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断电装置,一个暖手宝成本就得一百多块,顶普通人家半年开销,根本没法推广。
再说现在电力紧张,晚上灯泡都忽明忽暗的,暖手宝一千瓦的功率,一条街用上二十个,变压器非得炸了不可。
暖宝宝就不同了,不用电,效果也不差。
对生理期女性和老寒腿患者特别实用,市场前景广阔!
关键是技术门槛低,原料就是铁粉、活性炭、矿物粉和盐,都不算紧俏物资,容易量产。
王卫东早觉得自个儿处境尴尬,一直想找个能快速打开市场的产品。
本来打算做暖水袋,现在看暖宝宝更合适。
他把原理和构造跟江德铭一说,这位二把刀科学家先是一愣,随即两眼放光。
这卡车司机脑子咋这么好使!
在老王面前,江德铭觉得自己像个刚入学的小学生。
...
说干就干!
俩人合计着列了份材料清单,直奔杨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盯着清单直嘬牙花子:这么多材料,得花多少钱啊!
听说王卫东和江德铭要研制低价暖手贴,杨厂长二话不说就开了采购材料的介绍信。
他可是亲眼见证过暖手宝的神奇功效——自从老伴用上后,多年的老寒腿再没发作过,现在爬三层楼都不带喘的。
京城大院里不少老同志都饱受风湿关节痛的折磨。
杨厂长正琢磨怎么让王卫东多生产些暖手宝,没想到这小子又搞出了更便宜的暖手贴,还能批量生产,这必须全力支持!
揣着介绍信,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工业材料商店。
柜台里织毛衣的大妈仔细核对了他们的工作证,那警惕劲儿恨不得打电话到轧钢厂查证。
确认不是敌特后,才从库房取出铁粉和活性炭。
接着他们又跑中药铺买了味叫蛭石的药材——这种遇热膨胀的矿物质能替代非金属矿物粉。
要说这中药材真是包罗万象,连蝙蝠粪便都能入药叫夜明砂。
不到两小时就备齐了材料,过程出奇顺利。
就是苦了骑车带人的江德铭,总觉得后座上的王卫东腰里别了根卡车摇把,硌得他后背生疼,一路龇牙咧嘴。
回到实验室,在二手科学家江德铭手里,暖手贴很快有了雏形。
铁粉遇潮发热时,他摸着发烫的粉末乐开了花:成功了!这离他戴大红花领奖状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但王卫东却直皱眉:这简易版只有发热层,既不能粘贴又容易漏粉。
想起前世暖手贴还有明胶层和无纺布包装,眼下得先解决密封问题才行。
无纺布需要轻薄透气的材质才能高效导热,普通布料过于厚重,根本无法满足要求。
王卫东瞧着江德铭满脸喜色,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江工,听说你在姑娘堆里很吃香?
那当然!我可是华清高材生,上过战场,长得又精神...江德铭正要炫耀大学时被女生倒追的风光史,却被王卫东打断。
那你肯定收了不少姑娘送的手帕吧?这年头姑娘们兜里都揣着香喷喷的手帕,蓝底绣花的最常见,还总爱送人。
手帕?我箱子里攒了五六十条呢!江德铭得意地扬起脸,突然瞥见王卫东诡异的笑容,再瞅瞅实验台上的铁粉,顿时结巴起来:你...你该不会想拿我的手帕当无纺布吧?
聪明!
不行!虽然记不清是谁送的了,可都是美好回忆...
啧啧,江工你这觉悟不够啊。
搞科研就得有献身精神,几块手帕算什么?算了,我找三车间刘大脑袋合作去。”
我 !江德铭最恨被人说没科研精神,更不能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
没等王卫东反应,他就冲出去抱回一大摞花花绿绿的手帕,看得王卫东直咂舌——这小子够 的!
有了手帕替代品,两人很快捣鼓出暖宝贴。
下班后王卫东揣着成品想找杨厂长,却发现办公室锁了门,只好骑车回四合院。
明天要陪娄晓娥回娘家,这新女婿头回登门得备礼。
烟酒少不了,还得买水果鲜肉。
烟酒要票,王卫东琢磨着得先去鸽市淘换。
刚进院子,就看见娄晓娥倚窗而坐。
碎花棉袄勾勒出窈窕身段,见他回来忙迎出来。
寒风中发丝泛着细碎光影,被丈夫直勾勾盯着看,她羞得脸颊飞红,低头轻嗔:看什么呢...
“我媳妇这么漂亮,怎么看都看不够!”
