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往超市深处沉,火堆的噼啪声压不过队员们的呵欠。
陈默用靴尖碾了碾地上的火星,声音不高却盖过风雪:“李猛,安排三班守夜。一班带两人守后墙和窗户,重点盯观察缝;二班老王带小张守前门和货架通道;我守第三班,凌晨三点换班。”
李猛虽不服,嘴上却应得利落:“放心,陈默队长,我这就安排!”转身吼道,“老大老二,后墙归你们,再带俩人,盯紧了!出岔子我扒你们皮!”
“放心吧猛哥!”老大老二齐声应着,和两个队员挪到窗边,手电筒往观察缝外照去。
江月月缩在冰柜后,睫毛上的雪沫化了点,黏在眼皮上。
她默记换班时间:一班李猛(午夜12点-凌晨1点),二班老王(1点-3点),陈默三班(3点后)。换班衔接的空档,尤其是二班换三班时,最易出疏漏——就等这个点。
正盘算着,精神力突然绷紧:墙外那两道呼吸声停了,像冻住的蛇,屏气贴在雪地里。江月月指尖抠进冰碴:是在等守夜的人松懈?
眼角余光扫过火堆,林小雅不知何时挪到李猛身边,攥着块烤热的压缩饼干,声音软得像棉花:“猛哥,垫垫吧,守夜耗体力。”
李猛接过来就啃,含糊道:“谢了小雅妹子,还是你细心。”
“猛哥你们才辛苦呢,”林小雅往他身边凑了凑,离观察缝不远,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陈队说后墙最要紧……外面会不会有怪物啊?”她往观察缝瞟了眼,恰到好处地露了点怯。
李猛顿时来了劲:“怕啥!有哥在!上次在城西仓库,我一刀劈翻过变异犬,那家伙……”嗓门越来越大,早把“盯观察缝”抛到脑后,连旁边队员都被他的话吸引,忘了往缝外看。
江月月看着这个李猛队长,内心无语:“这家伙一半是自己的毛病,色字头上一把刀哦,这就上钩了?副队长都这德行!”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李猛其实是副队长,陈默才是正式的,怪不得这家伙好像很不服气但又得听陈默的话……
想到这
江月月又瞥向陈默,只见他靠在水泥柱上,没看李猛那边,只盯着火堆里的柴,手指在枪套上慢慢摩挲,看起来好像在想事情。
刚才林小雅递饼干时,他眉峰极快地皱了下,好像并没对林小雅有特别的对待,难道这家伙不近女色,呸,这个跟女色没关系,刚刚自己不也差点被陷进去了,还好有空间……
想到这又用
意念扫过空间里的可乐突然低嚎,爪子把黑土地挠得“咚咚”响。
江月月心里一紧:“可乐,难道可以像自己一样,在空间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吗?要不它怎么会这么烦躁?
而刚刚那次,“可乐”好像就可以感应到外面的事了
并且直觉比她的精神力还灵,难道墙外有动作?
后半夜的风更烈,卷着雪块往超市后墙裂缝里灌,“呜呜”像鬼哭。
二班的老王带着小张守到快三点,早没了精神,靠在货架上打盹,手电筒斜掉在雪地里,光晃着天花板,早忘了往观察缝外照。
江月月缩在冰柜后,数着墙上冰碴掉落的声音:还有十分钟换班。
陈默靠在水泥柱上,呼吸频率慢了,像在闭目养神——他得留着精神守后半夜,这会儿不会太警惕。
墙外的呼吸声依旧屏着,但精神力探到:他们往左侧挪了挪,离后墙观察缝远了点,像被刚才李猛那边的骚动引走了注意力。
“林小雅缩在火堆边假寐,睫毛在火光里投出细碎的影,可江月月的精神力扫过她时,分明感觉到她的呼吸频率太均匀了——均匀得不像真睡。
甚至在她低头数冰碴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林小雅的睫毛颤了一下,那眼神没看火堆,反而越过李猛的肩膀,往她这边瞟了一眼,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东西,快得像错觉。
“这女人绝对没睡。”江月月心里啧了一声
从刚才递饼干时的“恰到好处”,到往李猛身后缩时“精准挡住视线”,再到现在明明墙外有动静,却连眼皮都没颤一下——她的“怯”是装的,“假寐”更是装的。
她在等什么?等自己出去?还是等超市里的人放松警惕?
江月月甚至隐隐觉得,墙外那两道呼吸声的“挪动”,说不定就是林小雅在暗中引导——毕竟刚才只有她离观察缝最近,说不定用了什么手段给外面传信。
“先不管她。”江月月压下心头的疑虑,眼下最重要的是突围。但她没放松警惕,意念扫过林小雅时,特意记了记她蜷缩的姿势——若这女人真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
“就是现在。”
江月月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冰柜壁上按出浅坑,意念死死锁定后墙外侧三米处的雪堆——那里离博物馆雪坡最近,且在守夜队员视线盲区。她攥紧战国大刀,可乐的低吼在意识里绷紧,像层防护罩。
“五米内,定点瞬移。”
念头刚落,身体像被塞进冰做的管道,碎冰、货架、火光都成了模糊流影,耳边只剩“嗡”的一声——下一秒,脚腕陷进没膝的雪堆,刺骨寒意瞬间裹住小腿。
她成功了!
江月月低头,见自己站在后墙外侧雪地里,裂缝在身后两米处,守夜的老王还在货架后打呼,没人发现。
心里一阵狂喜,刚要往博物馆挪,身后雪地里传来“咔”的轻响——冰碴被踩碎了。
江月月瞬间转身,战国大刀“噌”从空间取出,刀身寒气在雪夜里凝成白雾。
可看清对面人脸时,她瞳孔猛地一缩,握刀的手都在抖,不是怕,是恨得牙痒。
是张浩。
而且是人模狗样的张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