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苏青鸢握住萧承逸的手问道。
“我只是不知道,从前的你生活的如此艰辛。”萧承逸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都过去了。”苏青鸢笑着安慰萧承逸,随后转头看向小蝶问道:“说说吧。”
“夫人对小姐太好了,而我只是一个孤女。你生来便高高在上,而我只能卖身葬父,最后无名无分的跟一个老头子。”小蝶眼神空洞,机械的回答着。
“夫人捡你回来,你却这样对小姐!”菊茉对着小蝶吼道:“世界上哪有这种白眼狼!夫人对你那么好!”
“是,夫人待我很好,那是我一生从未有过的温暖。”小蝶流着泪:“我想代替小姐的位置,若小姐没了,这份喜爱是不是就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
“所以,你爬上了我父亲的床?然后谋害了我的母亲?”苏青鸢不可思议。
“是奴婢鬼迷心窍,是奴婢对不起夫人,但我要为我的孩子挣一个前程。”小蝶只是哭,再多的却不愿说了。
苏青鸢疲倦的摆摆手,示意菊茉找人把小蝶带下去。
“你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吗?”萧承逸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
“不知道,但她推我,肯定不是我父亲指示的。”苏青鸢说道:“圣旨已下,他不会顶着阖族的性命,来换我这一条。而且,他只是不喜欢我,对我没什么深仇大恨。”
萧承逸有些心疼,苏青鸢过于轻描淡写了。
他知道被自己的至亲背叛有多疼,也知道她说出那句“只是不喜欢我”又经过了怎样的挣扎。
萧承逸走到苏青鸢身前,轻轻的抱住了她。
苏青鸢愣了一下,轻轻回抱。
第一次,两个人真正的相拥在一起,共同对抗这狗屁的命运。
————
不得不说,这朝廷的办事效率是一个迷,有时候很慢,有时候非常的快。
苏青鸢一早就接到了圣旨,说她母亲这个案子需要三司会审,三日后开始。
她仔细看了看圣旨,苦主只有她一个,而被告也只是她的父亲和吏部尚书,再没有其他人。
皇室的遮羞布,还是牢牢的盖着,没有在世人面前丢脸。
“没事,到时候本王一起去。”萧承逸拿过圣旨,边看边说。
“下官这圣旨已经宣完了,该回去复命了。”来宣旨的除了一个小太监,还有王强。
苏青鸢注意到,小太监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王强在萧承逸和自己面前说着场面话。
“嗯,辛苦王大人。”苏青鸢点点头。
“还要谢谢逸王,帮下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王强对萧承逸深深的作揖:“今早,下官已经补了吏部侍郎的缺了。”
“嗯?”萧承逸好像这才注意到王强一样:“本王何时帮你说话了?”
王强意味深长的看了萧承逸和苏青鸢一眼,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告辞的时候比往日恭敬的多。
“他....”萧承逸看着王强的背影:“这样说行吗?”
“嗯,他是聪明人,有的事心知肚明就好。”苏青鸢拉着萧承逸往里走:“王爷,有的时候,这人在明面上不是你的,更好用。”
*
“啪——”惊堂木落于案上,只听一男子声音质问道:“苏大人,这毒药可是你指示那叫小蝶的女子下的?”
苏青鸢和萧承逸被客气的请进了堂内,坐于两侧。
只是,上面的主审官从刑部尚书,变成了大理寺卿姚大人。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姚大人来晚了,只因他刚刚从宫里面出来。
“是,本官的儿子怎么可以是庶子?自然要除去那绊脚石,这些本官已经说过了,何须再问?”苏父立于堂上,完全没有一个杀人者的自觉。
苏青鸢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轻轻的眯了眯眼。
“刘大人。”姚大人转头看向了刘任利:“上次,在刑部,苏大人说这毒是你给他的?”
“信口雌黄!”刘大人甩一甩袖子,嗤之以鼻。
“若与你无关,你怎会前一天晚上同苏大人说话,又于第二天扰乱刑部审案?”姚大人追问着:“你与这苏夫人有何仇怨,要置她于死地?”
“我目前姓霍。”苏青鸢忽然插嘴道。
听闻此言,苏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刘仁利嘲笑出声,只有姚大人若有所思。
半晌,他重新开口:“刘大人,你与这霍夫人有何仇怨,要置她于死地?”
“没有仇怨,所以这事与我无关。”刘仁利闲闲的开口。
“那日,我去刘家小坐。”倒是苏父先开了口:“与他抱怨了自家的一些...家事,他出主意说,若没有这主母,我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放屁!本官同你说的是,只要去母留子,那孩子养在主母名下,问题迎刃而解。”刘仁利瞪着苏父。
“所以,小坐聊天这事,是真的咯?”姚大人忽然问道。
刘任利小声的嗯了一声,转过头去。
苏青鸢倒是疑惑的看着这俩人:这俩关系这么好吗?好到要在大雨、水灾、疫病的全面加持下,都要去家中小坐?
“虽是可以去母留子,但我这么多年顾家、爱妻的好名声,不就完了嘛。”苏父继续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如何能保住名声,又如何顺利的能让我儿子为嫡子,这才是本官烦恼的事。”
“你怎知是儿子?”苏青鸢疑惑的看着苏父,说实话,当时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匮乏的很,好多医馆的郎中早就被朝廷征用了,剩下的都关门闭户,哪有那么多郎中给他看怀孕的女子。
“哦,刘大人家的府医。”苏父真是有问必答。
“那府医呢?”苏青鸢追问着。
“哦,疫病期间憋太久了,现在出去云游了...”刘仁利接道。
“嗯?真巧....”苏青鸢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所以,为解你的忧虑,刘大人为你提供了毒药?”姚大人问着苏父。
“是啊,他让那府医看了我夫人的药方,说是只要往里加两味药,就是慢性毒药。”苏父回答的非常痛快:“只是药不太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