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馆与军区文工团的合作项目,成了苏晴精心策划的“偶遇”舞台。她像是算准了周凛川的行程,总能在他出现的场合,穿着最显身段的连衣裙,“恰好”与他碰面。
第一次是在文工团排练厅外。苏晴穿着一身水红色连衣裙,裙摆摇曳生姿。
“凛川,真巧啊。”她迎上前,笑容恰到好处,“我负责这次合作的舞蹈编排。”
周凛川只是淡淡点头,脚步未停:“苏同志,请以工作身份相称。”
第二次是在军区礼堂。苏晴换了条墨绿色长裙,领口开得略低。
“周师长,”她故意在众人面前拦住他,“关于演出流程,我想再和您确认一下。”
周凛川直接对身边的干事说:“王干事,你来对接。”说完转身就走。
第三次,苏晴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天周凛川刚开完会,苏晴直接堵在了师部办公楼门口。她显然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穿着时下最时髦的垫肩连衣裙。
“周凛川!”她直接连名带姓地喊住他,“我们谈谈。”
周凛川眉头紧锁:“我很忙。”
“就五分钟!”苏晴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就问你,你现在对我,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周围已经有官兵放慢了脚步。周凛川脸色沉了下来:“苏同志,注意场合。”
“场合?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苏晴眼圈发红,“为什么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会给我买花,不会提前回家,不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哭腔:“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陪了你五年,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凭什么现在那个林晚书...”
“够了!”周凛川厉声打断,眼神冷得像冰,“不要提她的名字。”
“我偏要提!”苏晴彻底失控,“她不就是个纺织女工吗?她凭什么...”
“凭她不会在丈夫执行任务时,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周凛川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凭她不会因为嫌部队生活枯燥,就抛夫弃子。”
苏晴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都知道?”
“我不傻,苏晴。”周凛川目光如炬,“我只是给你留了最后的体面。”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你问我为什么对晚书不一样?因为她值得。她会在深夜等我回家,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把轩轩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
“而这些,”他的目光扫过苏晴花枝招展的打扮,“是你永远也做不到的。”
苏晴踉跄着后退一步,精心维持的体面彻底崩塌。
她看着周凛川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有些树,不是她栽的;有些凉,也轮不到她来乘。
这个认知,比任何羞辱都让她难堪。
周凛川!她不甘心地朝着他的背影尖声喊道,你就这么绝情?
周凛川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他挺拔的背影在阳光下透着不容置喙的冷硬。
苏晴,他的声音冰冷,带着清晰的警告,我最后说一次。你,没事别到我面前转悠。我的家人,尤其是晚书和轩轩,你离他们远点。
他微微侧过头,锐利的眼神如鹰隼般扫过她瞬间煞白的脸:
收起你在文化馆和那些老熟人之间传播的那些花花肠子和谣言。如果再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或者看到你出现在我家人附近...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的压迫感让苏晴不寒而栗:
我不介意让你彻底明白,这里是谁的地盘。你好自为之。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重。然后,他迈开长腿,再也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停在远处的军用吉普车。
再也不见。
这三个字随风飘来,轻描淡写,却像最终判决,彻底击碎了苏晴所有的幻想和企图。
啊——!苏晴崩溃地尖叫一声,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下来,她徒劳地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嘶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绿色吉普车绝尘而去,消失在视野尽头。
周围偶尔路过的官兵投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她再也无力维持任何风度,瘫软在地,妆容被泪水冲花,只剩下无尽的狼狈和悔恨。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那个曾经属于她的男人,那个她弃之如敝履的家,早已被她亲手推开,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