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的午时,京城大街的阳光暖得刚好,张记驴肉火烧摊的香气飘出半条街,铁鏊子上的火烧“滋滋”冒油,糖霜糖葫芦的甜香混着烟火气,热闹得让人心里发暖。
皇帝穿着件青布短衫,萧砚也换了身素色布衣,两人混在人群里,半点看不出君臣模样。刚走到摊前,摊主张老汉就笑着迎上来:“萧公子、这位爷,可算来了!”
他从铁鏊子旁拎起个油纸包,递到两人手里:“知道您二位爱加青椒,特意留了两个,驴肉塞得满当当,刚出炉还热乎呢。”萧砚打开油纸,金黄的火烧冒着热气,青椒的清香裹着驴肉的油香,瞬间勾出馋虫。
两人坐在摊旁的小凳上,掰开火烧就往嘴里送。外皮酥脆得掉渣,驴肉多汁不腻,青椒的鲜辣刚好解油,皇帝嚼着火烧,眯眼笑:“这摊的火烧,比皇宫的御膳还香,以后每个月都来一次。”
萧砚点头,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着说:“以前总想着跑出去找吃的,现在才发现,京城大街的滋味最实在。”张老汉在旁听着,笑着添茶水:“您二位常来,我天天给您留最好的火烧。”
吃完火烧,两人顺着大街往前走。路口的糖葫芦摊前围满孩子,红彤彤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霜,皇帝走上前,掏出碎银子:“来两串,要糖霜厚点的。”
他递一串给萧砚,自己拿着另一串,咬了颗山楂——酸中带甜,糖霜在嘴里化开,满是小时候的味道。萧砚也咬了一口,糖霜沾在嘴角,皇帝笑着帮他擦掉:“还是跟以前一样,吃个糖葫芦都能沾一脸。”
往前走了几步,又看到个糖画摊。老师傅手里的铜勺在石板上游走,金黄的糖液很快画出条腾飞的龙。皇帝指着糖龙:“给我画一个,要大点的。”
糖画凉透后,皇帝把龙形糖画递给萧砚:“给你,算朕补偿你之前没抢到的驴肉火烧。”上次微服,萧砚没抢过百姓,最后没吃着火烧,这会儿接过糖画,笑得眼睛都眯了:“谢陛下,这糖龙比火烧还甜!”
两人拿着糖画和糖葫芦,慢慢逛着大街。卖风车的小贩吆喝着走过,孩子举着彩色风车跑过,笑声洒了一路。萧砚看着这热闹景象,心里踏实——这就是他想守的京城,安稳又鲜活。
刚要往回走,张老汉突然从摊后追出来,喊住他们:“萧公子!有件事忘了说——海晏号的旧部明天要回南洋,船停在南码头,您要不要去送送他们?”
萧砚停下脚步,立刻点头:“去!明天辰时我就去码头,跟他们道个别。”皇帝在旁补充:“朕也一起去,顺便看看水师的船,正好嘱咐他们多盯着南洋海域。”
张老汉笑着应下,转身回了摊位。两人继续往前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糖画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萧砚咬了口糖龙,甜意从舌尖传到心里——以前总想着逃,现在才明白,有值得守的人、值得恋的烟火气,留在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快到皇宫门口时,皇帝突然说:“下次微服,咱们去逛庙会,听说庙口的糖炒栗子最香。”萧砚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我还要吃庙口的豆腐脑,加两勺辣油。”
两人的笑声飘在晚风中,伴着夕阳的暖光,落在京城的大街上。这安稳的午后,没有阴谋,没有逃跑的念头,只有烟火气和身边人,比任何热闹都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