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看着眼前这个瞬间从庞然大物缩水成正常小男孩的弟弟,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快夸我儿子厉害”表情的父亲,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需要重新拼凑一下。
他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不让内心的惊涛骇浪显露出来。
按照常理,如果他是真正的“刘备·格林”(或者洛夫古德?这个姓氏问题依旧是个谜),他应该对眼前这一幕习以为常,至少不该表现出过度的震惊。
伊利斯泰尔——现在这个正常体型的伊利——可不管哥哥心里在想什么。
他兴奋地拉着刘备的衣角,仰着小脸,叽叽喳喳地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爸爸说你去了一个很大的城堡学校!那里有会动的楼梯吗?有吃人的画像吗?你骑过扫帚了吗?飞得高不高?”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眼神里充满了对霍格沃茨的好奇和向往。
父亲格林先生看着小儿子缠着大儿子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走过来,揉了揉伊利的头发(现在这个高度揉起来正合适),“好啦好啦,伊利,让你哥哥喘口气。他刚回来,一路肯定累了。有什么问题晚上吃饭的时候再问。”
伊利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松开了刘备的衣角,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怕他跑掉。
父亲这才转向刘备,脸上那得意的神色又回来了。
他晃了晃手中那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烟斗。“怎么样,小子?吓一跳吧?”他嘿嘿笑着,显然并不相信刘备内心真的毫无波澜。
“不过,重点可不是伊利会变大变小,重点是这个——”
他将烟斗举到刘备眼前,像是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这可不是普通的烟叶,”父亲的语气带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狂热,“这是我,裘德·格林,最得意的炼金成果之一——我管它叫‘时光絮语烟草’!”
他说出这个名字时,下巴微微抬起,显得非常自豪。
为了让刘备更直观地理解,父亲决定亲自演示一下。
他示意刘备仔细看,然后深吸了一口烟斗。
烟雾被他吸入肺中,没有立刻吐出。
紧接着,刘备注意到,父亲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这一刻加深了一些,尤其是眼角和嘴角。
他的眼神也瞬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点戏谑和活力的光芒,而是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沧桑和疲惫,仿佛在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数年的光阴。
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沉稳、甚至有些苍老了些。
“看好了,”父亲的声音也似乎低沉沙哑了一点。
他缓缓地、控制着气息,开始吐出烟雾。
这次吐出的烟圈,带着一种奇异的银色光泽,不像之前那样透明。
随着银色烟雾的吐出,刚才出现在他脸上的那些细微的衰老迹象迅速消退。
皱纹变浅,皮肤似乎重新变得紧致有弹性,眼神里的沧桑感褪去,恢复了之前的清澈和……狡黠。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他却完成了一次短暂的“老化”与“年轻化”的循环。
“明白了吗?”
父亲恢复原状后,得意地咂咂嘴,“这‘时光絮语烟草’蕴含了非常精妙的时光魔法属性。吸入的时候,它会从体内汲取一点点生命力,让你呈现出……嗯,更‘成熟’一点的状态。而当你控制着把这股力量,连同烟雾一起吐出来的时候,它就会把多余的那部分生命力排出,让你回归原本的年龄状态。”
解释完烟草的原理,父亲的目光转向正乖乖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烟斗的伊利斯泰尔。
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些,也带着点无奈。
“至于伊利嘛,”父亲拍了拍伊利的小脑袋,“他可不是什么巨人混血子嗣。我们格林家祖上……嗯,血统有点特别,反正他们那一支,世代都长得异常高大魁梧。伊利遗传了这个特点,按照家族记载和他自身的潜力预估,将来成年后,身高超过两米是板上钉钉的事。”
父亲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可他现在的心智,还是个实打实的孩子啊!空有巨人的力气和块头,脑子里想的还是玩具和糖果。让他一直维持那个样子,不仅消耗大,而且容易闯祸。所以,他必须学会控制,学会在吸入之后,通过均匀地、有意识地吐出烟雾,来主动压制那股被激发的潜力,让自己变回现在的模样。这既是对他魔力的锻炼,也是对他心性的磨练。”
说到这里,父亲又有点来气,瞪了伊利一眼:“所以我才不准他随便碰!这小子,控制力还不稳定,有时候一兴奋或者一紧张,就忘了吐烟,或者吐不均匀,变不回来,或者变得半大不小,更麻烦!刚才肯定又是偷偷吸了一口,还没掌握好节奏,就被我们撞见了。”
伊利被父亲说得再次低下头,小声辩解:“我……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变得和哥哥一样高……”
刘备听着父亲详细的解释,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一半。
原来那惊人的巨人形态,并非血统异变,而是这种奇特烟草作用于弟弟特殊体质的结果。
这确实是非常精妙……也相当危险的炼金产物。
他再次意识到,这位格林父亲在炼金术上的造诣,恐怕深不可测。
同时,他也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格林家族。
看来“格林”这个姓氏是真实的家族传承,而且似乎有着独特的血脉特质。
那么,“洛夫古德”又是怎么回事?是掩人耳目的化名吗?
刘备压下心中的疑问,脸上努力做出一种“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的表情,仿佛这只是对一件已知事物原理的复习。
他甚至还配合地点了点头,评论道:“很精妙的设计。对伊利来说,确实是很好的练习。”
他不能表现出陌生感,必须融入这个“家”的语境。
父亲对刘备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哈哈一笑:“那是当然!你老爸我出手,能有凡品吗?”
他收起烟斗,再次揽住刘备的肩膀,又摸了摸伊利的头,“好了,学术探讨暂时到此为止。‘银匙’应该准备好晚餐了。咱们先吃饭!刘备,你可得好好尝尝,‘银匙’的手艺绝对能让你把霍格沃茨的食物都忘掉!”
伊利一听吃饭,立刻把刚才的尴尬抛到脑后,欢呼一声,率先跑下楼去了。
父亲笑着摇摇头,带着刘备也往楼下走。
刘备跟在后面,看着父亲的背影,又回想刚才那神奇的烟草和弟弟变身的景象,心中暗道:这个暑假,恐怕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