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礼堂的穹顶泛着冷调的银蓝光泽,悬浮的粒子在光束中缓缓流转,将每个人的全息投影都衬得有几分不真切。易忠海的机械头颅微微转动,颈部的金属轴承发出细不可闻的“咔嗒”声,他抬起覆盖着哑光合金的手掌,指节处的感应灯随动作亮起,机械嗓门穿透粒子流,在空旷的礼堂里炸响:“陈总长,您星际智慧超群,还请星际分析一下眼下的乱局。”
话音未落,礼堂中央的全息台骤然亮起,陈建军的身影由无数光点聚合而成,军绿色的星际制服上,代表“总长”身份的星轨徽章正缓缓旋转。他指尖轻触虚拟界面,半空中立刻铺开一张泛着荧光的嫌疑人名单,声音透过全息设备传来,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星际简单。”
名单上的名字随他的话音逐一高亮,每个名字旁都悬浮着对应的量子住户标识——那是一串由星际通用符号组成的编码,嵌在虚拟的“后院量子社区”模型里。“星际后院量子住户:许大茂、贾张氏、聋老太、易忠海、刘海中、傻柱。”
“星际贾张氏!”
一声尖利的叫喊突然刺破平静,贾张氏的全息投影猛地向前倾了倾,她那被星际医疗改造过的身躯本就比常人宽硕,此刻机械关节因用力而绷紧,金属外壳下的液压杆微微凸起。她一把将机械手掌按在身侧的量子抗议终端上,终端立刻弹出一道猩红的全息界面,“星际肥胖指数SSS级”的字样刺得人眼生疼——这是星际医疗系统对她身体状态的评级,却被她当作了“针对”的证据。
“凭什么单拎我出来?我看是有人眼馋我们家东旭的星际补助!”她的机械喉咙因情绪激动而卡了卡,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星际残废!”
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闷吼,是贾东旭。他坐在特制的量子轮椅上,大半截身躯都被银灰色的机械义体取代,此刻正用力捶打着扶手,机械义眼因愤怒而闪烁着红光。或许是动作太大,轮椅的全息仪表盘上突然跳闪起“星际机械故障警告”的黄色图标,义体连接处也传来一阵细微的“滋滋”声,像是在抗议主人的冲动。
陈建军的目光落在贾东旭身上,指尖在虚拟界面上轻滑,一份泛着柔光的星际医疗协议缓缓飘到贾东旭的轮椅前。“星际等价交换。”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贾东旭,这是星际复工申请。社区的量子维修站缺人手,以你的机械义体操控经验,完全能胜任。按工时算酬劳,够覆盖你每月的义体维护费,比坐领补助实在。”
贾东旭愣住了,握着轮椅扶手的机械手指微微蜷缩,眼里的红光淡了些,却没立刻接话——长久的“被照顾”让他习惯了蜷缩在“残废”的壳里,突然被递来“工作”的机会,竟有些无措。
“星际仇人列表!”
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许大茂挤到量子举报终端前,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他的机械手掌重重按在终端的感应区,终端立刻跳出一串全息数据,最显眼的一行赫然是“易忠海星际仇敌+999”。
“瞧见没?”许大茂扬着下巴,冲易忠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老易,你这星际人缘可不怎么样啊。前阵子扣了傻柱的星际粮票,又卡了刘海中的量子零件申请,现在连聋老太都在背地里给你记了笔仇——”
易忠海的机械脸没什么表情,可颈部的轴承转得更快了,显然是动了气。他刚要开口反驳,陈建军却抬手制止了他:“星际举报终端记录的是主观情绪数据,不作数。但易主任,社区的物资调配得按章程来,别让私人恩怨掺和进来。”
易忠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没应声,却也没再揪着许大茂的话不放。陈建军扫了眼乱哄哄的礼堂,指尖在虚拟界面上轻点,所有人的全息投影前都弹出了一份星际社区公约:“都散了吧。按公约办事,别总揪着鸡毛蒜皮的事闹。真有纠纷,去量子调解室递申请,别在这儿扎堆吵。”
话音落时,他的全息投影率先化作光点散开,其他人见状,也陆续退出了量子礼堂的连接——许大茂临走前还冲易忠海做了个鬼脸,被易忠海狠狠瞪了一眼,倒也没再纠缠。
星际深夜的后院社区静得很,只有量子路灯在地面投下淡紫色的光晕,偶尔有巡逻的微型量子机器人掠过,留下一串细碎的嗡鸣。易忠海住在社区最东头的量子公寓,此刻他正坐在窗边,机械手指摩挲着一杯冷却的量子茶——这是他从旧地球带来的习惯,总觉得喝口热茶,能驱散星际生活的冷硬。
突然,“哗啦”一声脆响划破寂静。
是他房间的量子玻璃被砸了。淡蓝色的玻璃上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泛着寒光的量子射线在裂痕处闪了闪,随即熄灭——那是玻璃自带的防御系统启动后又失效的信号。紧接着,房间的全息警报器“嘀嘀”作响,墙壁上弹出的虚拟界面里,一条红色轨迹正缓缓闪烁,标注着“星际反物质板砖轨迹”。
反物质板砖是星际时代的“恶作剧神器”,威力不大,却能精准击碎量子玻璃,还留不下明确的发射源,最是让人头疼。易忠海猛地站起身,机械眼扫过窗外,却只看到空荡荡的量子小径,连个影子都没有。
“星际陈总长!”
