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一回头,就见安陵容满脸泪痕地跑进来,二话不说,对着她就要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夏冬春赶紧一把将她拉住,“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姐姐!”安陵容抓着夏冬春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我……我父亲……他被无罪释放了,不仅如此,皇上还让他官复原职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前几日还是必死的局面,如今竟然峰回路转,父亲不仅没事了,连官职都保住了。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娴贵人的功劳。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好哭的。”夏冬春拿出帕子,递给了安陵容,“林大人断案如神,你父亲本就是清白的,自然会还他公道。”
“不,我知道,这都是姐姐的恩典。”
安陵容哽咽道:“若不是姐姐,我父亲早已是刀下亡魂,这份恩情,陵容……陵容不知该如何报答!”
她说着,又要往下跪,却被夏冬春死死拉住。
“你我姐妹,说这些就见外了。”夏冬春扶着她坐下,轻声安慰,“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偏殿里,正躺在软榻上监听全程的秦昭月,脑子里叮叮当当响成了一片。
【叮!检测到来自安陵容的强烈感恩之情,白色愿力+100!】
【叮!检测到来自安陵容的强烈感恩之情,白色愿力+100!】
……
一连串的提示音刷了屏,听得秦昭月心花怒放。
不错不错,安陵容这波羊毛薅得值。
然而,就在她美滋滋地盘算着自己账户上的余额时,一个突兀的系统提示音让她瞬间坐直了身子。
【叮!检测到来自年羹尧的微弱感恩之情,白色愿力+10!】
秦昭月:“?”
我靠?年羹尧?
她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老小子怎么会对我产生感恩之情?
她做的这些要是被年羹尧知道了,他不恨自己入骨就不错了,还感恩?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秦昭月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将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猛地反应过来。
问题不出在她身上,而是出在林辰身上。
安比槐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只要秉公办理,就能还安比槐一个清白。
可是,这么做了,林辰就算是得罪到了年羹尧。
不过,按照现下的情况来看,他不但没有得罪年羹尧,还把大事化小,并把这件“小事”变成了送给年羹尧的一份“功劳”。
秦昭月眯起了眼,脑中瞬间明白了林辰的操作。
他肯定是在重审后,故意将这个“真相”连同真正的贪墨犯,打包送到了年羹尧面前。
这样一来,年羹尧不仅能顺利向皇上交差,揪出了“真凶”,还能撇去皇帝的怀疑。
最妙的是,林辰身为大理寺寺丞,主动向年羹尧示好,这在年羹尧看来,就是皇帝新提拔的宠臣在向他这个权臣靠拢。
年羹尧正愁自己朝中无人,林辰这一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自然会对林辰另眼相看,甚至可能将其引为心腹。
“我靠,林辰这小子,可以啊!”秦昭月忍不住啧啧称赞。
这招“投名状”,玩得实在是漂亮。
不费一兵一卒,不仅解决了安陵容的难题,还顺势打入了敌人内部。
这脑子,不去搞权谋真是屈才了。
“看来,我这下线,没白疼。”秦昭月满意地笑了。
有了林辰这颗钉子扎进年羹尧的阵营,以后要扳倒年家,可就方便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的风向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安陵容自父亲的案子后,便彻底成了清音阁的常客,对夏冬春简直是言听计从。
夏冬春也谨记着秦昭月的教导,时常接济她,好料子,好首饰流水似的送。
把安陵容感动得稀里哗啦,一颗心彻底绑在了夏冬春这条船上了。
而皇帝,比以前更爱往清音阁跑了。
用他的话说,“只有在春儿这里,朕这心里头,才觉得松快。”
每当这时,秦昭月就会指挥着夏冬春,启动幻海兰蝶,让皇帝在幻境中,体验到帝王级的放松享受。
久而久之,皇帝对这种感觉产生了依赖,来清音阁的次数更是频繁了。
这让清凉殿的华妃,气得又摔碎了好几套名贵的瓷器。
她想不通,皇帝为何总是对那个狐媚子念念不忘?
她虽咬牙切齿,却也左右不了皇帝的想法,只能从旁的事下手了。
这日,宫中突然传出消息,惠贵人假孕争宠!
据说,这一切的开端,源于一位名叫刘畚的太医。
正是这位刘畚,在一次请脉后,信誓旦旦地向沈眉庄报喜,称她已有月余的身孕。
后来龙心大悦的皇帝立刻对沈眉庄大加封赏,恩宠无双。
然而,这“喜讯”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所谓的“有孕”,不过是他捏造的谎言,是引沈眉庄入瓮的第一步。
那日,皇帝和皇后以及众嫔妃都在闲月阁闲聊,却在要离开时,“偶遇”了正打算去藏带血衣裤的茯苓。
这宫女茯苓一口咬定,这些衣裤就是惠贵人的,是惠贵人在月事后沾染了血迹,她这是要去为惠贵人掩埋干净的。
皇上当即传召太医,为惠贵人诊脉。
然而,被传召来的,并非报喜的刘畚,而是另一位太医江诚。
江诚上前一番诊脉,随即面露惊异之色,跪地回禀,“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惠贵人脉象平和,并无有孕之象啊!”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采月连忙上前,“小主明明月信不来,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江诚附身,“回皇上,惠贵人应该在前几日就来过月信,只是月信不调,有晚至迹象。”
“数月前,惠贵人曾找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臣虽觉不妥,可惠贵人口口声声说是为龙裔着想,臣只好给了惠贵人方子。”
话到此,皇上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而最初报喜的太医刘畚,早已“潜逃”,死无对证。
胤禛的脸色越发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