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疾驰的蹄声踏碎晨雾,往界源渊方向赶得越近,空气中的腥气就越浓烈。路边的景象早已没了半分生机,原本青灰的山石被密密麻麻的噬主丝缠得严严实实,暗红的丝线钻进石缝,将石头变成了双眼泛着红光的傀儡石。我们的马蹄刚踏过山脚,那些傀儡石便像被唤醒的凶兽,轰然崩裂成碎石块,裹着猩红的丝朝着马身砸来。
“小心!”赵二郎猛地勒住马缰,虎头刀在身前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刀身贴着王婶给的烟火符,符光与烟火愿力交融,竟比之前亮了数倍。碎石块撞在刀光上,瞬间被劈得粉碎,缠在上面的噬主丝碰到符光,像被沸水烫过的蛇,“滋滋”作响着蜷成一团,掉在地上便没了动静。
我还没来得及惊叹,头顶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抬头望去,原本维系六界气息流通的共生线,此刻被噬主丝缠成了一团团乱麻,从高空径直坠落。那些共生线本是莹白色的灵线,可一旦沾上噬主丝,便瞬间被染成暗红,落地的瞬间竟生根发芽般,钻出无数新的噬主丝,朝着我们的马蹄蔓延过来。
“这些丝还能复制!”赵二郎挥刀劈断靠近的新丝,语气又惊又喜,“但王婶的烟火符能克这破丝!阿澈你看,丝碰到符光就缩了!”
我立刻摸出怀中的烟火符——这是出发前王婶塞给我的,说人界百姓的虔诚愿力凝结在符上,能驱一切邪祟。我将符纸紧紧贴在噬魂剑的剑柄上,瞬间,红蓝双光与符光交织成三色剑气,对着缠来的噬主丝狠狠劈去。剑气所过之处,那些张牙舞爪的丝瞬间蜷缩成暗红色的小球,再也不敢往前半步。
“管用!”我心中一振,转头看向身侧的青璃,“青璃,你的藤条能缠这些缩了的丝吗?”
青璃早已跃跃欲试,闻言立刻甩动手腕上的寻踪藤。注入了她草木精血的藤条绿光暴涨,像灵活的长蛇缠向那些蜷缩的丝球。令人惊奇的是,藤条刚一碰到丝球,那些暗红的噬主丝便顺着藤条的纹路慢慢渗透进去,原本猩红的丝线竟渐渐褪去颜色,化作淡绿色的草木气,顺着藤条回流到青璃体内。
“能!”青璃眼中闪过惊喜,指尖的绿光愈发璀璨,“我的藤条现在能‘转噬为养’,把噬主丝的力量变成草木气!而且吸收得越多,藤条的力量就越强!”
有了烟火符和寻踪藤的配合,我们三人瞬间找到了破局的关键。赵二郎骑着战马冲在最前,虎头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将那些扑来的傀儡石、共生线碎块一一劈碎,烟火符的金光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屏障,让噬主丝不敢靠近;我紧随其后,噬魂剑的三色剑气精准地劈向漏网的噬主丝,将它们逼成蜷缩的丝球;青璃则在最后,寻踪藤不断延伸、缠绕,将所有丝球全部吸收,转化为纯净的草木气,不仅壮大了自身力量,还让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一路疾驰,我们竟没被噬主丝缠到半分,反而借着吸收的噬主丝力量,让赵二郎的烟火愿力愈发旺盛,青璃的寻踪藤绿光也亮得刺眼。当界源渊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震耳欲聋。
我们催马加快速度,远远便看到六界的伙伴们正与噬主丝激战。渊边的空地上,父亲和墨风叔公并肩而立,两人双手结印,黑色的影纹术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黑网,将漫天飞来的噬主丝牢牢网住。可那些丝像是有生命般,疯狂地吸食着影纹术的力量,原本厚重的黑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父亲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
天帝悬浮在半空中,手中的天光玉凝成一面巨大的金盾,挡住了缠向神官们的噬主丝。可那些丝极具腐蚀性,金盾表面被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金光黯淡,眼看就要破碎。赤影带着魔界的裂界者们挥舞着影纹刀,刀身的黑光本是魔界至强的力量,可碰到噬主丝后,竟被一丝丝吸走,渐渐变成淡灰色,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鬼界的逆心者首领举着一面巨大的稳心符,符光笼罩着周围的魂魄,挡住了缠来的噬主丝。可稳心符的光芒也在慢慢变暗,符纸边缘已经开始卷曲、破损,首领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耗费了大量魂息。
