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创妖狐归来后,李家坳村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得知妖孽被我击退,虽仍心有余悸,但恐慌的气氛总算消散不少。我和阿琪在村中多留了几日,用草药和符水帮受到惊吓的村民安神定魄,又叮嘱他们切勿再靠近黑风岭,并在村口布下简单的预警符阵。
回到“奕航”,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每日开门营业,研习道法,打理草药,日子平淡却充实。只是,我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那黑狐道行不浅,又狡诈异常,虽受重创,但未必会善罢甘休。它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再次露出獠牙。
阿琪则更加专注于草药的种植和炼制。经此一役,她深感自身在应对邪祟时手段的单一,除了辅助,更希望能炼制出一些对妖邪有直接克制效果的药物。她翻遍阿公留下的苗疆秘术,又结合我道藏中的一些丹方,开始尝试调配一种融合了雄黄、朱砂、雷击木灰等阳刚之物,又加入了苗疆几种独特驱毒草药的“破瘴驱邪散”。
时光荏苒,秋去冬来。一场大雪覆盖了小镇,银装素裹,却也给“奕航”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寒意。
这日傍晚,雪刚停歇,天色阴沉。一个穿着厚厚棉袄、戴着破旧毡帽的中年汉子,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奕航”门口,他脸色青白,眼神躲闪,不断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
“请、请问是小凯师父吗?”汉子声音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我正在整理药材,闻声抬头:“是我,老乡有什么事?”
“俺……俺是黑风岭那边……李家坳再往西……柳树沟的。”汉子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俺们村……最近出了件邪乎事!”
我心中一动,示意他进屋慢慢说。阿琪也放下手中的药杵,看了过来。
汉子进屋后,接过阿琪递的热水,暖了暖手,才心有余悸地开口:“是……是关于畜生的!俺们村,接连好几户人家养的鸡鸭,一夜之间全死了!脖子上就两个小孔,血被吸干了!像是……像是黄皮子(黄鼠狼)干的,可又不太像……”
“黄皮子偷鸡,寻常事,有何邪乎?”我问道。
“邪乎就邪乎在这儿!”汉子声音发颤,“死的鸡鸭,身上都找不到挣扎的痕迹,乖乖等着被咬死似的!而且,有人晚上起夜,好像看到个黑影,不大,速度贼快,眼睛……眼睛是绿油油的!最吓人的是,村头老王头家的大黄狗,平时凶得很,前天晚上叫得特别惨,第二天发现……发现瘫在窝里,屎尿齐流,眼神都直了,像是被啥东西活活吓破了胆!现在见谁都哆嗦!”
绿眼睛?吸干血?吓破狗胆?
我和阿琪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凛!这描述,与那黑狐的手段何其相似!只是目标从人变成了牲畜?
“还有更怪的!”汉子继续道,“死了鸡鸭的人家,第二天都会在门口发现……发现一小撮黑色的动物毛发,带着股骚腥味!大家伙儿都说,是山里的狐大仙发怒了,在警告咱们呢!”
黑色毛发!狐骚味!
几乎可以确定了!是那妖狐!它果然没死,而且活动范围扩大了!它这是在做什么?是因为重伤未愈,需要吸食牲畜精血恢复?还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警告,或者……进行某种邪异的仪式?
我面色凝重,对汉子说:“老乡,此事恐怕不是寻常黄皮子作祟。你们近日千万小心,入夜后紧闭门户,最好不要单独外出。我明日便去你们村看看情况。”
汉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送走报信人,店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是它。”阿琪肯定地说,眼中带着担忧,“它果然恢复了些元气,开始报复了。这次是对牲畜下手,下次……”
“它是在试探,也是在积累力量。”我沉声道,“吸食牲畜精血,远比害人容易,也能助它恢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在它完全恢复、甚至变得更强之前,彻底除掉这个祸害!”
“可是,黑风岭那么大,它若存心躲藏,我们怎么找?”阿琪蹙眉。
我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皑皑白雪覆盖的远山,目光锐利:“它既然主动现身,留下了痕迹,就是我们的机会。这次,它跑不掉!”
当夜,我再次开坛,以那汉子带来的黑色狐毛为媒介,辅以千里追魂符,试图锁定妖狐的具体方位。然而,法术受到一股强大的干扰,方位飘忽不定,显示那妖狐确实狡诈,且有隐匿踪迹的邪法护身。
“看来,只能主动出击,进山搜寻了。”我收起法器,对阿琪说。
阿琪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我的‘破瘴驱邪散’刚有些眉目,或许能派上用场。”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我和阿琪准备好充足的符箓、丹药、干粮,带着锋利的开山刀和桃木棍,再次踏上了前往黑风岭的路。这一次,我们目标明确——找到妖狐巢穴,永绝后患!
雪后的山路格外难行,寒风刺骨。但两人心中燃着的除魔之火,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他们知道,一场更为艰难、也更为关键的除妖之战,即将在这银装素裹的深山老林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