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人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惊骇欲绝地看着眼前的宫女,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计策,只有她和华妃,还有颂芝知道,她们……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曹贵人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秦昭月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她心里的小人儿叉着腰狂笑: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老娘可是看过全剧的人!
“怎么?很惊讶?”秦昭月好整以暇地拉了把椅子,在曹贵人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是不是在想,这么机密的计划,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曹贵人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但剧烈颤抖的身体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骇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冬春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恨意。
“曹琴默,你好歹毒的心!温宜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争宠的工具?你还是不是人!”
“我没有!”曹贵人下意识地尖叫起来,“我没有要害温宜!华妃娘娘说了,那木薯粉只要一点点,只会让温宜吐奶,不会伤到她的身子!”
“呵,天真。”秦昭月冷笑一声,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她。
“华妃的话你也信?她说不会伤到就不会伤到?万一哪个下人手一抖,多放了那么一点点,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她凑近曹贵人,声音压得极低,“木薯粉含毒,食用过量,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呼吸麻痹,一命呜呼。你敢拿温宜的命去赌吗?”
“不……不可能的……”曹贵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娘娘她……她不会这么做的……”
“她会不会,你心里最清楚。”秦昭月直起身,语气恢复了平淡。
“你跟了她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为了扳倒娴贵人,为了夺回协理六宫之权,别说只是让温宜生场病,就是要了温宜的命,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夏冬春也怒不可遏,想到自己差一点就着了道,气得浑身发抖。
她冲上前,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曹贵人两个耳光。
“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偏殿里格外刺耳。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你这个毒妇,竟然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数来害我!”
“这一巴掌,是替温宜公主打的,你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曹贵人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被夏冬春的突然出手给打懵了。
在宫里这么长时间,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惊蛰见夏冬春还要再打,连忙上前拉住了她,“贵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秦昭月看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曹贵人,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曹贵人,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们的计划成功,扳倒了娴贵人,你就能从华妃那儿讨到好处,接回温宜了?”秦昭月的声音悠悠传来。
曹贵人抬起头,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
“我告诉你,就算你们的计策万无一失,我们也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秦昭月走上前来,“我们娴贵人如今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她的饮食起居,不知道经过多少道查询。”
“你们用来嫁祸她的木薯粉,以及那木薯粉的来源,可早就不在这清音阁了。”
曹贵人心中一凛。
看来,他们派来陷害娴贵人的下人,都被清音阁的人给解决了,到时候事发,证据链一旦断了,可就没有办法拉他们下水了。
曹贵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此计不成,华妃娘娘定然会再次想方设法的利用温宜,那她的文宜还要遭受如此的磨难,到何时。
秦昭月的嘴角勾起了笑意,“再者说,如果我们娴贵人直接告诉皇上,是你,曹贵人,因为嫉妒她得宠,又怨恨华妃抢走你的女儿。”
“所以故意下毒,想一箭双雕,同时陷害她们两个人。”
“你说,皇上是信还是不信?”
“你胡说!我没有!”曹贵人激动地大喊。
“你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信不信。”秦昭月摊了摊手。
“你再想想看,一边是盛宠在身,家世清白的娴贵人,一边是心狠手辣的华妃。”
“而你,夹在中间,一个无权无势,女儿还被当成人质的可怜虫。”
“你觉得,皇上会相信谁的说辞?”
“到时候,你就是那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替死鬼。”
“华妃会毫发无伤,甚至还会假惺惺地为你求情,显得她多么宽仁大度。”
“而你,曹琴默,就彻底完了。”
秦昭月描绘的场景太过真实,真实到曹贵人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打入冷宫,温宜公主在清凉殿哭喊着叫额娘的凄惨下场。
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不……不……”她无力地摇着头,眼泪汹涌而出,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秦昭月知道,是时候给她指一条明路了。
她蹲下身,用帕子轻轻擦去曹贵人脸上的泪水,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像一个循循善诱的知心姐姐。
“曹贵人,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温宜。为母则刚,你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没有错。错的是,你跟错了主子。”
“华妃能给你什么?她只会利用你,压榨你,把你当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她今天能抢走你的温宜,明天就能让你一无所有。”
“可是我们不一样。”秦昭月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看看安常在,再看看娴贵人。跟着我们,才有出路。我们不但能帮你夺回温宜,还能让你在这后宫里,真正地挺直腰杆做人。”
曹贵人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犹豫。
她心动了。
秦昭月说的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她的要害。
她受够了对华妃卑躬屈膝的日子,做梦都想把温宜接回自己身边。
如果……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机会……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她沙哑地开口。
“就凭这个。”秦昭月站起身,走到门口,将殿门打开了一条缝。
门外,隐约传来婴儿微弱的哭声。
是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