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的硝烟味还没散尽，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闻着格外呛人。陈默手里捏着那块青铜碎片，指节都捏白了，脸上哪还有刚才的平静，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就知道心里头正翻江倒海。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还有点自责，“我明明盯着呢，他们怎么还能修改历史？难道他们还有后手？”
林野凑过去看银表，屏幕上的提示字还在闪烁，红得刺眼：【历史节点已修改，影响：陈长风失踪，后续与林建军相关事件链出现偏差，预计12小时后产生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张歪嘴刚缓过点劲来，一听这话又精神了，“是不是跟那电影里似的，一只蝴蝶扇扇翅膀，就引来一场龙卷风？那这时间猎人扇扇翅膀，咱是不是就得变蝴蝶了？”
“变你个头的蝴蝶！”林野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蝴蝶效应是说小事引发大变化，历史被改了一点，后面的好多事都得跟着变，搞不好咱现在站的这基地都得消失，你还想变蝴蝶？能变只蟑螂活着就不错了。”
“那可不行，”张歪嘴赶紧摇头，“蟑螂多恶心啊，还不如变烤串呢，至少死得香喷喷的。”
“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吃！”林野被他气笑了，心里的紧张感倒是缓解了点。他转向陈默，“现在咋办？能把历史改回去不？你不是有那啥时空定位仪吗？能不能定位到被修改的节点，咱回去阻止他们？”
陈默摇了摇头，脸色更沉了：“时空定位仪只能定位能量波动，没法直接回到过去的节点。而且时间旅行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更大的混乱，甚至可能改变我们自己的存在。”他指了指屏幕上的青铜碎片数据，“时间猎人修改历史用的是‘锚点跳跃’，他们找到历史上的关键锚点，注入能量强行改变，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就跳走了，根本抓不住。”
“那咱就眼睁睁看着历史被改？”张歪嘴急了，“那陈研究员的太爷爷不就白被抓了？林野太爷爷不也得孤单单一个人战斗了？”
“也不是没办法，”陈默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我太爷爷陈长风留下过一本日记，里面提到过他和你太爷爷林建军约定过一个‘后手’，说是万一有人篡改历史，就用这个后手来补救。只是日记里没说这后手是啥，只说跟‘双牌合璧’有关。”
“双牌合璧？”林野心里一动，掏出那个刻着“林”字的金属牌，“你是说……用这两个金属牌？”
“很有可能，”陈默也掏出自己的“陈”字牌，“这两个牌子是当年他们一起打造的，用的是青铜面具的边角料，里面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林野把两个金属牌放在一起，刚碰到，就见两道金光从牌子里冒出来，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团。光团里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欲补时空裂，需寻秦岭月，双牌引旧路，镜映故人归。”
“秦岭月？镜映故人归？”林野皱着眉，“这是啥意思？藏头诗？还是谜语？”
“应该是指地点和方法，”陈默盯着光团里的字，“秦岭月，可能是指秦岭的某个地方，跟月亮有关；镜映故人归，可能跟你之前去过的镜像空间有关，或许能通过镜像空间回到过去？”
“回秦岭？”赵建国皱起眉，“我们刚从秦岭回来，而且秦岭那么大，去哪找跟月亮有关的地方？”
“太爷爷的日记里说不定有线索，”林野赶紧掏出太爷爷的日记，快速翻阅着，“我记得他提过秦岭有个‘望月崖’，说是每个月十五，月亮都会正好落在崖顶的一个石洞里。”
“望月崖？”陈默眼睛一亮，“这名字跟‘秦岭月’对上了！很有可能就是那里！”
“可现在离十五还有好几天呢，”张歪嘴掏出手机看了看，“今天才初八，等不到十五，蝴蝶效应就来了，咱不就成蟑螂了？”
“不一定非要等十五，”陈默摇了摇头，“诗句里说的‘秦岭月’可能不是指真的月亮，而是指那个石洞里的什么东西，比如……一面镜子？”
“镜子？”林野突然想起镜像空间，“你是说，那个石洞里有能通往镜像空间的镜子？”
“很有可能，”陈默点点头，“镜像空间本身就是连接不同时空的通道，要是能找到那个‘镜’，说不定就能定位到被修改的历史节点。”
“那还等啥？”张歪嘴扛起钢筋就往外走，“赶紧去秦岭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等等，”赵建国拦住他，“我们得准备一下，秦岭那边条件艰苦，而且时间猎人说不定也在那边等着我们，得带足装备和人手。”他看向陈默，“你的时空定位仪能带上吗？说不定能用上。”
“可以，”陈默点头，“我这就去拆下来，很快。”
“我去看看苏叔的情况，”林野说，“得跟清月说一声，看她要不要一起去。”
苏父还在医务室躺着，医生说他只是体力透支加上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能醒。苏清月守在旁边，眼睛红红的，显然没怎么休息。
“清月，我们要回秦岭一趟，”林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说，“时间紧急，可能得马上走。”
“我跟你们一起去，”苏清月想都没想就说，“我爸这边有医生照顾，我去了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我爷爷说过，我们苏家跟秦岭也有渊源，或许我能感觉到点什么。”
林野点点头，他知道苏清月的性子，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众人分头准备，赵建国去调车和人手，陈默去拆时空定位仪，林野和张歪嘴去收拾东西。基地的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一切就准备就绪——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足够的食物和水，防刺服、对讲机、还有几把特制的能量枪（赵建国说这玩意儿能对付时间猎人）。
出发前，林野又看了看银表，倒计时变成了：【距离蝴蝶效应产生，还有10小时25分30秒】
“时间不多了，”林野深吸一口气，“走吧，去秦岭，找望月崖！”
越野车在山路上飞驰，比来时快多了，赵建国亲自开车，车技好得没话说，在蜿蜒的山路上把车开得跟赛车似的。张歪嘴坐在副驾驶，一开始还咋咋呼呼的，没过多久就被晃得脸色发白，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林野和陈默、苏清月坐在后座，陈默正在调试时空定位仪，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定位到望月崖的大致方向了，”他指着屏幕，“就在我们之前去的溶洞西北方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希望能赶得上，”苏清月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轻声说，“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别担心，”林野安慰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有这高科技设备，肯定能解决的。再说了，有我这‘骗子’在，实在不行就骗骗时间猎人，让他们把历史改回来。”
苏清月被他逗笑了，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点。
陈默突然指着定位仪屏幕：“你们看，这是什么？”
屏幕上除了望月崖的信号，还有一个微弱的信号，跟时间猎人的能量特征很像，就在望月崖附近。
“时间猎人也在那儿！”林野心里一紧，“他们果然在等我们！”
“看来是场硬仗了，”赵建国握紧了方向盘，“做好准备，到了之后小心点。”
张歪嘴也振作起来，把钢筋横放在腿上：“来了正好！省得咱找了！这次我非得让他们尝尝我‘力劈华山’的厉害！”
越野车继续飞驰，离望月崖越来越近，离蝴蝶效应产生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林野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默默祈祷——太爷爷，陈太爷爷，你们可一定要等我们啊，可别让历史就这么被改了。
银表在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祈祷。林野握紧了手里的金属牌，另一只手握住了苏清月递过来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但很有力。
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不管时间有多紧迫，他们都必须走下去。因为他们守护的不只是过去，还有现在，和未来。
望月崖越来越近，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