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夜晚很安静。
苏清颜站在落地窗前，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早已黑掉。
林薇薇的威胁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她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孩子在里面轻轻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不安。
“宝宝，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外公外婆。”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清颜？”苏德明的声音带着惊喜，“你终于肯给爸打电话了？”
“爸，你和妈最近还好吗？”苏清颜的声音很平静。
“好好好，我们都挺好的。”苏德明顿了顿，“你呢？在国外还习惯吗？需不需要钱？爸这边……”
“不用。”苏清颜打断他，“爸，我想让你们来瑞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清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清颜闭了闭眼：“没事，就是想你们了。而且我快生了，需要你们照顾。”
“真的？”苏德明的声音立刻激动起来，“你怀孕了？！”
“嗯，八个多月了。”
“好好好！我马上跟你妈商量！”苏德明几乎是哽咽着说，“清颜，爸对不起你……”
“别说了。”苏清颜的声音有些发紧，“办好签证就过来，我让助理给你们订机票。”
挂断电话后，她给狄安娜发了条消息，安排父母的签证和机票事宜。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胸口的那块石头稍微放下了一点。
林薇薇，你想威胁我？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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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陆氏集团。
陈默站在陆景琛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份通话记录分析报告。
“陆总，林小姐最近的通话记录……有问题。”
陆景琛抬起头，眼神锐利：“说。”
“她频繁联系一个境外号码，经过技术部门追踪，那个号码的机主叫张猛，有犯罪前科，专门做……”陈默顿了顿，“见不得光的生意。”
陆景琛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声音冷得像冰：“谁让你查薇薇的？”
陈默犹豫了一下，“这是老爷子那边吩咐，他一直在派人盯着林小姐。我也只是其中一个，陆总你知道的，这只是工作上的事，而且老陆总这么做，也只是怕林薇薇，林小姐……怕她对您不利。”
陆景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想起父亲那天在会议室里说的话——“林薇薇这个女人，心思不正。”
当时他还觉得父亲多虑了，可现在……
“陈默，你是不是也觉得，林薇薇，有问题？”陆景琛沉声道。
“陆总，我相信你的判断。”
“我的判断么……”陆景琛陈默了片刻，他觉得林薇薇从自己的父亲回来以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难道以前都是伪装吗？但是……算了，他暂时不想考虑这个事。
陈默刚要转身离开，陆景琛突然又开口：“我们对清纸发出的邀请，有消息吗？”
陈默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都没有回应。”
陆景琛的手指停住了。
可能是因为不想被打扰吧，这很合理。
可为什么，他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知道了，出去吧。”
陈默退出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陆景琛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张《涅盘》的设计图上。
翅膀上那个小小的纸飞机图案，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清纸，你是苏清颜吗？，你过得很好，对吗？
好到已经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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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江城的天气渐渐转凉，秋风卷着落叶，在街道上打着旋。
陆振国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眉头紧锁。
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盛世集团步步紧逼，陆氏的市场份额被蚕食得厉害。
而林薇薇那个女人，虽然表面上老实了，但他总觉得她在憋什么坏。
“老陈，最近多注意着点林薇薇。”陆振国对坐在副驾驶的陈爷爷说。
“老爷放心，我已经让人盯着了。”陈爷爷点点头，“不过……老爷，少爷那边，您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苏小姐的事？”
陆振国叹了口气：“谈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薇薇，听不进去的。”
“可是苏小姐才是当年救少爷的人啊！”陈爷爷有些激动，“少爷要是知道真相……”
“他不会信的。”陆振国摆摆手，“除非有确凿的证据。”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失控的大货车从侧面冲了过来，直直地朝着陆振国的车撞过来！
“小心！”
司机猛打方向盘，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辆白色的轿车突然从旁边的岔路口冲了出来，狠狠地撞在了大货车的侧面！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条街道。
大货车的方向被撞偏了，擦着陆振国的车冲了过去，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陆振国的车堪堪停住，车里的人都惊魂未定。
“老爷！您没事吧？！”陈爷爷脸色煞白。
“我没事……”陆振国喘着粗气，“快去看看那辆救了我们的车！”
司机和陈爷爷赶紧下车。
那辆白色轿车的前半部分已经完全变形，驾驶座上，一个年轻女人趴在方向盘上，额头流着血。
“快叫救护车！”陈爷爷大喊。
陆振国也下了车，走到白色轿车旁边，透过车窗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侧脸。
