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春风还萦绕在衣袖间,陈砚与林清月已踏上前往漠北的路途。越往北行,草木渐疏,风里褪去了湿润的暖意,多了几分旷野的苍劲。待望见那片无垠的草原时,连天的碧色便撞入眼帘,远处牛羊如散珠,被牧人的长鞭轻轻串联。
“比传闻中更壮阔。”林清月勒住缰绳,指尖划过迎面而来的风,眼中满是惊叹。她腕间的清心铃随动作轻响,清脆的铃声与草原上的牧歌交织,竟引得几只云雀盘旋而上。
陈砚望着远方起伏的草浪,腰间的玉佩微微发热,似在呼应着这片土地的气息:“鳞甲象性喜开阔,草原腹地的月牙泉一带,应是它们的栖息之地。”他调转马头,目光落在林清月脸上,“传闻近年有牧民见过巨兽踪迹,只是从未有人敢靠近。”
两人策马穿行在草原上,蹄声踏碎了沿途的宁静。行至中途,忽然望见前方尘烟四起,夹杂着几声急促的呼喝。林清月心中一紧,催马快步上前,只见几名牧民正围着一头受伤的幼鹿,满脸焦急。幼鹿的后腿被兽夹所困,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青草,眼中满是惊惧。
“是猎人遗落的陷阱。”陈砚翻身下马,指尖凝起柔和的灵力,轻轻覆在幼鹿的伤口上。绿光流转间,伤口的出血渐渐止住,幼鹿紧绷的身体也舒缓了些许。
林清月则俯身拆解兽夹,动作轻柔细致:“这一带靠近牧民聚居地,怎会有如此凶险的陷阱?”她抬头看向为首的牧民,眼中带着疑惑。
牧民叹了口气,黝黑的脸上满是无奈:“并非猎人所为。上月起,草原西侧便常有不明妖兽出没,不仅破坏草场,还伤了不少牲畜。这陷阱是族里的勇士设下,本想防备妖兽,却误伤了小鹿。”
“不明妖兽?”陈砚眉头微蹙,腰间玉佩的光晕愈发明显,“可有具体形貌?”
“身形庞大,遍体鳞甲,吼声能震碎岩石。”牧民回忆着传闻,语气中带着忌惮,“有胆大的牧民远远望见,说它的鳞片泛着青黑色,与传说中的鳞甲象有些相似,却比鳞甲象更具凶性。”
林清月心中一动,与陈砚对视一眼。鳞甲象性情温驯,素来不主动伤人,怎会突然变得凶暴?
两人谢过牧民,带着满心疑虑继续前行。待抵达月牙泉时,夕阳正沉在地平线,将泉水染成一片金红。泉边草木丰茂,却不见鳞甲象的踪迹,唯有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腥气,与鳞甲象独有的清润气息截然不同。
“不对劲。”林清月凝神细嗅,清心铃突然急促作响,“这气息中夹杂着阴邪之气,与岭南聚魔阵的邪气同源,却更稀薄,似是被某种力量压制着。”
陈砚俯身掬起一捧泉水,指尖灵力探入,眉头皱得更紧:“泉水里有微弱的魔气残留,虽不足以伤人,却能扰乱妖兽心智。”他抬头望向泉眼深处,目光锐利,“鳞甲象一族素来能感知天地灵气,想必是受了魔气影响,才会性情大变。”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大地微微震颤,草浪翻涌如涛。林清月与陈砚对视一眼,同时催马向吼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行至一片山谷入口,便望见一头身形庞大的鳞甲象正焦躁地踱步,它的鼻尖不断喷出白气,青黑色的鳞片下隐隐泛着黑气,眼中满是狂乱。山谷内,几只幼象蜷缩在角落,发出不安的低鸣。
“果然是鳞甲象。”林清月勒住马,腕间清心铃全力催动,银白的光晕扩散开来,试图安抚那头狂躁的成年鳞甲象,“它被魔气侵体,已然失控。”
陈砚翻身下马,腰间玉佩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罩向成年鳞甲象:“我来压制魔气,你护住幼象,再查探魔气源头。”他掌心凝起金色灵力,如利剑般刺入鳞甲象身上的黑气最浓郁处。
鳞甲象吃痛嘶吼,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陈砚,却被玉佩形成的光幕挡了回去。林清月则快步走向山谷深处,清心铃的光芒笼罩住幼象,同时运转月华之力,仔细探查周围的气息。
在山谷尽头的石壁下,她发现了一处隐蔽的洞穴,洞穴深处隐隐透出黑气。林清月点亮灵力,缓步走入,只见洞穴内散落着几块黑色晶石,正是聚魔阵中曾出现过的阴魔石。晶石旁,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爪印,似是某种妖兽拖拽晶石留下的痕迹。
“魔气源头在此!”林清月高声唤道,指尖月华之力迸发,银白光芒包裹住阴魔石,将其逐一封印。随着阴魔石被收起,洞穴内的黑气渐渐消散,山谷外成年鳞甲象的嘶吼也弱了下去。
陈砚趁机催动灵力,将成年鳞甲象体内的魔气尽数逼出。黑气离体的瞬间,鳞甲象晃了晃庞大的身躯,眼中的狂乱渐渐褪去,恢复了温顺的神色。它低头蹭了蹭陈砚的手臂,发出低沉的呜咽,似在道谢。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笼罩草原,月牙泉的水波泛起粼粼银光。陈砚与林清月坐在泉边,看着鳞甲象一族在不远处安然休憩,心中稍定。
“阴魔石并非漠北原有之物,显然是有人刻意遗留在此。”林清月轻声说道,眼中带着思索,“岭南的聚魔阵被破,莫非还有残余的邪祟在暗中作祟?”
陈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微凉:“不管是谁在背后谋划,我们既已遇见,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他抬头望向星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明日我们前往草原西侧探查,定要找出幕后黑手,还漠北一片安宁。”
夜风渐起,吹动着草原的草浪,也吹动着两人鬓边的发丝。清心铃的余音在夜空中袅袅不散,与鳞甲象的低鸣、远处的牧歌交织在一起,成了漠北草原上最安宁的夜曲。而他们知道,这场关于守护的旅程,才刚刚揭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