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天，宋其音也饿了，她让明漾把窗帘拉上，准备换衣服下楼。
别墅的客房是落地窗设计，视野十分开阔，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脉。窗帘是浅蓝色，棉麻的材质瞧着很素雅，明漾凑近了才发现上面还绣着粉白色小花，针脚细腻，过渡自然，应该是纯手工刺绣。
好漂亮。
明漾在心里感慨，拉上窗帘后又站着看了会儿，然后拍下来发给了她姑姑。
心里惦记着窗帘上的刺绣，明漾一时间忘了宋其音要换衣服的事，转过身，猝不及防就看见半裸着的背。
明漾：！！
明漾大脑宕机了一瞬，闭眼的同时赶紧转了回去。
宋其音把衣服拉上去，发现明漾还站在那里，开口打趣道：“你在那儿生根了吗？”
明漾揪着窗帘，舔了舔唇，小声说：“还发芽了。”
宋其音蓦然笑了起来，扣好扣子走过去，将窗帘重新拉开。
“我昨晚喝醉了没做什么吧？”
“没有。”明漾飞快地回答，又顿了顿，偏头看了她一眼，“你不记得了？”
宋其音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你希望我记得？”
明漾眼神游移，稍微往后退了退：“我没这么说。”
“哦。”宋其音点点头，“我不记得了。”
明漾抿紧唇，突然有些失落。
算了，反正卫生间那段也挺尴尬的，不记得也不是什么坏事。
明漾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姐姐，我们先下……”
话说到一半，宋其音凑过来，在她左脸亲了一下。
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明漾突然忘了要说什么。
“早安吻。”
“早上好啊，漾漾。”宋其音往后退了一点，趴在她的肩头笑，“你要脸红了吗？”
“我……”明漾半天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傻傻地站着，然后做了个更傻的动作——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宋其音忍俊不禁，揪起眼前通红的耳朵：“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
明漾又把耳朵遮住，顾前不顾后，顾后顾不了前，脸就露了出来，果然红了。
“我不知道，我发芽了。”
“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宋其音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需要看医生吗？”
明漾吸着气，稍稍冷静了一点，她把手放下来，然后侧过身子把宋其音抱进了怀里。
被她这样看着，她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你明明就记得，为什么要逗我？”明漾低了低脑袋，连眼眶都在微微发烫。
“什么记得？我不记得了，我也发芽了。”宋其音顺势靠在了她的肩上，这样暖暖地抱着，她好像也有点上瘾了。
明漾一时语塞。
不管了，反正她已经确认她没有断片了，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她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就好。
即使只是晚安吻，对她也弥足珍贵。
“崽崽。”宋其音给她开发了新称呼。
“怎么了？”明漾忍不住想笑，感觉有点幼稚，但是听起来又好亲密。
“我饿了。”
“那，我们下去？”明漾不舍地松开她，还想再抱会儿，但宋其音的早饭更重要，“阿姨准备了很多吃的。”
“脸这么红。”宋其音手指刮过明漾泛红的脸颊，“要这样下去？”
“嗯。”明漾抬手扇了扇，还是热，激动和害羞兼而有之，很难不脸红。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易脸红体质，有时候遇到太热情的长辈，拉着她一个劲地夸，她也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但绝不会脸红成这样。包括穿着“我是智障”的衣服在课堂上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她最多也就是觉得有点尴尬。
遇上宋其音就都变了。
就像季妘，在宿舍能扛起水桶给饮水机换水，但是她说她在男朋友面前拧不开瓶盖。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崽崽，帮我擦下眼镜。”出门前得先护个肤，宋其音一边往脸上拍爽肤水一边使唤明漾，已经叫顺嘴了。
“好。”明漾在床头柜上找到她的眼镜，用手帕细细擦拭干净，然后来到了梳妆台前。
“你涂防晒了吗？”宋其音正在涂防晒霜，她手上动作不停，从镜子里看了明漾一眼。
“没有。”
“不习惯涂？”
“不是，我忘带了。”
宋其音无奈：“你不会用我的吗？”
“你还在睡觉。”明漾解释，又眨巴下眼，“我很早就起了。”
宋其音转身，揪起她脸颊上的软肉：“崽崽，你是在跟我见外吗？”
“我不是……”
明漾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的家教告诉她，未经同意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这也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并不是因为见外，可事实摆在这里，以宋其音的视角看，确实又很见外，她会越解释越乱。
“我没有。”明漾又抱她，有点耍赖的意思。
“爪子拿开。”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漾小声说着，抱紧了一点。
“别闹。”宋其音严肃不到五秒就被逗笑了，“快点放开，我帮你涂。”
“我饿了，弄完下去吃东西。”
听到这话，明漾立刻松开手，乖乖坐在了凳子上。
她不怎么熬夜，生活习惯也很好，皮肤水嫩嫩的几乎找不到瑕疵，只是昨夜睡得少，气色看起来差了点。
宋其音捏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给她简单地拍了点水就开始涂防晒霜。
“你几点起的？”
“七点半。”
“这么早？你不困吗？”宋其音有点佩服年轻人的体力了。
“有点。”明漾如实说，精神上的兴奋暂时掩盖了倦意，但实际上身体是有些乏力的。
“下午回家补眠，晚上我再送你回学校。”宋其音三言两语把今天安排好，“或者你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有。”
“那听我的？”
明漾点点头：“好。”
宋其音把最后一点防晒霜抹开，又挤了一泵出来：“抬头，脖子也涂一下。”
明漾仰起头，突然想起了张栩交代的事，便说：“张栩姐姐公司有事，她已经先走了，让我和你说一下。”
“嗯。”宋其音盯着她的脖子看，先前的牙印已经散了，白白净净的看不出任何痕迹。
真是可惜。
宋其音把防晒霜涂上去，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唇边渐渐勾起了笑意。
-
中午十二点，忙了整个上午，并且还要持续忙下去的张栩，终于在去卫生间的时候抽空给宋其音发了条语音。
张栩：“帮我点个外卖。”
宋其音：［好］
张栩看见回复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没看到后来宋其音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宋其音：［我的判断未必有错，是你误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