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仿佛被推入了一个旁观者的席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种古老、沉静又无比强大的意志接管了这具身躯。
一个意念直接传递到寒风的脑海里。
“再让你打下去，第一集就得挂。好好看，好好学。”
初代的反攻，开始了。
只见原本狼狈不堪的银色巨人，动作骤然变得凌厉而高效。
他一个鲤鱼打挺，流畅地站了起来，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面对冲上来的百慕拉，他不退反进，手掌并拢如刀，一记“奥特断雾斩”精准地劈在怪兽的脖颈。
百慕拉发出一声痛吼，动作一滞。
初代奥特曼顺势欺身而上，从后方抱住怪兽的腰，双臂肌肉贲张，竟将小山般的百慕拉硬生生举起，一记“奥特投摔”将其狠狠砸向地面。
大地轰鸣。
不等百慕拉起身，初代又抓住了它的头部，身体高速旋转，发动“回转绞首”，将怪兽抡了数圈后猛地抛飞出去。
最后，他高高跃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记标准的“奥特飞踢”正中百慕拉的胸膛。
【斯派修姆光线准备完毕】
系统提示音响起。
初代奥特曼稳稳落地，双臂在胸前缓缓交叉，摆出了那个经典的十字造型。
一道纯白色的光流，携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骤然释放。
光线贯穿了百慕拉的身体，怪兽在无声的嘶吼中，化作了漫天的光点，彻底消散。
【获得新技能：八分光轮】
【伤害： ★★★】
随着一声清亮的“洗袜子”，巨大的银色身影冲天而起，消失在云层之中。
片刻后，寒风从远处的树林里跑了出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朝着村松队长的方向汇合过去。
夜幕深沉。
寒风的意识正从疲惫的深渊中缓缓上浮，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拽住，向下沉沦。
四周的景物扭曲、拉长，最后化作一片纯粹的黑暗。
他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脚下是流淌的星河，散发着冰冷的光。
一个巍峨的银色身影静静矗立在不远处，身形轮廓与初代奥特曼别无二致，散发着古老而沉静的气息。
他没有开口，一个意念却直接在寒风的脑海中响起。
“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
“在这里，外界的一分钟，等于内部的一年。”
“来吧，寒风。”
“变身成我，开始训练。”
寒风的眼皮抽动了一下，白天被百慕拉暴揍的记忆还清晰无比，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在抗议。
“什么？晚上还要加班啊？”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当奥特曼这么累的吗？”
那个声音里没有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忘了今天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了吗？”
“难道你想一直依靠我，躲在后面看？”
“还是说，你已经不想守护那些人了？”
一连串的质问像重锤般砸在寒风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天的狼狈，彩色计时器的哀鸣，还有被怪兽尾巴抽飞的剧痛，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是啊，如果没有初代接管，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开始扫描。”
一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凭空出现。
一道不可见的光束扫过那个银色的巨人。
【生命力：★★★★】
【战斗力：★★★★】
【耐力：★★★★】
每一项都是触目惊心的四颗星。
初代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你来融合为我。”
寒风深吸一口气，依言集中精神。
熟悉的暖流包裹全身，他的身体在光芒中重塑，变成了奥特曼的姿态。
然而，这一次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充满了滞涩与不协调。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生命力：★★】
【战斗力：★】
【耐力：★】
寒风看着眼前浮现的数据，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吧？我这么垃？”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明明充满了力量感。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状态，连怪兽的幼崽都打不过？”
系统给出了最简洁，也最残忍的回答。
【是的】
那份堪称耻辱的数据面板，在寒风眼前明晃晃地悬着，像一根刺扎进他的自尊心。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很弱。
却从没想过自己能弱到这种地步。
连怪兽幼崽都打不过。
这句话比任何攻击都更具杀伤力。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尊沉默的银色巨人，星河的光芒在他身上流淌，映照不出任何情绪。
“那么就开始训练吧，初代。”
寒风的声音里，最后一丝玩笑的意味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被碾碎后重塑的坚决。
“我可以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的虚无空间开始涌动。
初代没有多余的言语，训练直接开始。
第一项，是控制体内的能量。
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再是之前那股温顺的暖流，而是一头亟待驯服的洪荒猛兽。
寒风盘膝坐下，试图引导这股力量。
能量的灼热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蒸发。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抱着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意识的撕裂与重组。
汗水是不存在的，但他的精神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他不知道自己失败了多少次。
只知道当那股狂暴的能量终于顺着他的意志，沿着身体上红色的纹路平稳流淌时，他仿佛经历了一场世纪之久的战争。
紧接着，格斗技巧的训练开始了。
初代的身影微微一动，一个与白天百慕拉一模一样的能量投影出现在寒风面前，连那份凶戾的气息都分毫不差。
没有喘息的机会。
能量构成的怪兽咆哮着冲来，利爪撕裂了虚无。
寒风笨拙地迎击。
他的拳头打在投影身上，如同石沉大海。
而对方随意的一记甩尾，就将他庞大的身躯抽得踉跄后退，光粒子构成的身体都暗淡了几分。
一次。
又一次。
被击倒，再爬起。
他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疼痛，脑海中只剩下战斗的本能。
他的动作从生涩到流畅，从闪躲到反击。
起初的一拳，毫无作用。
后来的一脚，已经能让能量投影的身形微微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一记凌厉的手刀切开投影的身体，让其溃散成漫天光点时，他甚至没有一丝喜悦。
因为下一个投影，已经悄然凝聚成形。
然后是斯派修姆光线的训练。
他摆出标准的十字姿势，能量在手腕间汇聚，却极不稳定。
一道细弱的光线射出，歪歪扭扭地飞向远方，很快便消散在黑暗里。
简直像个劣质的烟花。
不远处，初代亲自做了一次示范。
同样的手势，一道纯净的白色光束撕裂了整个空间，其蕴含的毁灭性力量让寒风的意识都为之战栗。
他开始模仿。
一遍又一遍。
汇聚能量，发射，失败。
再汇聚，再发射，再度失败。
这片意识空间，被他射出的无数道失败品照亮，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