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事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准备好的一肚子权谋话术，什么“年轻人要有梦想”、“公司会给每个人机会”之类的，瞬间被噎了回去。
他以为烛明就算不来争总裁，至少也是来表个忠心，或者暗示一下自己站哪一队。
结果，他就是来问招人的？
在全公司为了最高权力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这个安保部长，关心的居然是自己部门缺不缺人手？
这算什么？
一股荒诞感涌上心头，董事长有些无语。
“安保部……扩招？”他重复了一遍，仿佛没听清。
“是的。”烛明点点头，表情很认真，“现在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进出的人员也杂。我们安保部现在这点人手，光是大堂和停车场的安检口都不够用。尤其是夜班，两个人要负责整栋大楼，万一出点什么事，根本反应不过来。我上个月就打了报告，申请增加十个编制。”
他顿了顿，补充道：“报告您应该看过了，我还附上了详细的排班表和预算。人均工资5500，加上五险一金和夜班补贴，一个月大概……”
“停！”董事长抬手打断了他。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跟他算保安工资的年轻人，和刚才那个在会议室里昏昏欲睡、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咸鱼联系在一起。
“通知……已经下发出去了。”董事长揉了揉眉心，从一堆文件中翻找起来，“我记得是批了。等财务那边走完流程，你就能收到回执了。”
“好。”烛明点了点头，目的达成，干脆利落。
“谢谢董事长。”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董事长叫住了他。
烛明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在问“领导还有何吩咐”。
董事长靠在椅背上，重新打量着他。
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对权力没兴趣，还是……藏得太深？
“烛明，”董事长换了个话题，语气变得随意起来，“刚才在会议室，他们吵得那么厉害，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烛明想了想，耸了耸肩，道：“他们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什么资本运作，什么股权激励……太复杂了。”
“那你觉得，他们几个，谁更适合当总裁？”董事长决定换个更直接的问题。
这个问题，无论回答谁，都会得罪另外几个。回答“都很好”或者“我不知道”，又显得太圆滑虚伪。
烛明看着董事长，沉默了片刻。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墙上那座古董钟摆发出的“滴答”声。
烛明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董事长毕生难忘的话。
“我觉得，当总裁的，首先得会修公司的门禁系统。”
“……”
烛明摊了摊手，解释道：“总裁天天加班，走得最晚。万一哪天门禁坏了，把自己锁在公司里，多不方便。总不能每次都打电话叫我们安保部的人来开门吧？我们也要下班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