怎么放在心上了。
那她还让她沐浴完后再休息,这会不会加剧她的……
叶英的心里一惊,立马就有了答案。
“回,回侯爷的话,姨娘应该是被清小姐丢下她的事给吓到了吧!”
叶英小心翼翼地回答,模棱两可地不确定道。
她得先知道这时侯爷对侯府小姐裴清清的态度是如何的,不然她还真不好说下去。
稍有不慎,她就里外不是人了。
“裴清清怎么丢下她了?”
“继续说下去!”
闻言,侯爷裴清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线条绷得极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更为冰冷的话语来。
昨夜她说不想再过去裴清清那,他就有所怀疑了。
只是他过于心急那方面的事,便没有再深究。
“是。”
叶英很聪明,听出了话外音来。
侯爷这般得不悦,是准备替宝珠做主了,对吧?
她不敢马虎,咽了咽口水,便将昨天一日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皆逐一娓娓道来。
“昨日,姨娘本来就只是陪着清小姐在凝香阁待着的,但下午的时候,清小姐又临时起兴,说要带姨娘出门逛街了。”
“之前每次逛街,姨娘还能带上奴婢的。”
“可昨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清小姐就不许奴婢一同跟过去了,让奴婢在侯府等着她们回府即可。”
“后面临近黄昏的时候,清小姐带着知春知夏回来了,但奴婢在回程的马车上却迟迟没有看到姨娘的身影,等了许久,才盼到姨娘独自一人走路回来了。”
“姨娘一见到奴婢就哭,说是清小姐故意趁她身上没带钱的时候,说要请她吃饭,给她赔不是,然后又趁菜都点好了,要上菜的中途,随便寻了个借口,开溜了。”
汇报时,叶英那叫一个诚惶诚恐。
她始终盯着地面的青砖,不敢抬眼,呼吸都刻意地放轻,严谨措词,生怕惊扰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
“姨娘还哭着说她被第二楼的伙计刁难了,伙计不明真相,误以为她吃白食,不由分说就要拉着她去见官。”
“再后面就是第二楼的女掌柜帮姨娘解围了,她让姨娘回来侯府取钱,再去结账即可。”
“侯爷,第二楼酒楼的账是奴婢去结的,奴婢看姨娘被吓得不轻,就没再让她一起过去了。”
“奴婢去了第二楼还发现,姨娘是一口饭菜都没有动,她一直在那等着清小姐回包厢,也相信清小姐定会回来的。等到被伙计催了,才有了被人误会的那一出。”
“姨娘是真被吓得不轻!”
“奴婢见姨娘回来一身狼狈的,还让姨娘先沐浴了,怕是姨娘不该沐浴的……”
“奴婢照顾不周,奴婢有错。”
叶英根本没敢提可能还有侯爷的一部分原因在。
侯爷昨夜过来溪云阁那般得早,一来,就拉着宝珠那啥,折腾了一个晚上,宝珠能缓得过来才怪。
说话间,她的身子也愈发得矮了,恨不得把自己给缩成一团。
她偶尔的抬眼,目光也仅仅是在触及侯爷裴清晗的衣角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又快速地垂下。
在承认自己照顾宝珠不周时,她更是识时务地跪了下去,尽显恭敬和顺从,无声地诠释着身为丫鬟的本分。
屋内死寂一片,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一般,任何细微的声响都可以打破这份压抑,但没人敢出声。
良久,才传来了侯爷裴清晗的吩咐。
“逐风,你现在过去凝香阁一趟,让裴清清中午务必去春华楼,就说我下朝回来后,在春华楼有事找她,她若是敢不在,她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你起来吧!好生照顾她。”
裴清晗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
但鉴于早朝的缘故,他不便还在侯府待着了,只能回来后再决定如何处理这桩事。
他一边嘱咐着逐风,一边示意着叶英进去到内室里。
“是,侯爷。”
“是,侯爷。”
得到命令的俩人,异口同声地应承着。
只稍片刻,侯爷裴清晗就离开了。他身姿挺拔,步履沉稳,衣袂翻飞,渐行渐远。
他的侍从也一前一后地走了。
叶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偌大的溪云阁里,又只剩下她和宝珠在了。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先不管,但宝珠现在怎么样了,她必须得赶紧去瞧瞧。
接着,叶英靠近了床榻。
走到床边时,她微微屈膝蹲着,目光在接触到宝珠浮着一层不正常红晕的小脸时,乱了分寸。
她赶忙伸手摸了摸宝珠的额头,好在温度还不是很高,她又眉头舒展,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温宝珠也睁开了眼。
她原本明亮的双眸此时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波流转间,带着楚楚可怜的韵味。
她微微启唇,呼吸间带着灼热的温度,发出微弱的呢喃,像极了冬日里被霜打过的山茶花,娇艳中带着丝丝脆弱,让人忍不住得心生怜惜。
“叶,叶英……什么时辰了?”
她作势就要爬起身,忘记什么也不敢忘记要给夫人沈文欣请安这事。
“宝珠,你这是做什么?”
“你生病了,你不知道吗?”
“你赶紧躺好来,你待会儿还得喝药呢,侯爷已经安排人去给你煎药了。”
叶英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宝珠的动作,搀扶着她再次躺好来,又急又恼的。
“我,我就是简单地发烧而已,没有大碍。”
“我,我了解自己的情况的。”
“叶英,你还没告诉我现在什么时辰了呢,可是耽误给夫人请安了?”
往常叶英早上出现,都是到了喊她起床去观星楼的时候。
所以,温宝珠才会条件反射地挣扎着就要起身。
“宝珠,侯爷才刚刚离开呢!”
“侯爷才刚去上朝,你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嘛!”
“这距离给夫人早上请安,还有好一会儿时间呢。”
见宝珠三句话就有两句是离不开给夫人沈文欣请安的,叶英也是服气了。
夫人的手段可真厉害,把宝珠给吓成这样,现在又多了个刁蛮任性的侯府小姐裴清清。
若是宝珠没能得到侯爷偏爱的话,这在侯府里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
但她对宝珠有信心,侯爷刚才的那一切行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英柳眉微蹙,狭长的丹凤眼轻眨着,黑眸藏在低垂的眼睑下,透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