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念安眯了眯眼睛,虽然听不懂具体语言,但那意图再明显不过,她想用张麒麟换自己的魔杖。
“叽里呱啦说啥呢?”
红念安语气冰冷,带着不耐烦。
“要我给你当爹是吧?想得美。”
谈判瞬间破裂,红念安和西王母直接动起手来,这西王母不知活了多久,手段诡异莫测,红念安边打边甩恶咒,才与其勉强抗衡。
她抓住一个机会,一把扣住西王母的手腕,在肌肤接触的瞬间,属于西王母跨越三千年的记忆碎片,如同狂暴的洪流,强行涌入红念安的脑海,长生实验、王朝兴衰、诡异祭祀、求而不得的疯狂……无数画面、声音。情感瞬间爆炸,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晕厥,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她试图挣脱这记忆洪流时,脚下不慎被绊了一下,手肘猛地撞到了旁边的一个巨大虫茧。
又是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古老的记忆冲击而来,两股跨越千年的记忆洪流在她脑中疯狂对冲、撕扯!
“呃啊……”
红念安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鼻血无法控制地从她鼻腔中涌出,滴落在漆黑的陨玉地面上。她的意识在三千年的厚重与张家的宿命之间,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陨玉外。
谢连环和潘子最终决定先带着状态不佳的拖把离开,寻找出路和接应。只剩下谢雨臣、黑瞎子、无邪和胖子四人,死死守在那个令人不安的洞口。
谢雨臣不是没有尝试进去,但每当他靠近洞口,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未知的巨大恐惧便如同实质般压下来,让他心脏狂跳,血液几乎凝固,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黑瞎子尝试后,也摇了摇头,他的感觉和谢雨臣一样。
无奈,四人只能焦灼地在外等待。
他们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几天时间过去,带来的食物和清水快要消耗殆尽,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时,一阵铿锵激昂的戏曲锣鼓声突然在他们耳边炸响。
四人猛地站起来,只见一只穿着戏袍,戴着墨镜的小狗麒麟,踏着欢快的鼓点,嘴里叼着红念安的后衣领,身后还用绳子拖着昏迷的张麒麟,以一种连滚带爬,极其狼狈却速度飞快的姿势,从陨玉里奔出来。
“囡囡!”
“小哥!”
他们连忙围了上去。
红念安有些踉跄地站稳,随手擦了掉又开始流的鼻血,然后转身,朝着幽深的陨玉洞口,比一个清晰无比的中指。
而张麒麟则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
“没有时间了……红……念安……”
四人立刻将目光投向正在擦鼻血的红念安,红念安感受到他们的视线,指着张麒麟。
“别看我,我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躺那里了!”
说话间,又有鼻血从她鼻子里淌了下来。
谢雨臣心疼又无奈,连忙拿出干净的手帕,小心地帮她擦拭止血。
无邪看着两人,忍不住问。
“你们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红念安仰着头,任由谢雨臣帮忙止血,声音闷闷地。
“西王母想让我给她当爹,我没答应。”
“然后她就放野鸡脖子、摄魂怪,还有八眼巨蛛幼崽追着我们咬。”
无邪、王胖子、谢雨臣:“……”
黑瞎子看了眼昏迷的张麒麟和还在流鼻血的红念安,当机立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再说!”
无邪和胖子连忙合力背起张麒麟、谢雨臣和黑瞎子则一左一右护着红念安。六人迅速朝着来路退去。
然而,刚走到之前放置玄女棺的那个大殿附近,四周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整个地宫都在震颤,紧接着,一条体型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黑鳞蛇母缓缓从黑暗的深渊中游弋而出,冰冷的竖瞳锁定了他们。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蛇母那巨大的头颅上,赫然站着一条昂首挺胸、姿态嚣张的野鸡脖子——正是那条被红念安打了四次蝴蝶结的小胖。
红念安:“……”
她看着那条在蛇母头顶嘶嘶作响,仿佛在发表什么胜利宣言的野鸡脖子沉默了,这算什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那野鸡脖子居高临下,得意地嘶嘶尖叫。
“我说过!事不过四!你完了!我妈来了!”
红念安沉默着,再次抽出那把黑金古刀,就要冲上去跟那娘俩拼命。
“囡囡!你干什么?!”
“姐!你冷静点!”
无邪四人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地把她死死拦住,脸上写满了惊恐。
而那野鸡脖子还在蛇母头上疯狂叫嚣,嘶嘶声不绝于耳。
红念安哪受得了这种挑衅,挣扎着就要往前冲。黑瞎子和谢雨臣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架起她一边胳膊,二话不说,拖着她转身就开始夺路狂奔!胖子和无邪背着张麒麟紧随其后。
“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红念安不甘心的声音在风中被拉长,消散在野鸡脖子得意的嘶嘶声中。
返程的路出乎意料的顺利,似乎所有的危险都在他们进入核心区域时突然消耗殆尽了,然而刚走出雨林,踏入炙热的沙漠,红念安就开始发起了高烧,脸颊通红,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的食物和水在西王母宫里早就消耗殆尽了。
谢雨臣焦急地翻开红念安的背包,试图找找看有没有应急药品,他像变戏法一样从,从那个看起来并不大的背包里,一样接一样地掏出压缩饼干、肉干、瓶装水,甚至还有几个苹果!
王胖子看着源源不断的物资,眼睛都直了,喃喃道。
“我滴个乖乖……念安妹妹这是……临走前把西王母的储藏室给打劫了是吧?!”
不管怎么说,这些物资解决了燃眉之急,但红念安和张麒麟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两人烧得迷迷糊糊,体温高的吓人。
一行人不敢耽搁,靠着红念安“赞助”的补给,艰难地走出了沙漠,立刻将两个病号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随后又动用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转院回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