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光不强,天上的月亮也藏进了云里。
此时已是深夜,不知为何,江面上偶有一丝木楔摩擦的“吱嘎”声传来。
这种声音让人没来由的想钓鱼。
一位女子理了理杂乱的鱼线,然后拿出了长长的鱼竿,鱼竿是崭新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好在女子也是个新手,甚至有些害怕鱼竿会打到自己,她只能凭借着从别人那听来的经验,和从书中看来的手法,套弄着鱼竿。
等鱼竿伸直了过后,新手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因为这根鱼竿跟石头差不多硬,等会儿她怕是会很累。
她手中的鱼竿仿佛是有灵魂一般感受到了她的心思,她也感受到鱼竿对入水的渴望。
而都说了这女子是一个新手,因为她没有打窝,经常钓鱼的朋友就知道,即使江面已经波光粼粼了,但没有打窝只会让小鱼儿们出来得晚。
但她已顾不得这些了,这女子很明显是个倔强的,她非要凭借自己道听途说来的经验度过这一场夜钓。
【审核大大让我过吧,删完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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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烟火弥漫。
江面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仿佛是昨晚的狂欢留下的痕迹。
顾风漫步在沿江的大道上,脚步有些恍惚,脑海里还在回味着昨晚的经历。
早上醒来时,他感到伤口已经不再疼痛,但身体周围却异常凌乱。
他的下身隐隐发麻,让他有些不自在。当他挣扎着坐起来时,突然发现乔凝霜正趴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
乔凝霜的样子和昨晚有些不同,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没有了昨晚的妆容,却显得更加清新自然。顾风差点没认出她来,也许是因为她没有穿衣服的缘故吧。
顾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颂雅坊的,他的思绪完全被乔凝霜占据了。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两件事:一是他看到乔凝霜那如凝脂般的肌肤时,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昨晚没有感受到,能否再演示一遍?”结果,那种恼人的“嘎吱”声便在他的耳边响了一上午。
另一件事则是乔凝霜送他出门时说的那句话:“奴家身份有失,不奢求常伴公子身畔,只望公子能偶尔记起,赴身垂怜。”这句话像一根细针,深深地刺痛了顾风的心。
“得,难怪那些商贾都喜欢在这儿养歌姬小妾,这地方确实有它独特的魅力啊,这不,我也养了一个。”
顾风一边悠然自得地走着,一边轻声嘟囔着,语气中充满了自嘲。
走着走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停住了脚步,然后迅速将手伸进怀中摸索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既像是得意,又似乎带着些许苦涩。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过,我养的这个可跟他们的不太一样,不仅不花我的钱,甚至还给我钱花。”
顾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乔凝霜的身影,那个恬静而温柔的女子,让他既心动又有些无奈。
他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暗自琢磨着该如何与乔凝霜相处。毕竟,他对她的感情并非是单纯的喜欢,更多的是阴差阳错的巧合以及干柴烈火的欲望。
然而,就在他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另一个身影却悄然钻进了他的思绪。
那是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这让顾风的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愧疚之情,顾风不知,根据中华文化几千年的传承和当代大数据的分析,他若再不整理好这股愧疚感,那他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个舔狗。
片刻之后,顾风的思绪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打破,他不禁好奇地抬起头,目光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不远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某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仿佛那里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顾风心中一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离开颂雅坊时,竟然忘记询问潘风宣的去向了。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振洲那家伙欺负老太太的时候,后来白之风还为这事儿搭上了性命。
如今这场景,比那天可要热闹得多!难道又有什么黑恶势力,趁着洪三伏法,趁机跳出来闹事了不成?”
顾风的思绪愈发凝重,他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人群,仿佛要透过那层层人墙,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前天晚上就已经得知了白之风的死讯,这也是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洪三这颗毒瘤连根拔起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顾风的心中越发愤怒,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眼中的杀意越来越重,仿佛要将那隐藏在人群中的敌人撕碎。
“最好别是什么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浑水摸鱼,不然,我绝对不会介意多杀几个‘谋逆案’的余党!”顾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杀意。
就在昨天,顾风就已经将洪三等人的伏法经过详细地记录下来,并整理成了一份折子,然后迅速地递交给了上级。
在这份折子中,他明确地指出这是一起严重的“谋逆案件”,而且镇守方丙和千总包鹏都在折子上签了名落了款,以证明事情的真实性和严重性。
然而,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完全结案,原因是其中一名杀手——单海烟仍然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在正式结案之前,顾风完全可以利用“抓捕余党”和“追捕逃犯”的名义去采取行动。
一想到这里,顾风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庆幸之情。他暗自感叹,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抓到单海烟,他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同时,他感受了一下体内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内力,内心的底气也不由得足了一些。
尽管此刻他的脸色看上去依然苍白如纸,但他的步伐却显得坚定有力。
他迈着大步,带着一丝怒气,径直朝着人群的中央走去,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待他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进去后,本打算扯开嗓子怒吼一声,好让可能正在发生的冲突立刻停止下来。
然而,当他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却是傻了眼。
原来,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并不是什么打架斗殴的场面,而是两张长长的桌子。
其中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还有一堆堆的草药,显然是一个简易的药摊。
而另一张长桌旁,则端坐着两位姑娘,她们正全神贯注地给人把脉看病,并且从现场的布置来看,这应该是个免费看病拿药的摊铺。
这哪里是有人闹事啊,分明就是两位仙女在普度众生、济世救人嘛!
顾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同时,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泛起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落在了那两位正在替人把脉的女子身上。
只见这两位女子各坐在长桌的两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称。
那位身着月白色衫子的姑娘,正微微垂首,专注地为患者诊脉。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银镯,随着她指尖的轻轻捻动,银镯也微微晃动着,闪烁着淡淡的银光。
而与她相对而坐的,是一位身穿豆青色裙子的姑娘。
此刻,她刚刚写完一张药方,抬起头来的时候,鬓边的珍珠耳坠不小心滑落到了腮边。
她似乎有些慌乱,连忙用那只握着笔的纤纤玉手,将耳坠轻轻勾回原处。她的墨色瞳孔,宛如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着江面上那直直的日光。
木桌面上铺着素色桌布,青瓷药罐在角落袅袅吐着白雾,将两人身影熏得有些朦胧。
穿月白衫的忽然开口,声音清泠如冰泉滴石:
“老丈这脉相沉细,是昨夜受了寒,倒是不用吃药,回家煮点姜汤即可。”
有一个候诊的老妇忍不住偷瞄两位姑娘,豆青裙的正低头研磨松烟墨,侧脸线条柔和得像幅工笔画;月白衫的虽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鼻梁却挺得有几分倔强。
两人指尖都戴着薄薄的银甲套,把脉时轻轻搭在病人腕上,倒比脉枕还凉润几分。
“三日后再来复诊。”
豆青裙姑娘将药方折成方胜,递过去时露出皓腕上一串沉香木佛珠。
老妇接过药方,鼻尖萦绕着姑娘袖口飘来的冷梅香,混着药气竟格外安神。
待她走出人群,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笑语,像两枝春雪落在梅花上。
顾风看了片刻后,见二位女子始终没有抬头的意思,不禁有些焦急。
他已认出这两人,就是昨晚在颂雅坊跟他拼桌的两位易钗而弁的“男装大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