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带段坤来见骆驼?
直接合作?
这他妈是想绕开自己,直接搭上段坤这条线!
把他乌鸦当成什么了?介绍人吗?用完就扔的厕纸?
怒火在他胸中疯狂燃烧,几乎要喷涌而出。
笑面虎见状,立刻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的腿,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冲动。
乌鸦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我明白了,大佬。我回去就跟段坤说。”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宅子。
一出门,乌鸦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操!”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石狮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个老不死的!他真当老子是傻逼!想绕开我?他妈的!”
笑面虎跟了出来,叹了口气。
“鸦哥,别气了。大佬他……确实做得有点过了。”
乌鸦转过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笑面虎。
“明天晚上!”
“做了他!”
笑面虎看着乌鸦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沉默了几秒,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个老东西,是越来越糊涂了。”
乌鸦和笑面虎刚刚离开,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嚣张跋扈的味道。
骆驼端着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心情算不上好。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心腹手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全是惊慌。
“大佬!大佬!不好了!”
“货仓那边……出事了!”
骆驼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猛地站起身。
“出什么事了?!”
“慢慢说!天塌下来了?”
那心腹喘着粗气,话都说不连贯了。
“是……是新来的那个看仓库的,叫陈洛军的!”
“他……他发现货不对劲,抢了一包货,跑了!”
“什么?!”
骆驼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
与此同时,在偏僻的货仓。
陈洛军看着被撬开的木箱,里面的东西让他心头狂跳。
根本不是骆驼招人时说的什么南洋冰糖。
那是一包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粉末。
面粉。
道上的人都管这玩意儿叫面粉。
他被骗了。
他只是想找份工,赚点钱,却被当成了炮灰,来看守这种掉脑袋的玩意儿。
“妈的!”
陈洛军低骂一句。
周围几个同样是新来的看守,也发现了不对,但他们更多的是恐惧。
“军哥,怎么办啊?”
“这……这是犯法的啊!”
陈洛军眼神一横。
怎么办?
跑!
但他不能白白被耍这一通。
他猛地伸手,从箱子里抓起一包“面粉”,直接扛在肩上。
“骆驼这个老王八蛋骗我们!”
“这包,就当是老子被欺骗的补偿金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等死啊?!”
他一声大吼,惊醒了其他人。
几个看守试图阻拦他。
“陈洛军!你疯了!把东西放下!”
“放下?放下了我们就能走吗?蠢货!”
陈洛军眼神凶悍,一脚踹翻一个,一个肘击撞开另一个,硬生生从货仓里杀出一条血路。
他知道,从他扛起这包货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
“废物!”
“通通都是废物!”
骆驼听完手下的汇报,气得将手里的紫砂茶壶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新来的都看不住?!”
心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大佬,那小子太能打了,我们的人……拦不住。”
“而且……而且他说,就当是您骗他的补偿……”
“补偿?”
骆驼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杀意。
“好!好一个补偿!”
“敢动我东兴的货,还敢跟我要补偿!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命花这笔钱!”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咆哮。
“给我传话出去!”
“全港江湖追杀令!”
“一个叫陈洛军的,抢了我的货。”
“不管是谁,只要能把他给我抓回来,我出一百万港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他妈要让全港岛的人都知道,耍我骆驼,是什么下场!”
一百万!
这个数字,足以让全港岛的古惑仔都陷入疯狂。
一场席卷全港的血腥追杀,就此拉开序幕。
陈洛军扛着那包要命的货,在九龙的街巷里疯狂奔逃。
身后是无数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有东兴的人,有其他社团想捞偏门的,还有无数想靠这一百万发财的烂仔。
“站住!别跑!”
“一百万是我的!”
砍刀,水管,西瓜刀,从四面八方朝他身上招呼。
陈洛军的身上很快就挂了彩,鲜血浸湿了衣衫,但他咬着牙,一步都不敢停。
他知道,停下来,就是死。
他像一头被围猎的困兽,在城市的钢铁丛林里左冲右突,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也渐渐耗尽。
前面是一条死路。
后面是黑压压的追兵。
陈洛军喘着粗气,眼神里闪过一抹绝望。
就在这时,他眼角瞥见了一个路牌。
屯门。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屯门,是和联胜的地盘。
屯门的堂主,是那个出了名不讲理,但极度护短的恐龙。
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啊!”
陈洛军爆喝一声,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朝着屯门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追杀的人群看到他的意图,也疯了一样追上来。
“拦住他!别让他跑进屯门!”
一步。
两步。
就在一把砍刀即将落在他后颈的瞬间,陈洛军一个踉跄,整个人扑进了屯门的地界。
唰!
所有的追兵,在屯门的地界线前,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陈洛军,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忌惮,却没一个人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和联胜的地盘,不是谁都能闯的。
尤其是在萧风逸坐上龙头之后,如今的和联胜,如日中天,没人敢轻易招惹。
“搞咩啊?”
一个粗犷洪亮的声音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个身材高大,满身肌肉,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带着一群小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正是和联胜屯门堂口的堂主,恐龙。
他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现场,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血人,咧嘴一笑。
“哇哦,在我地盘门口开party啊?”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
追杀的人群里,有人硬着头皮喊道。
“龙哥!这小子是东兴要的人!骆驼老大悬赏一百万要他的命!”
“哦?”
恐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走到陈洛军面前,用脚尖踢了踢他。
“喂,靓仔,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骆驼花一百万买你死啊?”
陈洛军撑起身体,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看着恐龙,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骗我去看场子,说是冰糖。”
“结果是面粉。”
“我扛了一包出来,当我的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