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就凭几封信?”月七指着苏青鸢手里的信问道。
苏青鸢低头看着手里的信,想着她与这些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着月七开始对自己只是有兴趣,而从自己真正努力的救若棠开始,他对自己逐渐纵容。
若棠....可能开始只是互相利用吧,情报和解读,不是很对等吗?
从何时起,她开始关注她的身体情况呢,又从何时起,若棠赖在王府不走,自己也只是笑着纵着,连菊茉都知道要备着若棠爱吃的点心和牛乳呢?
那萧承逸,又是什么时候....
“我们不是合作,我们深爱着彼此。”这是那天萧承和在与自己聊天的时候说的,那时的他,眼里满是深情。
她不懂,但她想救顾兰旌。
不是因为朋友,不是因为合作,是因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像是曾经的自己吧,从来都身不由己。
苏青鸢有些不明白,但思绪渐渐的就偏了,眼前逐渐浮现了萧承逸的脸。
他带着自己吃喝玩乐,带着自己到处游玩,到处找一些新鲜的玩意逗自己开心。
景色奇绝的山谷,那漫天绽放的烟花,和烟花下少年精致的眉眼。
少年身上刺目的红衣,是那个夜晚,苏青鸢记忆里唯一的颜色。
那天他说:苏青鸢,生辰快乐。
他说:以后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陪着你。
他还说:苏青鸢,我喜欢你。
*
“苏苏?苏苏!”月七急急的声音传入苏青鸢耳中:“苏青鸢!”
“嗯?”苏青鸢抬头,看到坐在对面喝茶的月七。
“你想什么呢?问你何时与唐锦渊有这样好的交情,你怎么就发起呆来了?”月七嫌弃的看着她,指着她的脸说:“还这么恶心的笑。”
“没什么。”苏青鸢玩着手中的茶杯,这套杯子,好像是萧承逸买给她的。
那时的她很喜欢这套杯子,只是刚入王府不久不便添置,就多看了几眼,准备让菊茉暗中买下来。
谁知当天回府,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和萧承逸笑嘻嘻的脸。
苏青鸢皱了皱眉,最近好像,想起萧承逸的次数多了起来。
尤其是那天月七问了自己那个问题之后,都怪月七!
苏青鸢抬眼瞪了月七一眼,月七后背一凉,不明所以。
这时,忠叔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明显慌乱的菊茉和倩儿。
忠叔太过慌乱,以至于接连撞翻好几个椅子,月七和苏青鸢听到声音抬起头。
“怎么了这是?”苏青鸢笑着打趣:“忠叔,这么大年纪了,您慢点。”
“王妃!”忠叔红着眼睛:“王爷他...王爷他...”
“怎么了?”苏青鸢没说话,这句话是月七问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州传来消息,王爷他修堤坝的时候,被大水卷走了!”忠叔跪在地上:“下落不明!”
“啪——”
苏青鸢猛然站起,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碎片飞溅。
“你说什么?”苏青鸢盯着萧忠,一字一顿的问道:“再说一遍。”
“江州传来消息,王爷他...被大水卷走,下落不明!”忠叔跪在地上哽咽着。
“谁传来的消息?让他来见我!”苏青鸢站在原地,声音冷漠,无悲无喜。
“苏苏....”月七看着她,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
一向游刃有余的她,虽然看上去依然那么镇定,但月七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慌乱。
“月七,你先回吧。恕王府招待不周。”苏青鸢的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
“好。”月七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若有事,去找我。”
“王妃,陛下有旨,诏您即刻入宫。”恰在此时,门房跑了过来。
“忠叔,我离开之后,守好王府,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出。”苏青鸢看着萧忠,吩咐道:“也不许下人们议论,若发现,掌嘴。再发现,杖责。”
“是,王妃。”萧忠弯腰行礼。
“菊茉,更衣。”苏青鸢转身,带着菊茉向主院走去。
————
“逸王妃,这是工部的徐大人。”皇上指着站在苏青鸢身边的官员:“小五走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下官徐修水,见过王妃。”那官员对着苏青鸢抱歉。
“徐大人免礼。”苏青鸢点点头:“我家王爷出事时,你在身边?”
“是。天降暴雨,水势忽然变大,王爷就在岸边...”徐修水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苏青鸢,继续说道:“事情发生的太急,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那反应过来之后呢?”苏青鸢看着他问道:“你们去找了吗?”
“当然,那可是逸王殿下。”徐修水回答的理所当然:“只是水势真的很大,转眼就不见了,我们找不到。”
“你们找了多久?”
“一直找到当天夜里。”
“然后呢?”
“然后大家疲乏的很,就回来整顿了。”
“所以,你们只找了一天,就把王爷放弃了?”苏青鸢厉声问道。
徐修水不知所措,他抬头看了看皇上,皇上并没有救他的意思,他硬着头皮低下了头。
“不...没...臣不敢。”徐修水的语气哆哆嗦嗦。
“当时王爷在河堤边干什么?”苏青鸢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在看我们修的怎么样。”
“王爷在走之前,皇上早有口谕,让他少掺和专业的事,只要查贪就好。”苏青鸢盯着徐修水:“他一向很听陛下的话,那天怎么会去看河堤?”
“许是王爷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苏青鸢重复着徐修水的话。
“要嘛,就是王爷好奇?”
“好奇?”苏青鸢加重语气重复着。
“逸王妃。”皇上适时开口,阻止了苏青鸢问下去:“他只是回报消息,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皇上,逸王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
“朕知道你伤心,此次就不追究你了。”皇上避重就轻。
苏青鸢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徐修水,这么明显的局,她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真是,演都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