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开车往深处行进，周围的情况越来越糟。
有人坐在路边打量过往行人，有人躺在人行道上睡觉，有人蹲在垃圾桶旁翻吃的，眼神直勾勾地黏在他的车上。
杨光猛踩油门冲过这片审视区，根据脑海的指引找到了老狼的大概位置。
但他为了避免扰乱任务，没有直接去见老狼，而是记下来这块地方，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方便他随时跑路。
杨光在老狼房子周围转了几圈，然后开车到了一片废弃建筑群前。
他在酒馆打听到这块地方因为一些原因，早就断水断电，没有正常人居住，完全废弃了，很适合他临时藏身。
杨光将车开入废弃的屠宰场中，西区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大小帮派不计其数，他这辆车多半保不住太久，但现在，他还不能失去这辆车，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屠宰场的铁门早被拆走，锈迹斑斑的铁架上还挂着几截腐坏的麻绳。
杨光把车小心翼翼地倒进屋子里面，这里刚好能挡住外部的视线，车头对着后门，随时能冲出去。
他从旁边扯过几块发霉的帆布盖住车身，又搬来废弃铁桶和木板堆在周围，远看就像堆破烂。
杨光背上带着背包，左手提着钱袋，穿过屠宰场后门，就是一排废弃五层公寓楼。
废弃公寓楼墙皮剥落得露出红砖，风穿过空窗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有人在暗处哭。
杨光拎着包裹绕楼查看，右手握着手枪。
废弃不代表没人，这类地方是很多流浪汉的居所，流浪汉白天出去乞食，晚上回来休息。
周围没发现异常情况，杨光才走进废弃公寓楼。
楼道里比想象中更破败，很多垃圾胡乱的堆放，一股子腐烂的臭味，老鼠从脚边窜过，惊得他猛地攥紧枪。
每层楼十几间房，有的门敞着，里面堆着流浪汉的破被子；有的屋子空空旷旷，什么也没有；有的门锁着，门上刻画私人地盘的标志。
杨光没碰这些屋子，流浪汉的地盘没什么好东西，还可能在阴暗的角落藏着陷阱，犯不上冒险。
杨光一路往上走，爬到四楼时，楼梯被钢筋和破家具堵死了，碎砖堆得比人高。
“不错。”杨光观察了一下，这里刚好成了天然屏障，挡住了通往五楼的路，他选五楼作为落脚点，可以和这些流浪汉隔开。
杨光先把钱袋和背包藏在四楼楼梯间的杂物堆里，扯了块破布做伪装。然后走到窗口边，探头向上打量。
五楼窗台比四楼高近两米，墙面风化得露出砖缝，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杨光挑选了很多个窗口查看，选出了一个最合适的，准备从这里爬上五楼。
虽然8点敏捷让身体反应更快，但这是头次干爬楼的事，他不敢大意，解下背包里的绳子，一端缠在腰上打了死结，另一端死死绑在废床上，废床卡着门口，拉了拉确认够结实。
杨光活动了一下身体，深吸一口气，踩着窗台，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他踩着四楼窗台外仅存的三指宽水泥沿，左手抠住窗框内侧的木沿，指节用力到发白。右手向上摸索，抓住一道裂开的砖缝。
像壁虎似的贴着墙面蠕动，腰腹肌肉紧绷得发颤，每移动一寸都要停顿几秒，确认脚下砖石没松动。
砖缝里的灰尘呛得他直皱眉，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涩得生疼也不敢松手，全力向上爬去。
五楼窗台的铁柱锈得只剩半截，他使劲拽了拽，确认够稳后，左脚和右手同时发力，借着这股劲猛地向上一挺，膝盖死死扣住窗台边缘，才算把上半身撑了上去。
“噗——噗”
杨光刚踏上五楼，就被激起的尘土呛得睁不开眼，五楼比下面更破败，地上积着几寸厚的灰尘，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杨光检查每间屋子，找到了一间最合适的，作为他的落脚点。
他在五楼固定好绳子，搭到四楼窗台外侧的上方，不探头出去根本看不见。。
“这样以后上下楼就方便了，下去把钱袋和背包拿上来，落脚点就找好了。”
杨光回到四楼把钱袋和背包绑在绳尾，慢慢拽到五楼藏起来。
稍微将房子收拾了一下，在床周围撒一些空易拉罐和钉子，躺在床上休息。
昨晚没睡好，现在得抓紧补觉，夜晚才是他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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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迷迷糊糊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他三口两口塞完面包，灌了半罐可乐，离开这栋废弃的公寓楼。
杨光在街道上走走转转，观察着来往路人的情况，和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不同。
“也对，西区虽然乱，也是维持了表面的秩序，否则这里的平民早就跑完了。”
杨光眼睛一扫，就看到路标有很多小混混，他故意把钱包的一角从裤兜露出来，慢悠悠转了两条街。
借助路边窗户和余光，他看到有个很瘦的小混混跟着他，那小子穿着露脚趾的破鞋，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裤兜，还以为做的很隐蔽。
杨光假装没察觉，拐进条更窄的巷子。
这里堆着半人高的垃圾，墙根长满霉斑，连风都带着馊味。
小混混看到杨光主动往僻静的地方走，顿时一喜，赶紧跟着杨光进入小巷子。
杨光在前面走，小混混在后方快速靠近，打算偷了钱包就跑，这里的路他熟得很，跑掉的概率很大。
十步，七步，五步。
小混混的注意力都在钱包上，他刚想伸手摸钱包，前面的人突然转身，小混混一抬头，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小混混吓得魂飞魄散，双手啪地举过头顶，腿肚子都在转筋：“先生，别开枪，我只是路过。”
他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杨光没说话，只是冷冷地举着枪，手指放在扳机上。
小混混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手枪走火，缓缓侧身让开枪口，但杨光的枪口一直追着他，小混混也不敢有大动作。
“我……我是小刀帮的！这一片都是我们罩着的！你要是动我，我们老大……老大肯定饶不了你！”
小混混急中生智，装作有靠山，他的声音不住的颤抖，像他这样的小混混，没有哪个帮派看得上，他最多算是一个外围成员，给帮派交保护费的那种。
杨光心里嗤笑，他刚在酒馆听过小刀帮的名字，附近的一个小帮派，手底下也就几个人，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成立还不到半年。
西区大部分小帮派都是这样，旋起旋灭，更多的帮派连名号都没打响就消失了。
小混混看杨光毫无反应，小刀帮的名号明显吓不住他，赶紧换说辞：“我有钱！身上有8美元，都给你！我家还能凑两百多，我带你去拿！别开枪！”
杨光这才缓缓收回枪，却没完全放下，枪口斜斜指着地面：“往前走，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沉：“老实配合，我引荐你进我们帮派，比你那破小刀帮强十倍，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但你要是敢跑，”杨光突然又抬起了枪：“就要看能不能快过子弹了，我手下可有不少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