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江城冷冷清清,很多门店都关门了,只有昏暗的路灯还在不知疲倦地驱散着无边的黑暗。县城西南的一家高档酒店门口,一个满头白发,身材佝偻,浑身臭烘烘的老乞丐正蜷缩在一个巨大的石狮下面,身前的一个破碗里装着几张皱皱巴巴的零散票子。
“行行好,行行好……”
老乞丐时不时举起手中的破碗伸向匆匆过往的行人。
山本十六郎和他的助手一边说着叽里咕噜的鸟语,一边从车上下来,往酒店的大门走去。
他们刚刚结束一场宴会,陪着江阳市和江城县的几个重要领导一边喝酒,一边商谈旅游区开发的事情。
可除了之前拜访过的那个市发改委书记杨得意时不时出来为他们说几句好话之外,其他的人却都不相信他们的真实投资目的,不停地从各个角度对他进行反复试探。
“这帮人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对我们的投资百般刁难。”松下久夫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些华夏人狡猾得很,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小心一些,要是让他们看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麻烦了。”山本一边往前走,一边用扶桑话叮嘱。
就在两人走进大门不久,那个蜷缩在石狮下面的老乞丐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转眼就消失在阴暗的角落里。
酒店顶楼的豪车总统套房里,山本十六郎正惬意地泡在一个巨大的浴缸里,两个容貌娇美十五六岁的扶桑女子正一左一右地为她揉捏着肩膀。
巨大的落地窗外,一个模糊的黑影伸出双手,轻轻地将窗子推在一条细细的缝隙,然后手指间冒出一点火星,将一根极细的迷香点燃,悄无声息地伸了进去。
迷香无色无味,不一会儿便弥漫了整个房间,没过多久房间里便传来了均匀而粗重的鼾声。
窗外的黑衣人又静静地等候了一会儿,直到迷香燃尽,确认里面的人已经晕死过去之后,这才将窗子推开,然后掀起遮挡的窗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如果林天在场的话,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传授自己修炼功法的老乞丐。
此时他早已经换上全身漆黑的衣服,先前佝偻的身子也变得笔直,双眼中精芒闪烁,整个人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只见他迅速地来到床前,用载着手套的双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公文包里面的文件取出,略略扫了几眼之后,立刻用随身携带的微型相机快速地拍起照片来。
等到公文包里的文件处理完毕之后,老乞丐又用特制的工具小心地打开床头的保险柜,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里面除了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之外,还有十几根闪闪发光的金条。不过这些并没有引起老乞丐的太多注意。可当他打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时,心里便忍不住骂起娘来:“这些王八蛋,一个个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却背地里尽干些吃里扒外,背叛祖国的勾当。今天老子总算找到你们的把柄了,你们就等着政府收拾吧。”
原来这个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了上百个名字,这些都是东瀛国际投资开发有限公司华夏分部近几年与华夏某些人员来往的名单。名单上面不仅详细地记录了联系方式,家庭住址,性格爱好等详细的个人信息,还记录了公司对他们行贿次数,行贿地点和行贿金额。
老乞丐将上面的内容快速地扫了一遍,这些受贿的人都是极具影响力的人物,其中有不少还身居高位
当然,其他社会各界名流也不在少数,有的是着名大学的在职教授,有的是科研机构的知名学者。
这些人都接受了扶桑人的各种贿赂,单单从金钱的数额来看,最少的一个也在百万之上,更别说有的还接受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古玩和珠宝。
老乞丐熟练地操纵着手里的微型相机,再次将笔记本上的内容一一拍下。
接着再继续查看剩下的东西,突然,一张破破烂烂的羊皮古卷再次引起了他的重视。
这张泛黄的羊皮古卷仿佛历尽了岁月的沧桑,整个边缘都已经破损不堪。老乞丐将它平铺在地板上,就着床头微弱的灯光一看,只见古卷大约一尺见方,上面用朱砂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可左边的明显不完整,像是被人强行从中间突然撕去了一般。
再一细看,竟然发现上面的两条曲线下方,竟然被人用铅笔在上面作了两个简单的注解,注解用的虽然是扶桑文字,可经过特殊培训的老乞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四个字分别是“乌龙”、“灵渊”。
“难道这是指乌龙江和灵渊江?”老乞丐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江城名字的由来。
江城地处华夏东南,正是乌龙江和灵渊江的交汇之处!
“难怪这些扶桑矮子要紧盯着江城这块弹丸之地不放了,原来真正目的在这里。”
老乞丐在心里冷笑一声,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庆幸。据可靠线索,这位名叫山本十六郞的扶桑矮子,再过两天就要回国了,要是自己再晚来几天,说不定这些东西就被他带走了。
可是,这张图上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老乞丐又将地图仔仔细细地琢磨了好几遍,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这绝对是一张地图。既然保管得这么严密,肯定十分重要。我绝不能让东瀛矮子将他带走。”
老乞丐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于是神识一动,将地上的羊皮古卷收进了自己手上的空间戒指,想了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又取出一张大小和新旧程度都差不多的羊皮古卷,取出朱砂笔草草地在上面描画了几下,再将它叠好放在保险柜子的最底层,然后按照原来的顺序将拿出来的东西又一一放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老乞丐又将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一一清理干净,这才再次来到窗外的阳台上,身子一晃,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
而此时此刻,山本和那两个十五六岁的扶桑女子还一动不动,发出均匀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