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沈意玫凄然一笑，眼中是万念俱灰的疲惫。
“我不想轮回了……人间太苦，家庭不幸，遇人不淑……”
“万一……万一我又投生到那样的家庭，还不如彻底消散……”
散千亿看着她，通过神识，传递了一个只有沈意玫能听到的讯息：
“若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去处——地府，正缺人手。”
“你可以成为一名鬼差，拥有编制和力量，亲自维持幽冥秩序。”
“至于傅溪渝……”
散千亿的目光扫过那个蜷缩在地上、精神已然崩溃的傅溪渝。
“她阳寿将尽，手上沾着你的血，业障缠身。”
“不出半年，必遭横死。”
“届时，她魂归地府，自有十八层地狱的酷刑等着她。”
“你可以，亲眼看着她在油锅刀山里，为你赎罪。”
地府公务员？编制？亲手审判仇人？
沈意玫眼中的疯狂和绝望渐渐被一种新的光芒取代。
复仇固然痛快，但让仇人在永恒的折磨中忏悔。
似乎……更符合天道轮回。
她心动了。
“我……答应你。”
沈意玫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屏幕上，沈意玫那美丽而苍白的身影。
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直播间里。
连带着那片诡异的玫瑰花丛背景，也一同消失了。
【她……她去哪了？】
【是被大师超度了吗？】
【应该是去地府报道了吧？】
散千亿看着好奇的网友们，淡淡一笑：
“她啊，去了一个更适合她的地方，或许……端上铁饭碗了吧。”
直播结束后不久，傅家的人动用了所有力量。
终于根据直播间的蛛丝马迹找到了那处隐秘的温室。
他们救出了已经精神彻底失常、只会反复尖叫“玫瑰花！有鬼！”的傅溪渝。
也发现了那个紫头发跟班的尸体。
尽管无数网友愤怒报警。
但在傅家强大的权势和律师团队运作下，精神鉴定“失常”的傅溪渝并未入狱。
只是被送进了昂贵的私人疗养院。
然而，天道好轮回。
半年后，傅溪渝在一次乘坐自家豪车外出时。
车辆在盘山公路莫名失控，冲下悬崖，车毁人亡。
死状凄惨。
散千亿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发出了第二个福袋。
“现在，抽第二卦。”
福袋瞬间被抢空。
连麦接通，屏幕那端出现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长相甜美可爱的年轻女。
她扎着马尾辫，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背景是温馨的卧室。
她的Id叫“月亮甜甜”。
“散大师您好！”
女孩的声音也带着甜意，但眉宇间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我叫周如月。”
“我……我想请您帮我奶奶算一卦，看看她老人家……还能陪我多少年？”
她的语气带着对长辈深深的依恋。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奶奶端着水果盘。
笑呵呵地凑到了镜头前：
“月月，又在看什么直播呀？”
“还算命？这些都是骗人的啦，要相信科学。”
老奶奶看起来精神矍铄，眼神清亮。
轻轻拍了拍孙女的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哇！奶奶好慈祥！】
【奶奶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啊！】
【好温馨的画面！】
周如月撒娇地抱住奶奶的胳膊：
“奶奶~我就算算嘛！大师很灵的！”
散千亿的目光在奶奶出现的那一刻，就微微眯了起来。
她看着屏幕上那张慈祥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直播间：
“小姑娘，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是你奶奶能陪你多少年，而是……你陪不了她几天了。”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直播间和周如月都愣住了！
“什么？”
周如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散千亿继续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奶奶福泽深厚，寿元未尽。”
“按她自己的命数，不出意外的话。”
“活到耄耋之年毫无问题，肯定会比你活得久得多。”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周如月：
“但是，‘意外’的话……”
“你肯定会死在她前头。”
“而且，这个‘意外’，很快就会发生。”
“你胡说！”
周如月猛地站起来，脸色涨红，又惊又怒。
“大师你怎么能咒我！”
“我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死在我奶奶前头！”
“你肯定是算错了！”
屏幕外的老奶奶也皱起了眉头。
把孙女拉回身边，对着镜头语气不悦地说：
“小姑娘，话不能乱说哦。”
”我家月月健康得很，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吓唬小孩子。”
“月月乖，不要信这些骗子的话，来，吃水果。”
她说着，强硬地把周如月拉离了摄像头范围。
自己也跟着离开了房间，显然对散千亿的“胡言乱语”非常不满。
【？？？大师这波操作没看懂？】
【怎么会是孙女先死？】
【奶奶看起来明明很健康啊！】
【大师是不是看错了？】
直播间一片疑惑。
然而，镜头前只剩下周如月一人时。
她脸上的愤怒和不解却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压抑已久的恐惧。
她凑近麦克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
“大师……您……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我最近确实感觉奶奶她……她很奇怪！”
散千亿看着她，眼神了然：“说说看，你感觉到了什么？”
周如月咽了口唾沫，眼神惊恐地瞟向门口，仿佛怕被听见，用气音说道：
“我奶奶她……她最近口味变得特别怪！”
“她……她开始生吃鸡鸭！”
【卧槽？！生吃？！】
【生吃鸡鸭？！这……这怎么可能？】
【老年人牙口和肠胃受得了吗？】
周如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煮熟了吃，是活的！”
“我前几天晚上起来喝水，看见她蹲在厨房后院。”
“手里抓着一只活鸡，就那么……就那么一口咬在脖子上！”
“鲜血淋漓的！她吃得满嘴是血，还发出那种……那种满足的哼唧声！”
“我当时吓坏了，没敢出声。”
“第二天我问她，她完全不记得，还说我想多了……”
她越说越害怕，身体微微发抖：
“而且，大师，我发现奶奶的身上。”
“总是有一股……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怪味！”
“她以前很爱干净的！”
“还有她的眼神，有时候会变得很空洞，直勾勾的。”
“看着我的时候，让我心里发毛……大师，我奶奶她……她到底怎么了？！”
散千亿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只是那双看向周如月的眼睛，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和怜悯。
她轻轻吐出三个字，却如同三根冰锥。
瞬间刺穿了周如月和所有直播间网友的神经：
“她当然不是人。”
“你所看到的‘奶奶’，早就不是你的奶奶了。”
“那是——皮尸。”
**【皮尸？！】
【什么是皮尸？！】
【新的知识点出现了！】
【我就知道！生吃鸡鸭绝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