与此同时,社区的量子监控室里,娄晓娥正盯着眼前的全息屏幕。她穿着一身干练的星际安保制服,机械手掌在监控终端上快速滑动,调出了易忠海公寓附近的监控回放。屏幕上,一块泛着暗紫色光泽的板砖正悬浮在半空,隐约能看到上面刻着的反物质符号——终端立刻弹出检测结果:“星际反物质板砖SSS级”。
这级别可不是普通住户能弄到的。娄晓娥皱了皱眉,指尖在终端上一点,将监控录像加密发送给了陈建军的个人终端。她和陈建军是旧识,当年在星际学院时还做过搭档,她知道陈建军看似对后院的“小打小闹”不上心,实则早把每个人的动向记在了心里——这反物质板砖的事,他定然得查。
星际清晨的微光透过量子穹顶洒下来时,陈建军已经站在了社区的悬浮车坪上。他的机械身躯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金属光泽,这是最新款的生物机械义体,能完美模拟人类的体温和触感,是星际总长的专属配置。他抬手按在量子悬浮车的车门上,车门应声滑开,车内的全息界面自动亮起,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星际赵家屯星际坐标”。
赵家屯是距离后院社区最近的星际农业区,也是社区物资的主要供应地之一。昨天张霞传讯来说赵家屯的粮食补给出了点问题,他得亲自去看看。
刚坐进驾驶位,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了,赵青山探进头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陈总长,可算等着你了!”他的机械手掌按在方向盘旁的控制面板上,调出了一份星际地图,地图上用绿色线条标着几条路线——界面立刻弹出标注:“星际物资采购SSS级路线”。
“这几条是最近排查出的安全路线,避开了星际尘暴带和陨石区。”赵青山指了指地图,“昨天跟你说的新培育的星际麦,就在赵家屯的三号种植舱,产量比之前的品种高了三成,口感也更接近旧地球的麦子。”
陈建军点了点头,启动了悬浮车。悬浮车缓缓升空,穿过社区的量子屏障,朝着赵家屯的方向飞去。沿途能看到成片的星际农田,泛着荧光的农作物在种植舱里舒展着叶片,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画面,比起后院的那些争执,这些关乎生计的“实在事”,才更让他上心。
到了赵家屯的种植基地,张霞早已在门口等着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服,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看到陈建军下车,立刻迎了上来:“陈总长。”
陈建军从悬浮车的储物格里拿出一包东西递过去,是几块用星际麦粉做的饼干,还带着温热的气息:“星际等价交换。”他的语气放柔了些,“张霞,星际能量补充。看你昨晚的通讯记录,怕是忙到后半夜了吧?”
张霞愣了一下,接过饼干时指尖微微发烫。她确实忙了一整夜,核对物资清单、协调种植舱的能量供应,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她知道陈建军记挂着这些事,却没想到他连她没休息好都注意到了。
“谢陈总长。”她小声说了句,低头咬了口饼干,麦香在舌尖散开,带着熟悉的暖意。
“星际财务张霞。”陈建军看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控制室,“先去看看预算的事?你昨天说有笔星际街道办的拨款没到账?”
张霞立刻点了点头,带着陈建军往控制室走。控制室的全息屏幕上正显示着社区的财务报表,她调出其中一项,界面上清晰地标注着“星际街道办SSS级预算”——那是给社区量子医疗站的专项拨款,本应上周到账,却迟迟没动静。
“已经跟街道办的财务科确认过三次了,说是系统升级导致拨款延迟,可我查了星际财务系统的公告,并没有升级通知。”张霞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调出了通讯记录,“我怀疑是有人在中间卡了流程。”
陈建军看着屏幕上的报表,没立刻说话。指尖在虚拟界面上轻滑,调出了街道办最近的人事变动记录——果然,负责拨款审批的人换了,是赵家的远亲,之前因为社区的物资分配问题,跟张霞闹过不愉快。
“我知道了。”他合上报表,语气平静却带着底气,“这事我来处理,下午之前让拨款到账。医疗站的新设备不能等,贾东旭的义体维护、聋老太的营养补充剂,都得靠医疗站。”
张霞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意:“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离开赵家屯时,悬浮车的储物格里装满了新收的星际麦和新鲜的星际蔬菜。陈建军靠在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上的量子戒指——戒指突然微微发烫,表面闪烁起一道柔和的光芒,一枚小小的全息徽章缓缓浮现,上面刻着“星际物资传奇”几个字。
这是星际联盟给他的特殊勋章,表彰他在物资调配方面的功绩。可他看着这枚徽章,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些宏大的荣誉。他想起易忠海被砸的量子玻璃,想起贾东旭轮椅上的故障警告,想起张霞咬饼干时眼里的笑意——这些细碎的、带着烟火气的瞬间,才是他守着这片星际社区的真正原因。
他知道,昨晚的反物质板砖、许大茂的仇人列表、贾张氏的叫嚷,都只是星际生活的小插曲。这些住在后院的人,看似吵闹,心里却都揣着对“家”的念想——易忠海卡物资是怕分配不均,贾张氏叫嚷是护着儿子,许大茂记仇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恩怨。
真正的挑战,还在南门二星系等着他。那里有未探索的星际区域,有潜藏的星际海盗,有需要他去谈判的星际资源协议。可他并不怕,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守护的是什么——不是总长的头衔,不是星际的疆土,而是量子礼堂里那份被争吵声覆盖的“公约”,是赵家屯种植舱里的麦香,是张霞脸上的笑意,是属于他和这些“吵吵闹闹”的邻居们的,最真实的星际幸福。
悬浮车穿过晨光,朝着后院社区飞去。陈建军抬手关掉了全息界面,看着窗外掠过的星际农田,嘴角微微扬起——不管是后院的“仇敌列表”,还是南门二星系的挑战,他都接下了。在这第五星际维度之外,他总会守好自己的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