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鹤摔门而出，带着一身低气压回到五条彻身边。
空气中还残留着摔门的回响，以及叶鹤身上那明显的不悦。
五条彻依旧瘫在沙发里，听到动静，只是懒懒地掀开一条眼缝，瞥了叶鹤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哟，谈崩了？看你这脸色，像是被人用钱砸了满脸还嫌钱脏似的。”
叶鹤没理会他的调侃，径直坐下，拿起一杯新的威士忌一口喝下，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稍稍压下了那股被伏黑甚尔言语冒犯带来的恶心感。
“一个只认钱的疯子。”叶鹤放下酒杯，语气冷硬地评价道。
五条彻嗤笑一声，浑不在意：“这不正好？只要钱给够，让他咬谁他咬谁，指哪打哪，多好用的一把刀。”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怎么样，试出点什么没？”
“反应很快，观察力敏锐，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叶鹤微微眯眼，“他知道你，虽然看起来对咒术界高层的事情不太关心，但该知道的信息一点没漏。”
“正常。”
五条彻懒洋洋地接口，“能在咒术界和普通人世界灰色地带混得开的，哪个不是人精？更何况是他这种没有咒力，全靠肉身和脑子吃饭的天与咒缚。”
“蠢货早死八百回了。”
叶鹤颔首，这点他认同。
他拿出手机，开始编辑要发给伏黑甚尔的目标信息。
既然决定要用这把“刀”，就得看看他的锋利程度。
信息很快编辑好，是从乌丸泽那边共享过来的关于那个叛徒的基本资料、最近常出没的地点以及可能携带的物品清单。
他没有附加任何额外指示，想看看伏黑甚尔会如何自主行动。
点击发送。
几乎是在信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又疯狂震动起来，还是乌丸泽。
来杯琴酒：叶鹤！到底在搞什么鬼？！
来杯琴酒：钱转了你屁都不放一个？现在又跟我要叛徒信息？
来杯琴酒：你该不会是拿我的钱，带着叛徒跑路了吧！？
叶鹤看着屏幕上乌丸泽毫无根据的猜测和污蔑，额角青筋微跳。
他懒得解释，直接言简意赅地回复。
鹤姿杰态：别吵，花钱给你办事的
消息发过去，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
来杯琴酒：什么事值五个亿？
来杯琴酒：那几个叛徒的身价没那么高
鹤姿杰态：帮你办事，拿点抽成不过分吧
叶鹤的消息发过去后，手机安静了大概十几秒。
就在他以为乌丸泽终于消停了的时候，屏幕又亮了，这次不是文字，而是一个不断抖动的、怒火中烧的卡通兔子表情包，下面配着一行字：【你最好真的在办事！】
叶鹤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对话框，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
他不需要向乌丸泽解释他的每一步计划，很烦。
五条彻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看叶鹤那副懒得搭理人的样子，以及之前隐约听到的“五个亿”，他大概能猜到乌丸泽在那边跳脚了。
“啧，乌丸那家伙，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五条彻幸灾乐祸地评价道，顺手从果盘里叉了块蜜瓜丢进嘴里，“不过话说回来，你拿他的钱，试我们的刀，叶鹤，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是越来越娴熟了。”
叶鹤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资源共享，利益最大化。何况，清理的是他组织的隐患，他出钱，天经地义。”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五条彻敷衍地点头，显然对商业运作没什么兴趣。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所以，我们现在干嘛？就在这儿干等着伏黑甚尔的消息？”
叶鹤站起身：“等，但不是在这里。”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我先走了。”
五条彻闻言，只是懒洋洋地招招手，视线依旧黏在拳台上，那里正有一个他有点兴趣的拳手准备上场：“行，你先撤吧。我再看看，这小子有点意思，等他打完这场我再走。”
叶鹤瞥了一眼拳台上那个肌肉贲张、眼神凶悍的拳手，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这喧嚣之地。
他在附近找了一家高档酒店入住，选了个视野开阔的套房。
既是为了等待伏黑甚尔的消息，也是为了处理一些公务。
夜色渐深，叶鹤坐在落地窗前，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蓝光，上面是复杂的财务报表和项目计划。
他偶尔会瞥一眼安静躺在手边的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休息室内，伏黑甚尔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运动服。