王卫东乐呵呵地说。
娄晓娥抿嘴一笑,坐上自行车后座,双手自然地环住王卫东的腰,“就会说好听的,快走吧,还得去买东西呢!”
娘家是女人的靠山,王卫东上次被娄半城赶出家门,如今主动提出带礼上门,娄晓娥心里暖暖的。
王卫东回过神来,笑道:“对,不过得先去趟鸽市。”
“鸽市?你要买鸽子?”
娄晓娥不解地问。
王卫东摇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
“不过你这身不行,得换衣服。”
王卫东上下打量她,皱了皱眉。
娄晓娥穿着大红碎花棉袄,围着淡蓝色提花围巾,活脱脱一个俏媳妇,这打扮去鸽市太扎眼。
可她逃出来时没带几件衣服。
王卫东进屋翻出件自己的黑棉袄和一顶毡帽,“给,换上。”
“……你转过去。”
娄晓娥虽疑惑,还是接过了衣服。
一阵窸窣声后,“好了,转过来吧!”
王卫东转身一看,差点笑出声。
黑棉袄太大,下摆拖到膝盖,袖子长得裹住小手,活像戏台上的旦角。
毡帽也大了一圈,不停往下滑,娄晓娥一手扶帽子,嘟着嘴:“你看这……”
“这样挺好,谁也认不出!”
王卫东说着,自己也换了棉袄,用围脖遮住脸,载着女扮男装的娄晓娥朝六里桥骑去。
京城的鸽市多在凌晨开市,但六里桥这家地处京郊,管制松些,全天营业。
到地方时,天已擦黑。
王卫东转了一圈,人影稀疏——最近风声紧,贩子们都不敢露头。
正要放弃时,墙角蹲着个干瘦老头,面前摆着盏瓷瓶。
嗬,这不是大金牙吗?
尽管他裹着秃毛狼皮,头戴尖顶帽,扮成蒙人模样,王卫东还是一眼认了出来,立刻骑车凑过去。
不远处,大金牙正缩在墙根发抖,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
上次他差点因倒卖文物进去,虽洗脱嫌疑,却因造假坐了半个月牢。
要不是有关系,起码蹲三五年。
本不想冒险,可儿子病了,他只得出来碰运气。
眼看没戏,又冷又饿的他正要回家,忽然有人拍他肩膀——
“大金牙,你事犯了,跟我走一趟!”
大金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熟练地抱住脑袋喊道:同志我真就是路过!您要是不信尽管搜身!
他说完就缩着脖子等对方搜查,却只听见一阵憋笑的声音。
大金牙偷偷回头,发现王卫东和娄晓娥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周围再没别人。
哎哟我的王同志,您可吓死我了!大金牙瘫坐在地上直拍胸口。
王卫东眉头一皱:你认识我?
大金牙赶紧赔笑:上回您和韩所、李队抓我之后,我就稍微打听了一下......
话没说完就被王卫东揪住衣领:我最烦别人在背后查我。
要是让我发现你耍花样——他眼神凌厉,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大金牙连连摆手,您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王卫东松开手替他整了整衣领:大晚上跑这儿干嘛?
大金牙眼珠一转刚要编瞎话,被王卫东一瞪,只好老实交代儿子生病缺钱的事。
找着门路没?
这冰天雪地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大金牙苦笑。
王卫东沉吟片刻:帮我办件事,给你弄特效药。”
当真?大金牙眼睛一亮。
爱信不信。”
王卫东作势要走。
信信信!您说!大金牙急忙拽住他。
听完耳语交代,大金牙松了口气:就这事儿?半小时准给您办妥!
......
我等你半小时。”
好嘞!大金牙竖起衣领,鬼鬼祟祟钻进附近小楼,全程没敢多看娄晓娥一眼。
等他走远,娄晓娥小声问:这人靠得住吗?
“不会有事的。”
大金牙对王卫东做过调查,了解他的一些背景,但王卫东对大金牙的底细更加清楚。
这人明面上靠造假骗钱,但王卫东确信他家里肯定藏了不少来路不正的真东西。
大金牙祖上是干盗墓的,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点宝贝?
只要写封举报信,大金牙就得吃枪子,所以他绝对不敢耍花样。
“那就好!”
娄晓娥松了口气。
这是她头一回参与这种私下交易,心里既紧张又莫名兴奋。
从小到大她都是听话的乖女儿,除了执意要嫁给王卫东这件事,她几乎没违抗过父母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