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是沾染了极阴之气的石头、纸灰，甚至是坟土所化。”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沈翊：
“你收了她的‘钱’，就等于默认了这场交易。”
“交易的内容，就是用你的生机和寿元，来换取它为她画的那幅‘像’！”
“那幅画，会成为她汲取你生命力的媒介，也会逐渐将你拉入她的鬼域。”
“七天，最多七天。”
“等你阳气被吸干，魂魄就会被她彻底拘走。”
“成为她修炼的资粮，或者……替代她承受某种更可怕的诅咒，让她得以解脱！”
沈翊听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他想起画完画时，那一瞬间莫名的疲惫感。
原来那不是错觉，而是生命力在流失！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
沈翊几乎要跪下来，死亡的阴影真实地笼罩了他。
“带我去月牙湖，找到她消失的地方。”
散千亿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必须毁了那幅画，中断契约。”
夜深人静，月牙湖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比白天更添了几分阴森。
湖水黑沉沉的，仿佛深不见底，周围的虫鸣都显得稀疏而诡异。
在沈翊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前天他作画的地点。
散千亿闭上眼，强大的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
仔细感知着周围残留的每一丝气息。
“果然在这里。”
她睁开眼，目光锁定在湖边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
那里阴气最重，泥土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腥腐味。
她让沈翊和石沫黎退后几步。
自己走上前，双手结印，口中念诵起低沉古老的往生咒文。
随着她的吟唱，指尖幽冥之力凝聚，化作一道幽蓝色的火焰。
“幽冥真火，焚邪破障，显！”
她屈指一弹，幽蓝火焰落在柳树下的地面上。
没有点燃任何实物，但那片区域的景象却开始扭曲、波动，仿佛水面被投入了石子。
渐渐地，一个隐藏的、如同水幕般的结界入口显现出来。
入口后面隐约可见一片荒芜、死寂的灰暗空间，正是那画皮鬼的临时鬼域！
“守住心神，跟我进来。”
散千亿回头对脸色发白的两人说了一句，便率先踏入结界。
沈翊和石沫黎一咬牙，紧跟而入。
一进入鬼域，刺骨的阴寒瞬间包裹了他们，空气中弥漫着陈腐和绝望的气息。
这里仿佛是月牙湖的倒影，却没有任何生机，只有枯死的树木和灰败的土地。
在鬼域的中心，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幅沈翊亲手画的“老奶奶”肖像，正悬浮在半空中！
画像上的“老奶奶”不再是慈祥的模样。
而是面目狰狞，眼神贪婪而怨毒，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画像周围，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生气。
正从虚空中被抽取出来，融入画像之中！
而那画像的右下角，赫然用阴气写着沈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就是她？”散千亿眼神一厉。
似乎感应到生人闯入，尤其是散千亿身上那令她恐惧的气息。
画像剧烈地抖动起来，上面的“老奶奶”发出尖锐的嘶啸。
整个鬼域的阴气疯狂涌动，化作无数只漆黑鬼手，向三人抓来！
“放肆！”
散千亿冷哼一声，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力量。
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冥王威压，就如同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
“啊——！”
那些鬼手触碰到威压，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发出凄厉的惨叫消散。
那幅画像也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一颤，上面的狰狞面孔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
“尘归尘，土归土，执念已深，祸害人间，留你不得！”
散千亿并指如剑。
一道凝练的幽冥神光射出，精准地击中那幅悬浮的画像！
“不——！”
画像中的鬼影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
在神光中剧烈扭曲、燃烧。
最终连同那幅画一起，化为点点飞灰，彻底湮灭。
随着画像被毁，整个临时鬼域也开始剧烈震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寸寸碎裂。
周围的阴寒气息迅速消退，月牙湖真实的夜景重新出现在眼前。
就在画像彻底消散的瞬间，沈翊猛地感到浑身一轻。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觉重新流遍四肢百骸。
之前那若有若无的疲惫和冰冷感彻底消失了。
他口袋里的那几颗石子，也“噗”地一声，化为了普通的粉末。
“好了。”
散千亿语气平静。
“契约已断，她施加在你身上的‘买命咒’也已解除。”
“你损失的些许生机，之后好好调养，半月便可恢复。”
沈翊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散千亿深深鞠躬：
“谢谢！谢谢散大师救命之恩！”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石沫黎也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幸好沈翊你遇到了大师！”
散千亿摆了摆手。
目光投向恢复平静却依旧深邃的月牙湖，淡淡道：
“此地阴气汇聚，易生精怪鬼物。”
“那画皮鬼恐怕也是多年前溺死或有执念葬于此地的亡魂所化。”
“我会通知本地特调局。”
“让他们后续来处理，净化此地，避免再有无辜者受害。”
回到酒店，散千亿刚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手机就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她划开屏幕，是林泽云发来的消息：
【散大师，这次哀牢山任务局里特批了奖金，已经打到您账户了，请注意查收。】
【再次感谢您的鼎力相助！（抱拳）】
紧随其后的，是一笔数额相当可观的银行转账通知。
散千亿看着那串数字，满意地眯了眯眼，手指飞快地回复：
“收到，合作愉快。（收款图.jpg）”
顺手还把月牙湖画皮鬼的事情简单提了一句。
让他记得通知春城特调局去做后续净化处理。
林泽云回复得很快：
【明白！已经同步给春城分局了，他们会尽快处理。】
【散大师您辛苦了！】
处理完这桩“公务”，散千亿心情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