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号驶入虚实境,境域内的景象宛如一幅被强行撕裂的画卷。一侧的“虚域”被流动的霞光与变幻的云海笼罩,“虚族”的生灵身形缥缈,仿佛随时会融入幻境,他们终日沉浸在“造梦法阵”中,用想象构建出完美的世界,对冰冷的现实避之不及,连基本的劳作都依赖幻境中的“替身”;另一侧的“实域”则是单调的灰黑色,“实族”的生灵身形僵硬如石雕,他们信奉“眼见为实”,将一切想象都斥为“虚妄”,生活被精确的刻度与规则填满,连孩童的游戏都被禁止,只因“浪费时间”。
“星力显示,虚族的能量因过度沉溺幻境而变得虚无,灵识日渐模糊,不少人已分不清幻境与现实;实族的能量则因拒绝想象而失去活力,道韵如同生锈的铁器,连最基础的灵植都难以催生。”清禾的星符在两域间闪烁,符纸一半化作流动的光雾,一半凝结成坚硬的石板,“他们把虚与实当成了无法共存的对立面,却忘了虚与实本是相生相成——没有幻想的指引,现实会陷入僵化;脱离现实的支撑,幻想只会沦为泡影。”
火灵儿看着虚域的一位青年,在幻境中是呼风唤雨的英雄,现实中却因长期卧床而骨瘦如柴;实族的一位匠人,能打造出精密如钟表的器械,却连一朵花的形态都画不出来,只因“花会凋谢,不值得描绘”。焚天绫在她手中流转,红绫时而化作虚幻的火焰,照亮隐藏的细节,时而凝聚成真实的光带,锚定漂浮的虚影:“就像工匠造器,先要有脑海中的蓝图(虚),再要有手中的材料(实),缺了哪一样,都成不了器物。虚是翅膀,能带你飞向远方;实是根基,能让你站稳脚跟。”
阿木的界源石残片释放出柔和的白光,白光在虚域的幻境中注入一丝“真实感”,让沉迷的虚族生灵隐约听到现实中同伴的呼唤;在实域的石板路上勾勒出几株“想象中的灵花”,虽非真实,却让僵硬的实族生灵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好奇。
“虚不离实,实不拒虚,方是完整的认知。”阿木的声音穿透了幻境的迷雾与现实的壁垒,“虚族该明白,幻境再美,也填不饱肚子;实族该懂得,规则再严,也锁不住创造的火花。真正的智慧,是让幻想为现实指引方向,让现实为幻想提供依托,就像鸟儿既要有飞翔的梦想,也要有振翅的力量。”
虚族的“造梦主”与实族的“格物师”同时现身。造梦主身形如雾,周身环绕着流动的幻境碎片,语气慵懒而飘忽:“现实充满痛苦与缺憾,唯有幻境能给人永恒的美好。为何要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
格物师则手持一把铜尺,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尺敲一下地面,声音刻板如钟摆:“幻想是愚者的麻醉剂,只有触摸得到的实物才值得相信。你们的幻境,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就在这时,虚实境的“界心柱”开始崩塌。这根柱子是维系两域能量平衡的核心,虚族因过度抽取实域的“真实之力”滋养幻境,实族则因拒绝虚域的“想象之力”导致柱体失去韧性,两者共同作用下,柱体出现了致命的裂痕。
虚域的幻境开始变得混乱,完美的世界出现崩坏的缺口,虚族生灵陷入恐慌;实域的地面则因失去界心柱的支撑而出现塌陷,精密的器械纷纷掉落裂缝。
“现在,你们还要执着于虚或实的纯粹吗?”阿木大喊,催动界源石残片的白光注入界心柱,暂时稳住裂痕,“虚族有构建能量流的天赋,实族有加固实体结构的技艺,只有联手,才能修复柱体!”
一位虚族的少女,在幻境崩坏中看到了现实中同伴焦急的脸,那比幻境中虚假的关怀更让她心悸。她强忍眩晕,将幻境中构建的“能量脉络图”传递给实族:“柱体的能量流在这里断裂,需要用你们的金属丝引导!”
实族的一位老工匠,看着手中铜尺在裂缝中徒劳地测量,又看看虚族少女传来的脉络图——那图竟与他年轻时模糊的“梦想设计”不谋而合。他放下铜尺,指挥族人:“按图上的纹路,熔铜灌缝!”
当虚族的能量流与实族的金属丝在界心柱中交织,断裂的柱体竟重新焕发生机,表面浮现出既有流动美感(虚)又有坚固质感(实)的花纹。两族生灵在协作中第一次发现:虚族的想象能弥补现实的不足,实族的严谨能约束幻想的无序。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展开一幅“创造图”:图中既有诗人用想象描绘的仙境(虚),也有工匠按仙境蓝图建造的楼阁(实);既有科学家提出的假说(虚),也有验证假说的实验(实),虚实交替,推动着世界向前。“星力显示,所有伟大的创造,都是虚与实的结合——虚是点亮黑暗的星光,实是踏上征途的脚步,缺了星光会迷路,少了脚步难前行。”
造梦主看着修复后的界心柱,幻境中的完美世界虽有缺憾,却因融入了现实的温度而更显生动;格物师则望着柱体上那些“想象中的花纹”,坚硬的柱体竟因此有了柔和的韧性,他手中的铜尺第一次没有敲击地面。
虚实境的两族开始尝试融合。虚族在幻境中加入“现实任务”,让生灵在造梦的同时也不忘劳作;实族则开设了“想象课”,鼓励孩童描绘心中的世界,再尝试用工具将其实现。虚域的霞光中多了几分坚实的轮廓,实域的灰黑里添了几分灵动的色彩,境域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斑斓。
离开虚实境时,两族共同赠予他们一枚“幻真珠”——珠子一半是流动的光雾,能映照出心中的幻想;一半是坚硬的晶石,能折射出真实的影像,转动时,幻与真相互交融,难分彼此。
定风号的船帆在虚实相生的道韵中扬起,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聚散洲”——那里的生灵要么执着于“聚”,将所有资源与情感都捆绑在一起,生怕分离(聚族);要么沉迷于“散”,拒绝一切联结,视分离为解脱(散族),两族的极端让洲内的能量时聚时散,极不稳定。
“聚与散,本是天地常理。”阿木望着聚散洲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流时而凝聚成致密的光团(聚族),时而分散成稀薄的光点(散族),“有聚才有温暖的港湾,有散才有成长的空间,聚散有时,方是自然之道。”
定风号缓缓驶向那片被“离合”执念困扰的星域,新的平衡之道,等待着被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