“我们来了!”赵二郎一声大喝,猛地纵身跃起,虎头刀带着璀璨的金光,对着缠向父亲的一缕粗壮噬主丝劈去。那丝刚碰到金光,便瞬间蜷缩成球,父亲趁机收回影纹术,大口喘着气,转头看到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用烟火符!这符能克丝!”赵二郎将腰间剩下的烟火符扔了过去。
我也立刻摸出怀中的符纸,分给周围的伙伴们。父亲接过符纸,毫不犹豫地贴在自己的影纹刀上,黑光与符光交融,再次挥刀时,那些噬主丝再也不敢靠近,一碰就缩。墨风叔公见状,也立刻将符纸贴在影纹杖上,黑网重新凝聚,这次竟比之前更加坚固,将网住的噬主丝全部逼成了丝球。
天帝将烟火符贴在天光玉上,金盾瞬间光芒暴涨,那些正在腐蚀盾面的噬主丝纷纷蜷缩后退,神官们趁机重整阵型,结成防御结界。赤影和裂界者们将符纸缠在影纹刀上,原本淡灰色的刀身重新泛起黑光,配合符光,砍起噬主丝来事半功倍。逆心者首领将烟火符贴在稳心符上,符光瞬间恢复璀璨,那些试图靠近魂魄的噬主丝被一一逼退。
短短半个时辰,六界的伙伴们都用上了烟火符。原本嚣张跋扈的噬主丝,此刻再也不敢随便缠人,只能缩在渊边的碎石堆里,像一群受惊的蛇,偶尔蠕动一下,却不敢再往前半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兽吼。我们转头望去,只见胡爷爷骑着一头巨大的千年古树精,带着妖界的草木灵军赶了过来。灵军们手中握着沾染了聚魂树汁液的灵根叶,叶片上泛着浓郁的绿光。
“胡爷爷!”青璃惊喜地喊道。
胡爷爷勒住古树精,脸上虽带着疲惫,眼神却依旧坚定:“阿澈丫头,青璃,我们来了!聚魂树的树心还在,我带着灵军们取了灵根叶,能暂时压制这些噬主丝!”
话音刚落,草木灵军们便齐齐举起手中的灵根叶,朝着碎石堆里的噬主丝扔去。那些翠绿的叶片落在暗红的丝上,瞬间释放出浓郁的草木气,噬主丝被叶光裹住,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渐渐化作淡绿色的草木气,融入周围的土地。随着越来越多的噬主丝被转化,渊边原本浓郁的熵火焦味,竟慢慢被清新的草木香取代。
青璃的寻踪藤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藤条顶端的绿光朝着界源渊底直射而去。我们顺着绿光望去,只见渊底深处,隐约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暗红巢穴,巢穴表面布满了粗壮的噬主丝,像无数条触手,朝着六界的方向延伸而去,连接着那些被寄生的界源石。巢穴中央,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猩红球体,正有节奏地跳动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噬主核心在渊底的‘噬主巢’里!”青璃指着那颗跳动的猩红球体,语气凝重,“巢外有层‘噬主盾’,是用六界界源力量凝结而成的,普通攻击根本破不了,得用六界的力量合力,才能将其击碎!”
父亲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阿澈,封界纹是沟通六界界源的关键,要破噬主盾,还得靠你牵头,凝聚六界之力。”
天帝也点了点头:“六界的力量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便将各自的界源之力传给你,由你引导着,直击噬主巢!”
我握紧手中的噬魂剑,手腕上的封界纹突然发烫,这次的热度不再是怒意,而是带着六界共鸣的温暖。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伙伴们,看着六界联军坚定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好!”我举起噬魂剑,三色剑气直冲云霄,“六界伙伴们,凝聚你们的界源之力,随我一起,破盾毁核,还六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