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号驶入忙闲海时,海面的气息透着一股失衡的节奏。东侧的“忙域”被一团急促的“奔劳之气”笼罩,海水像沸腾的开水般不停翻滚,连浪花都带着匆忙的棱角。这里的“忙族”沉迷于“终日劳碌”,他们信奉“多劳多得”,把“闲”当成懒惰的代名词。农夫们天不亮就下地,直到深夜才回家,连吃饭都要边吃边搓草绳,说“歇一歇就少收一粒粮”;工匠们作坊里的锤子从不停歇,有人累得咳血,却喝口草药继续干,说“多做一件就多赚一文钱”。忙域的街道上行人脚步如飞,脸上总带着焦虑,有个孩子出生时,父亲还在地里除草,等赶回家时,孩子已经会爬了。
西侧的“闲域”则被一股慵懒的“懈怠之气”包裹,海水像凝固的油脂般缓慢流动,连船只驶过都带不起涟漪。这里的“闲族”执着于“一味闲散”,他们视“忙碌”为愚笨,认为“人生就该及时享乐”。农夫们把田地租给别人,自己躺在树荫下晒太阳,说“收租够吃就行,何必累死累活”;工匠们半年才做一件器物,还总说“急什么,日子还长”,有个商人订了十张桌子,等了三年都没见到成品。闲域的人走路慢悠悠,说话拖着长音,太阳还没下山就开始喝酒,有个老人家里漏雨,却说明天再修,结果夜里雨水灌进屋子,把被褥全泡湿了。
“星力显示,忙域的能量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虽高速运转却透支着机芯,迟早会崩断;闲域的能量如同生了锈的磨盘,虽安稳却失去了动力,连转动都嫌费力。”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忙域的奔劳之气扯得紧绷,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一半被闲域的懈怠之气浸得松弛,星力在上面流动得如同蜗牛爬行,“他们把‘忙’与‘闲’拆成了对立的张弛,却忘了忙是闲的铺垫,闲是忙的休整——就像四季,春夏耕种是忙(劳作),秋冬休养是闲(积蓄),无闲之忙是透支,无忙之闲是荒芜,忙闲相济,方得长久。”
阿木走到忙域的“奔劳村”,看到一个农夫正背着超过自己体重的柴火往家赶,累得直喘粗气,却不肯放下哪怕一根。他的孩子坐在门槛上哭,说“爹,我想让你陪我玩一会儿”。阿木指着旁边歇脚的老黄牛:“你看,牛耕田还要歇晌,人哪能不休息?忙是为了更好地活,不是为了把自己累死。”农夫看着孩子哭红的眼睛,终于放下了半捆柴火,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
火灵儿来到闲域的“懒散村”,一个年轻人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旁边的地里杂草丛生,他却连眼皮都懒得抬。火灵儿用焚天绫点燃一堆枯草,火焰“噼啪”作响:“你看,火不烧就会灭,人太闲就会废。就像这火焰,得添柴(忙)才旺,也得控火(闲)才稳,只闲不忙,日子只会越来越糟。”年轻人看着跳动的火焰,又看看荒芜的田地,慢慢坐了起来。
忙域的首领“奔忙伯”穿着打满补丁的短衫,袖子卷得老高,手上布满老茧,说话时总带着喘息:“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忙怎么活?闲域的人都是懒虫,迟早饿死!”可当一场瘟疫袭来,忙域的人因长期劳累抵抗力差,大半都病倒了,而闲域的人因作息规律,反而病倒的少,奔忙伯看着空荡荡的田地,第一次觉得“停一停”或许不是坏事。
闲域的首领“闲散侯”穿着宽松的丝绸袍子,手里摇着一把大蒲扇,说话时慢条斯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对。忙域的人傻,把自己折腾出一身病,图啥?”可当他发现租出去的田地因租户经营不善歉收,收不到租子,家里的存粮快见底时,蒲扇摇得越来越慢,脸上的悠闲变成了愁容。
不久后,忙闲海遭遇了“张弛劫”。忙域因瘟疫和过度劳累,田地荒芜,工坊停工,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奔忙伯想让大家歇着养病,却没人敢停,生怕一停就彻底垮了;闲域因收不到租子,又没人愿意劳作,家里的粮食见了底,有人开始挖野菜充饥,闲散侯想组织大家种地,却发现族人早已忘了怎么下田,只能看着别人丰收。
奔忙伯望着病倒的族人,终于敲响了村口的铜钟:“都歇着!病好了再干!命没了,再多粮食也没用!”闲散侯看着挖野菜的孩子,第一次扔掉了蒲扇:“都跟我下地!哪怕种出一把菜,也比饿肚子强!”