那张脸，虽然沾满了血，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很精致。
而且有点眼熟。
这个女人，自己为什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爷，救护车马上就到！”陈爷爷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陆振国深吸一口气，看向那辆已经冲进护栏的大货车。
这不是意外。
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而这个女人，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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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薇薇坐在咖啡厅里，手机紧紧握在手里。
她已经给张猛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眼底的疯狂已经藏不住了。
计划明明天衣无缝，怎么可能出问题？
就在这时，手机终于响了。
“喂？！”林薇薇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小姐，出意外了。”张猛的声音很慌，“半路杀出来一辆车，把货车撞偏了，陆振国没事。”
林薇薇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
“而且……那辆车的司机好像受伤了，现在警察和救护车都到了，我们的人已经撤了。”
林薇薇死死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
“立刻停止所有行动！”
她挂断电话，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
如果陆振国查到她头上……
不，不会的，她做得很隐秘，不会有证据。
可那辆车是哪来的？
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
林薇薇的手在发抖。
她突然有种预感——
这一次，她可能真的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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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陆振国站在急救室外，脸色阴沉得可怕。
陈爷爷走过来，低声说：“老爷，警方那边已经在查大货车的来路了，初步判断是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果然。”陆振国冷笑一声，“查，给我往死里查！”
“还有……”陈爷爷犹豫了一下，“那个救您的女人，她的身份查到了。”
“说。”
“她叫许妍妍，是苏清颜的……闺蜜。”
陆振国猛地抬起头：“什么？！”
“好像是……要去机场接人。”陈爷爷递过来一份资料，“她开车经过那里，纯属巧合。”
陆振国接过资料，看着上面那张和苏清颜在一起合照的脸，眼神复杂。
苏清颜的人……
救了他？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脑部受到撞击，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
“会有什么并发症吗？比如失忆？”陆振国皱眉。
“这个应该不会，不过，具体情况要等她醒来才能确定。”
陆振国沉默了片刻，对陈爷爷说：“派人保护她，另外……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景琛。”
“是。”
陆振国转身离开医院，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林薇薇，你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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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苏黎世。
苏清颜正在工作室里修改设计稿，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苏小姐，我是陆家的管家陈然。”
苏清颜的手一抖，笔掉在了桌上。
“……陈爷爷，你找我什么事？”
“有件事，我觉得您应该知道。”陈然的声音很严肃，“今天老爷子遇到了一场蓄意谋杀，幸好有人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
苏清颜的心猛地一紧：“陆老爷子没事吧？”
“他没事，但……救他的那个人，是您的闺蜜，许妍妍小姐。”
苏清颜愣住了。
许妍妍？
她忽然猛地想起来。
自己好像让她帮忙送自己父母登机。
自己父母呢？
“陈爷爷，你是不是搞错了？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错，我已经核实过了，车上只有许妍妍。”陈默顿了顿，“苏小姐，我怀疑这次的事情，跟林薇薇有关。”
苏清颜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薇薇……
她威胁自己的父母还不够，现在连陆老爷子都不放过？
“我知道了。”苏清颜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她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颜颜，是不是出事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小许一直没来接我们，电话也打不通，我和你妈还在家里呢。”苏父的声音有点焦急。
“没事，爸，好像是你们那躺航班出了点问题，妍妍给你们买另外一天了。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阵子，才挂了电话。 苏清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
林薇薇，你真的疯了。
可你越疯，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她摸了摸肚子，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宝宝，妈妈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所有爱我们的人。
现在只要你出来，妈妈就会把你的外公外婆接回来。
然后我们一家人团聚。
待产期还有两天，苏清颜打算生下孩子以后，只要身体恢复，她就回国将许妍妍和自己父母都接到瑞士，远离江城。
不过，在那之前。
苏清颜转向笔记本电脑，她将自己所有关于“印记”和纸飞机的线索，以及林薇薇威胁她的事，写成一封邮件，发送给了唯一可能保持中立的陆家老管家
窗外，苏黎世的夜空繁星点点。
而在遥远的江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