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
清晨五点半,天光未亮,机场抵达大厅的灯光显得有些清冷。节目组派来的接机助理小方,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第一百零一次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感觉自己的眼皮重得能吊起两个水桶。
“真是的……什么飞行嘉宾这么大架子,非得坐红眼航班这个点到?连张照片都不给,就一个名字,王刚……这让我怎么接?举着牌子对每一个出来的中国男人喊‘王刚’吗?怕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小方嘴里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着,泄愤似的用脚尖踢着地面上一颗不存在的小石子。
她昨晚刚忙完常驻嘉宾的入住安排,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副导演一个电话薅起来,让她带着两个临时找来的当地华人留学生举横幅来接机。问及嘉宾特征,副导演只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了句:“放心吧小方,只要他出来,你一眼就能认出来!绝对不会错!”
“一眼认出来?除非他头顶发光!”小方当时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此刻,站在空旷又嘈杂的接机口,她只觉得副导演在忽悠她。
从北京飞来的航班已经显示抵达。小方强打起精神,示意身后两位同样睡眼惺忪的留学生小哥将手中那张写着“欢迎《心动的讯号》飞行嘉宾王刚”的中文横幅举得更高一些,她自己则瞪大了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描着每一个从闸口里走出来的、看起来像是华人的男性旅客。
旅客们鱼贯而出,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步履匆匆。有商务人士,有旅行团,有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小方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发现哪个看起来像是需要节目组如此兴师动众、还卖关子的“特殊嘉宾”。
就在她快要放弃,准备挨个去问名字的时候,闸口处又走出来一行人。
人群中,一个身影仿佛自带柔光滤镜和背景虚化效果,瞬间抓住了小方全部的目光,让她原本因困倦而有些涣散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
那是一个穿着简单白色连帽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的年轻人,推着一个不大的银色行李箱。他看起来有些刚睡醒的慵懒,微微低着头,额前细碎的黑色短发垂落,遮住了一点眉眼。但即便如此,也难掩那惊心动魄的骨相和皮相。
他的皮肤在机场冷白色的灯光下,白净得近乎剔透,仿佛上好的羊脂玉。五官的每一处线条都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眉眼清晰,鼻梁高挺,唇形饱满而优美,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超越了性别、极具冲击力的美感。那是一种干净的、纯粹的、不带丝毫攻击性,却足以让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的美丽。
他似乎有些没睡够,抬手揉了揉眼睛,这个略显孩子气的动作,配上他那张脸,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让人心生怜爱的反差感。
他就那样安静地随着人流走着,与周围行色匆匆、面带倦容的旅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道清冽的溪流,误入了浑浊的江河,格格不入,又无比醒目。
小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随即开始失控地狂跳。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让她感觉脸颊和耳朵都在发烫。之前所有的困倦、抱怨、不耐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这张脸带来的极致视觉震撼。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副导演那句神秘兮兮的话:
“只要他出来,你一眼就能认出来!绝对不会错!”
原来……原来是真的……
这何止是一眼能认出来!这简直是……一眼万年!看过这张脸,怎么可能还会认错?怎么可能还会忘记?
“副导……说的……果然是对的……”小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羽毛。
直到那个身影推着行李箱,快要从她面前走过,小方才猛地一个激灵,从极致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等……等一下!”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了过去,因为动作太急,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她涨红着脸,有些语无伦次地拦在王刚面前,仰头看着这张近看冲击力更强的脸,结结巴巴地问道:
“请……请问……您……您是王……王刚先生吗?”
王刚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到自己面前、脸红得像苹果、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和些许慌乱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用那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磁性低音回答道:
“嗯,我是。你是节目组来接机的?”
这声音……这颜值……
小方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暴击了一次。她连忙用力点头,像是小鸡啄米:“对对对!我是节目组的助理小方!王先生,欢迎您来到罗马!车……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她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示意身后那两个同样看呆了眼的留学生小哥把横幅收起来,然后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想要去帮王刚拿行李。
“不用了,箱子不重,我自己来就行。”王刚笑了笑,婉拒了她的好意。
这个笑容,在清晨罗马机场的光线下,宛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
小方感觉自己的呼吸又是一滞,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当场晕过去。她在心里疯狂呐喊:天呐!副导演是从哪里找来的神仙?!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她之前居然还抱怨接机任务?!这简直是福利好吗!
“王……王先生,这边请,跟我来。”小方强作镇定,努力扮演好一个专业助理的角色,在前面引路,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和依旧泛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王刚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又有点习惯性的无奈。看来,无论到哪里,这张脸的“杀伤力”依旧不减分毫。
他拉起行李箱,跟在小助理身后,走出了机场大厅。外面,罗马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小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沐浴在晨光中的那个身影,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次的《心动的讯号》,怕是要因为这位飞行嘉宾,彻底炸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