“忙需闲养,闲需忙立,张弛有度方得持久。”阿木的声音如同呼吸的节奏,既有呼出的有力,也有吸入的舒缓,“奔忙伯,忙碌是为了生存,却需闲暇来滋养,就像弓弦,拉紧是忙(发力),放松是闲(蓄力),只拉不松,弦会崩断;闲散侯,闲暇是为了休整,却需忙碌来支撑,就像水缸,打水是忙(积累),喝水是闲(消耗),只喝不打,缸会见底。”
阿木催动界源石残片,白光为忙域注入“调息道韵”,让他们学会“忙中偷闲”——制定合理的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忙时全力干活,农闲时读书、下棋,甚至组织市集,族人的气色渐渐好转,干活的效率反而更高;白光为闲域注入“起行灵机”,让他们懂得“闲中带忙”——每天安排固定的劳作时间,种地、织布、修缮房屋,闲暇时晒太阳、聊天,却不再耽误正事,田地里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家里的存粮渐渐多了起来。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画出一幅“忙闲图”:图中昼夜,白日劳作是忙(输出),夜晚安睡是闲(输入),无闲之忙是疲惫,无忙之闲是空虚;技艺修行,练习是忙(打磨),领悟是闲(沉淀),无闲之忙是蛮练,无忙之闲是荒废。“星力显示,张弛的智慧,本是‘忙闲相济’——忙为闲提供底气,闲为忙积蓄力量;执忙则疲,守闲则废。唯有相济,方能安稳。”
在阿木等人的引导下,忙族开始“忙而能闲”——保持勤劳的本性,却不再透支自己,他们的田地里庄稼长势喜人,工坊里的器物既多又好,闲暇时的市集热闹非凡,孩子们的笑声传遍了村子。奔忙伯坐在树下看着下棋的族人,感慨道:“原来歇好了再干,比硬撑着强多了。”
闲族则“闲而不废”——享受闲暇的惬意,却不忘必要的忙碌,他们的田地有人耕种,房屋有人修缮,喝酒聊天时也会商量着来年的打算,日子过得悠闲却不颓废。闲散侯啃着自己种的玉米,笑着说:“原来自己动手种出来的东西,吃着更香甜,闲着也踏实。”
离开忙闲海时,两族共同制作了一个“张弛漏”——漏壶的水流时快时慢,模拟着“忙时加速,闲时放缓”的节奏,壶身上刻着“忙不逾力,闲不废时”。奔忙伯说:“这漏壶告诉我们,再忙也得留口气,不然跑不远。”闲散侯补充道:“也告诉我们,再闲也得动动手,不然坐不住。”
定风号的船帆载着忙闲相济的道韵,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攻守原”。那里的生灵似乎困在“一味进攻”与“死守不攻”的迷局中,能量场一半如出鞘的利剑般凌厉却易折,一半如厚重的盾牌般呆滞却难守。
“攻与守,藏着进退的智慧。”阿木望着远方,“攻是守的进取,守是攻的根基,执攻则锐,守守则滞,攻守相济,方能安固。”
船帆在海风中舒展,带着新的领悟,驶向又一片等待调和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