他看着手机上叶鹤发来的目标信息，嘴角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
“啧，犯罪组织的高层，普通人类，没有挑战啊。”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锐利如鹰，快速扫过资料上的照片、住址、常去的酒吧信息以及可能接触的接头人。
“不过，报酬倒是丰厚。”他掂量了一下刚刚到账的五千万，以及叶鹤那句“速度越快，尾款越高”的承诺。
他将目标信息记在脑中，然后熟练地销毁了手机上的记录。
从储物柜深处摸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运动包，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确认都齐全后随手背在身上。
“开工了。”他低语一声，动作轻巧地打开休息室的后窗，如同融入夜色的黑豹，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前场还在狂欢的人群。
夜色，成为了他最好的掩护。
在第二天早上时，叶鹤静音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两个字：
【搞定。】
附带一张模糊的照片，似乎是在某个昏暗的巷子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倒在地上，身边散落着一些文件和一部破碎的手机。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加密通讯软件里，收到了伏黑甚尔发来的一个定位地址，以及一条语音消息。
叶鹤点开语音，伏黑甚尔那带着点沙哑和随意的声音响起：
“老板，货已送到指定地点，验收一下？尾款……你看是不是该结一下了？效率保证，从接到信息到处理完毕，没超过24小时，这加急费……” 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快给钱”的意味。
叶鹤没有立刻回复他。他先将定位地址转发给了乌丸泽，附言：
鹤姿杰态：目标及物品在此，派人去收，记得处理干净。
乌丸泽恢复得很快。
来杯琴酒：收到，效率可以啊
来杯琴酒：哪找来的雇佣兵？动作这么利索
叶鹤看着屏幕，指尖轻点。
鹤姿杰态：不是雇佣兵
鹤姿杰态：是我们“片场”的人。
这次乌丸泽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然后发来一条带着明显探究意味的消息。
来杯清酒：哦？你们那边也开始了？
叶鹤能想象出乌丸泽在屏幕那边挑眉的样子。
鹤姿杰态：算是吧，具体情况之后细聊。
回复完这句，他便不再多看。
确认乌丸泽的人已经抵达现场并反馈无误后，叶鹤按照约定，将剩余的尾款以及一笔可观的“加急费”转入了伏黑甚尔指定的账户。
钱刚转过去不到十秒，伏黑甚尔的回复就来了，这次是一个咧嘴笑的表情符号。
交易完成。
处理完伏黑甚尔的尾款，叶鹤拨通了五条彻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背景音很安静，不知道五条彻现在又跑哪去了。
“喂？搞定了？”五条彻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但语气是清晰的。
“嗯。”叶鹤应道，走到酒店房间的迷你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人已经处理掉了，东西也拿回来了，乌丸那边确认过了。”
“效率不错嘛。”五条彻听起来并不意外，“那个伏黑甚尔，感觉如何？”
叶鹤抿了口水，客观地评价道：“还行。目标明确，行动力强，只要钱到位，不问缘由，不管目标是谁，都能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目前看来，是的。”
“只认钱啊……”五条彻在电话那头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随即轻笑一声，“那先留着吧。”
“嗯。”叶鹤轻应一声，表示同意。
他放下水杯，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前期的一些布置和试探，可能更需要你这边多费心。咒术界内部的情况，你比我熟悉。”
无论是摸清伏黑甚尔的底细，还是监控可能威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其他潜在因素，在“剧情”尚未完全展开的现阶段，拥有咒术界背景和人脉的五条彻，无疑是更合适的执行者。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五条彻那惯常的懒散语调里，多了一丝不容错辩的认真与坚定：
“啊，我知道，放心吧。”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晰而沉稳。
“为了悟，也为了杰。”
但是下一句画风却突变，五条彻很少那么严肃。
“你看群里消息了吗？”
“那个群，好像多了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