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漫平公司对外营收重新回到1500万元以上。
1568万元的数字让袁平对于肃清行动带来的动荡有了更多的容忍度。
这种容忍度并不是放松了对违纪违法人员的追责,而是更放心的让肃清行动进一步扩大。
在舒漫到达洛阳的当天,袁平携洛阳各主要部门长官一并迎接。
这种感觉有点儿尴尬,但却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舒漫此次来到洛阳,不光是为了和袁平团聚,共度中秋,同时也要签署一系列的投资贸易协议。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漫平公司可以再无顾忌的大力开发洛阳周边稀有金属矿产。
特别是各种特种钢材所急需的原材料。
另外,巩县兵工厂问题也摆到了漫平公司的面前。
由于历史原因,这个帝国时期袁家主持修建的大型兵工企业,随着帝国没落的主要产业一样,被南方控制。
一直是南方的主要武器供给地之一。
或许是还对中直隶局势有些许幻想,或许是笃定中都方面不敢撕破脸皮。
巩县兵工厂的问题被对方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巩县兵工厂虽然规模实力还算不错,但对漫平公司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吧?”
“在这个事儿上发起纠纷,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舒漫的顾虑是不想太早和南方撕破脸皮,现在各地势力不管暗地里斗争的怎么样,在明面上都是归属于南直的旗帜之下的。
“巩县兵工厂确实是个敏感问题,但敏感有敏感的好处。”
在洛阳呆了这么多天,袁平可不是只顾着吃酒席了。
在敏锐的察觉到局势特别是洛阳民心的变化后,袁平觉得,有必要主动挑起一些争端。
这个争端的点,既要顺理成章,又要足够敏感,要刺激到对方,但又不至于大动干戈。
“兵工厂不管是在实际影响上,还是社会舆论上,都是足够吸引人眼熟的。”
“理不辩不明,把各方目光拉到洛阳来,反而方便我们在其他地方的布局。”
调整好争端的步调,转移注意力,这方面东洋人做的就相当纯熟。
“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我们直接还像以前一样,各干各的不好吗?”
争端一起,事情发展会不会如预期的那样,谁也不能打包票。
舒漫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从那些势力退出洛阳那一刻起,我们和他们表面和气都已经没办法维持了。”
“现在没有大兵压境,那是因为他们被反对势力拖住了手脚。”
“再加上北方局势的糜烂,两头作战已经是支撑不住,如果中直隶和陕省改旗易帜。”
“嘿,别的不说,当下政府马上倒台你信不信?”
“所以现在的局面是,我们要给他们主动找麻烦,拖住他们收拾南方的脚步。”
“想要息事宁人的是他们。不然你以为洛阳开封等地为什么变天?”
“还不是想稳住中直隶,给他们争取一段平定南方的宝贵时间。”
对于国内局势,袁平谨慎的时候比谁都谨慎,但该出手的时候,也不吝啬出手。
现在别人摆明了要拖延,袁平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意。
“漫平的对外贸易怎么办?我们很大一块儿市场可都在南方控制范围之内。”
“他们会不会在经济上实行封锁?”
“现在漫平对外营收数据好不容易又有了起色,要是真的出现这种局面,恐怕又会直接掉回1000万元以下去,甚至上次800万元的底线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势力之间的交锋并不是单纯的比大小,各种错综复杂的因素交织到一起,麻秆打狼两头怕。
本来好好一个团圆节日,两个人都身处外地不说,袁平的一个想法就让舒漫背负了不小的压力。
但这种压力并不会因为袁平的忽略而消失。
现在不主动行动,以后就是更大的被动。
袁平把舒漫抱到了怀里。
轻轻的捋着她的长发,袁平何尝没有压力。
中都距离南直隶太近了。
南方的部队几乎就是抵在中都的下巴上。
半天时间就能兵临城下。
而袁平在这种局面下,还指令漫平公司修通了从中都到南直隶,连接平浦线的铁路。
从中都到金陵,可以火车直达。
唯一的地理隔绝,还是南方完全控制的长江。
但怕是没有用的。
“经济封锁确实有可能。”
贸易的重要性对于漫平公司而言,无论多么强调都不为过。
“到上个月,漫平元的发行已经达到万元。”
“比我们预想的情况还要好。”
“这说明什么?”
虽然是问句,袁平却没有让舒漫回答。
“说明漫平公司控制范围内的经济体量已经足够庞大。”
“这个数字还在增加中。”
“对外贸易的增长,中直隶以外地区并没有实际的增幅,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中直隶,陕省,晋省。”
“特别是中直隶本部,发展的速度远超我们的预想。”
“漫平元解决了货币稀缺性问题,不用等到明年,今年年底预计就会让中直隶经济形势整体迈上一个新台阶。”
“化肥的普及,预计在今年年底会翻几番。”
“今年的秋粮已经是比去年大幅度提升,明年的夏粮更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想。”
袁平在舒漫耳边轻声的念叨着一项项核心数据。
即是给妻子的安慰解释,也是在为自己打气。
“陕省那边煤矿附近勘探到的石油储量也颇为喜人,陈机汽车厂的产能也在大跨步向前。”
“履带拖拉机和飞机产业也都在发力。”
“煤矿,石油,铁路,钢铁,粮食,武器装备,这些东西靠国内市场已经不能充分拉动。”
“出口到南洋的部分趋近于饱和,美利坚和欧洲市场刚刚起步。”
“接下来的路依旧很难,但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经济封锁,那我们就重新开拓,中直隶和晋省,陕省,以及整个大西北,就是我们的另一个经济战场。”
舒漫明显感觉到丈夫的心绪波动,她知道他的惶恐。
这种事情,谁又能有必胜的把握呢。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我更相信我们的漫平不会经不起风浪!”
舒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袁平抱得更舒服些。
像以往每一个重要节点一样,温柔的给予男人鼓励。
“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做?”
“上门去找巩县兵工厂谈判?还是直接去找金陵兵工署?”
不管目标多么宏伟,也要有一个起步的引子。
袁平在妻子的耳垂下轻轻的吻着,这让舒漫有些难以承受。
“第一步?”
“我们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