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村的“诅咒”开始的那一夜,月色同样清冷。
洪师傅的工坊,是全村最安静、也最“固执”的地方。他刚刚结束了晚间的打坐,正准备就着一盏孤灯,为他那尊“麒麟踏云”点上最后的“睛”。
“叩、叩、叩。”
敲门声,缓慢而“恭敬”。
洪师傅皱起了眉头。他工作时从不待客。 “谁?”
“洪师傅,是我,陆七。”
门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谦卑”。
洪师傅的眉头皱得更深。陆七?那个心高气傲、在“诅咒”风波中上蹿下跳的“新领袖”? “天色已晚,明日再说。”
“洪师傅!”门外的陆七,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切”,“您就当……我是来‘赔罪’的。我……我为我白天的‘狂言’(指‘德不配位’)向您道歉!我只是……只是想让您看一样东西。看完,我立刻就走。”
门内的洪师傅,沉默了。 他不是“德不配位”的庸人,他是“村庄之魂”。他的“傲气”不输给陆七,但他的“大度”远超于他。 他想看看,这个被张伟“蛊惑”的年轻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进来吧。”
门栓被拉开。 陆七,闪身走了进来。他没有带任何随从,手里只捧着一个狭长的、黑色的皮套。
“洪师傅,您……还在忙?”陆七的目光,扫过那尊尚未完成的“麒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
“说吧,什么事。”洪师傅坐回工作台,端起了身边那杯早已泡开的、温热的“石尖茶”。这是他几十年的习惯。
“师傅,我知道,您看不起我。”陆七“坦诚”地笑了,“您觉得我的东西,是‘匠气’,是‘死物’。”
“那是因为,”他缓缓打开了皮套,露出了那根闪烁着“金刚钻”寒芒的“神器”,“……是我们的‘工具’,配不上我们的‘野心’。”
洪师傅的目光,第一次凝固了。 他看到了那根“钻石刻刀”。
“这是……”
“这是‘新’的技艺。”陆七以“请教”或“和解”为名,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没有去碰洪师傅的玉雕,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他自己带来的、“废弃”的黑玉髓。
“洪师傅,您看。” 他利用“钻石刻刀”展示新技法,吸引了洪师傅的全部注意。
他手腕一沉。 “嘶——”
没有“叮叮”的敲击,只有“效率”的切割。 那坚硬的、连洪师傅都要“三思”的黑玉髓,在“神器”面前,温顺得如同“豆腐”。 一片精细入微、繁复到极致的“龙鳞”,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流淌”在了玉石表面。
洪师傅,这位“旧时代”的“神”,他……被震撼了。 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陆七身边,弯下腰,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近乎“着魔”的眼神,死死盯住了那根“钻石刻刀”。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这种跨越文明的“技艺”……彻底吸走了!
他没有看到。
就在他弯腰,全神贯注于那“神器”的表演时——
执行: 站在他身后的陆七,那只没有握刀的手,悄悄地从怀中捻出了一小撮“粉末”。 那是由张伟的“化学知识”指导、用“鬼面苔”和“哭泣石”研磨提炼而成的、浓缩了“神怒”的……“致幻剂”粉末。
趁洪师傅不备,陆七的手指,在洪师傅那杯“石尖茶”的上方,轻轻一弹。
无色无味的粉末,瞬间溶入了温热的茶汤中。
“……如何?” 陆七完成了他“龙鳞”的最后一划。他“谦卑”地抬起头,看向洪师傅。
洪师傅,缓缓地直起了身。 他没有回答。他的脸上,是“震撼”,是“迷茫”,也是“失落”。他被……“击败”了。 他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端起了那杯茶。
“洪师傅,”陆七“关切”地看着他,“您……别上火。时代……总是要变的。”
洪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浊气”。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需要“压惊”。
离奇死状的真相: 茶水,滑过喉咙。
三秒钟。
洪师傅端着茶杯的手,猛地僵住了。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看”到了。 他看到,他面前那尊“麒麟”,活了过来! 他看到,那“麒麟”的眼睛里,流出了“哭泣石”的“蓝色眼泪”! 他看到,工坊的墙壁正在“融化”,变成了无数张“鬼面苔”组成的、狰狞的巨脸!
“他瞬间陷入极度恐怖的幻觉!”
“不……不……” 他想呼救,但他的舌根已经肿胀麻痹(李子木的发现)! 他想站起,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他看到了“河神”! 他看到了那两个“失踪”的孩子,正从玉石地板下伸出手,抓向他的脚踝! 他看到了“山石崩塌”! 他看到,他毕生雕刻过的所有玉石,都在“报复”他!
“啊——!!”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脑海中发出最凄厉的尖叫! “急性心源性猝死”! 那颗“匠心”,在“神怒”的极致恐怖中……被活活“吓”停了!
他脸上的惊恐和僵硬姿势,是“死亡瞬间”被定格的生理反应。 他最后的气力,让他握紧了那把凿子,试图…… 试图去“对抗”那扑面而来的“幻觉”。
而那一点点“致幻剂”的粉末,也在他最后的“痉挛”中,溅到了他的左手指甲缝里。
……
陆七,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旧神”的“石化”。
他没有碰任何东西。 他只是缓缓地,走到了门口。 他将那扇本该“封闭”的门,拉到了“最开”。
他,和那个“看不见”的“神明”一起,离开了工坊。 只留下了一具“被诅咒”的尸体。 (凯长老的死,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