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的拥抱后，家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周凛川依然话不多，但一些细微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比如，他每天回家时，会习惯性地先寻找林晚书的身影；
比如，他会在林晚书做饭时，默不作声地走进厨房帮她剥蒜、洗菜；
再比如，那条深灰色的围巾，成了他每日出门的必备。
这天傍晚，林晚书正在教周轩写数字。
妈妈，这个怎么写起来总是歪歪的？周轩嘟着小嘴，橡皮在作业本上擦来擦去。
林晚书正要握住他的小手示范，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先一步覆了上来。
要这样。周凛川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弯腰从身后握住儿子的小手，在田字格里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个端正的。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林晚书的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发顶。林晚书整个人僵在原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军装布料下传来的体温。
爸爸！周轩惊喜地回头，你看我写的！
周凛川的目光却落在林晚书泛红的耳尖上：嗯，写得很好。
他的声音很近，震得林晚书心尖发颤。她想要起身让开位置，周凛川却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她的肩膀：继续教。
就这样，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耐心地指导儿子写字。偶尔他会伸手调整周轩的握笔姿势，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林晚书的手背，每一次触碰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晚饭后，周轩早早睡了。林晚书在厨房收拾碗筷，周凛川走了进来。
我来。他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动作熟练地冲洗。
林晚书站在一旁，看着他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水花溅在他手上，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她忽然想起那个拥抱，脸颊又开始发烫。
下周部队有文艺汇演，周凛川突然开口，要去看吗？
林晚书愣了一下：我可以去吗？
他关上水龙头，转身面对她，给你留了前排位置。
两人靠得很近，林晚书能在他深邃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她鼓起勇气问：那你呢？
我要在台上。他的目光柔和下来，不过，应该能看见你。
这个认知让林晚书的心跳漏了一拍。
夜里，当周凛川再次在她身边躺下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冷吗？他低声问。
林晚书轻轻摇头，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手背。
手很凉。他说得理所当然，然后将她的手整个包在掌心。
这一次，林晚书没有挣脱。她悄悄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黑暗中，她听见周凛川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即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睡吧。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
林晚书闭上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这一次，她不再觉得这张床太大，也不再觉得身边的男人遥不可及。
第二天清晨，林晚书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滚进了周凛川怀里。这一次，她没有惊慌失措地退开，而是悄悄抬起头，打量着他熟睡的侧脸。
晨光中，他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紧抿的薄唇也放松下来。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描摹他的眉骨。
手腕突然被握住。周凛川睁开眼，眼中毫无睡意：醒了？
林晚书羞得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今天休息。他低声说，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再睡会儿。
窗外，朝阳初升，将卧室染成一片暖金色。
林晚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第一次觉得，这个婚姻也许真的能走得很远很远。
而周凛川感受着怀中人温顺的依偎，唇角扬起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