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鹏飞一愣:“大师你的意思是……”
兰亭眯起眼睛。
她要是没猜错,这老爷子嘴里说的“工地的怪事”,应当就是她方才偷听到的失踪案。
很显然这里有人失踪的消息被压的很好,仅有很少的几人才知道内情,否则那些工人刚才也不会这么茫然。
更重要的是,此人周身灵气充盈,以她目前恢复的实力,竟然也有些看不透对方。
这个被打成“骗子”的老头,在这个世界绝对能称得上高手!
白鹏飞忍不住感慨: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
转头看到皮良才还愣在原地,他皱眉催促,“走啊。”
“哦……”
皮良才挠了挠后脑勺,没忍住又朝着那老者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纪家的度假山庄一周前才正式开工,虽然周围都做了隔离,但奈何这座山实在太大,总有遗漏掉的地方。
一个小纸人蹦蹦跳跳地来到三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好好。”
兰亭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它薄薄的脑袋,“带路吧。”
三人跟着小纸人左拐右拐。
山路并不好走,一路上枝叶繁密,扫的人皮肤生疼。
才走了不到十五分钟,皮良才就远远落后两人,脸色煞白,气喘如牛,浑身更是几乎被汗水浸透,眼前一阵一阵的黑,要不是他硬撑着,否则下一秒就能直接晕过去!
他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晰地认识到,原来自己的身体素质,竟已经弱成了这般模样!
就算平时都不锻炼,可是他才二十几岁啊!
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
再看白鹏飞已经四十几快五十了,走在前面虽然也喘气的厉害,但那是运动后的正常反应。
师傅……果然在害他……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心跳声快速擂击耳膜。
皮良才死死咬着牙,眼眶酸涩。
其实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一口巨大的铡刀悬在头顶来回闪现,直到现在,倒是终于尘埃落定的死了。
冰凉的感觉“嗖”一下从脚背上掠过。
皮良才呆滞的目光和草丛里那条花纹斑斓的长条状物体对视了三秒,脑子迟钝地运转。
两秒后,他张嘴,瞬间发出尖锐爆鸣声!
“啊——!蛇!!!”
尖叫声响彻山林,唐简等人豁然转头:“谁!?”
与此同时,脚下的土地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地震了?”
白鹏飞下意识抱住身旁的树稳定身形,不曾想脚下掩盖在厚重草叶的地面忽然向下塌陷,地底爆发轰鸣,连带着他抱着的那棵树都一并歪斜栽了进去!
“啊啊啊——”
皮良才徒劳地张大嘴,他本来就已经半死不活,失重带来的眩晕更让他眼前发黑,仿佛天地倒悬着往头顶倾斜,五脏六腑都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吊到了喉咙口!
“扑啦啦——”
后背猛然撞进一片粗糙却具有弹性的大网里。
皮良才吃力地翻了个身,“哇”一声吐出一口血,眼睛半眯着,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
白鹏飞坐起身,揉着晕眩的脑袋:“嘶……”
他仰头看了看,这里距地面起码有十米,又低头一看,才发现兜住他们的是一片藤蔓织成的网。
“大师,大师呢?”
白鹏飞连忙找人,听见兰亭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没事就下来。”
和他们的狼狈不同,兰亭连衣角都没乱。
他连忙从藤蔓上跳下,小心翼翼地问:“大师,是你救了我们?”
这张网织的太标准了,显然不是天然能形成的样子。
兰亭“嗯”了一声,打了个响指,一簇金色的火焰顿时从掌心亮起,照亮四周。
她瞥了一眼皮良才的状态,收拢一团灵气灌进他的体内。
皮良才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喉头不断涌起的腥甜散去了一些。
勉强顺着藤蔓爬下来,他脚下虚浮:“祖宗,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座山内部,竟然大有乾坤!
整座山体被凿空,呈倒置的漏斗结构,最上层是蜂巢状的六边形甬道,中间和最底下笼罩在深沉的黑暗中,只隐约可见八条粗大的青铜锁链延伸进最深处,仿佛锁链的尽头封印着未知的巨兽,让人看一眼心底就不由得打鼓。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在最上层。
咔哒——
突兀的声音响起,三人马上抬头!
不远处的石壁上,本该致命的刀斧机关卡着半截洛阳铲,机关齿轮间还夹着块现代手表。
墙角一大片黑红色痕迹,能闻见一股还新鲜的血腥气。
兰亭喃喃:“黑狗血……”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进来了。”
“这不会是一座古墓吧!”
白鹏飞惊呼,“还是一座被盗过的古墓!”
那里还卡着洛阳铲,那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很有可能就是盗洞!
皮良才打起精神,也有了新的发现:“地上有脚印!”
脚印杂乱,鞋子的花纹也不一样,起码有三四个人。
“你们说……盗墓贼会不会还在这里……”
皮良才吞了吞口水。
这些脚印看上去很新鲜,像是前两天才留下的。
要真是盗墓贼,那可是一伙儿穷凶极恶之徒啊!
“我们是来找人的,可不想跟盗墓贼扯上关系啊!”
兰亭叹了一声:“我说你师傅收你是因为你蠢,你还不服气。”
皮良才没说话,但神情果然不服气的。
兰亭道:“这座古墓的规模如此之大,就算不是王陵,其主人也绝对是达官显贵。”
“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这里的风水很好,那你觉得风水最好,最适合闭关的地方在哪里?”
皮良才:“哪里?”
兰亭:“……”
白鹏飞都无语了:“人家把墓都修在这儿了,你还问哪儿的风水最好?!”
“…啊我明白了!”
皮良才这才恍然大悟,声音都跟着小了许多,“意思是,我师傅闭关的地方,就在这儿?”
“那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兰亭单手掐诀,只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无数小纸人雪花般从洞口飘了下来,在她的操控下很快四下分散开。
“兰亭姐姐,我能不能,也下去玩玩?”
郑清秋的影子在兰亭身后浮现,眼神中带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