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翻涌的腥气扑面而来,混杂着蚀心藤腐烂的甜腻,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林缺看着墨老怪与石林融为一体的身影,那些粗壮的藤蔓如同血管般与血池相连,池边的符文光芒越来越亮,竟开始吸收周围的邪气,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滞涩。
“他想献祭自己,激活血煞池!”苏清月的声音带着焦急,破邪符在她掌心燃烧得更旺,“这些符文比主峰的祭坛更完整,一旦激活,恐怕会召唤出比煞神虚影更可怕的东西!”
林缺的寒锋剑嗡嗡作响,空间灵力在体内疯狂运转。他能感觉到血池深处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池底苏醒,正贪婪地汲取着墨老怪的生命力和周围的邪气。
“不能让他得逞!”林缺怒吼一声,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寒锋剑直指血池中央的符文阵眼。剑刃切开空气时,空间裂隙再次浮现,试图吞噬那些汇聚的邪气。
“晚了!”墨老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藤蔓突然暴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绿墙,挡住了林缺的去路。同时,血池表面掀起巨浪,黑色的水花中夹杂着无数白骨,朝着两人拍来。
苏清月的缚灵网再次甩出,金光与黑水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暂时挡住了水花。她趁机冲到绿墙前,长剑上的破邪符光芒大盛,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林师兄,快!”
林缺纵身跃过缺口,寒锋剑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重重斩在阵眼上。“铛”的一声,剑刃竟被弹开,阵眼处的符文泛起红光,将空间裂隙都震得扭曲起来。
“这阵眼有防护!”林缺心中一沉,墨老怪的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却带着病态的兴奋:“哈哈哈……三百年了……血煞大人终于要醒了……你们……都得死!”
血池突然剧烈沸腾,黑色的池水如同被煮沸的沥青,不断向上翻涌,池底隐约露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是某种生物的鳞片,反射着幽绿的光。
“必须毁掉血池!”林缺当机立断,将镇界玉佩的残余灵力注入寒锋剑。碧绿色的灵光与空间裂隙交织,剑刃上浮现出复杂的纹路,这一次,他没有攻击阵眼,而是瞄准了连接血池与藤蔓的根茎——那是墨老怪生命力的源头。
“噗嗤!”
剑光闪过,根茎应声而断。墨老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与石林相连的藤蔓瞬间枯萎,他的身影从黑雾中跌落出来,皮肤干瘪如纸,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随着墨老怪的死亡,血池的沸腾渐渐平息,但池底的黑影却越来越清晰。林缺和苏清月警惕地靠近,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生物,而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碑上刻满了与血煞门邪术相关的符文,碑顶还压着一卷泛黄的古卷。
“这是……血煞门的传承石碑?”苏清月惊讶地看着石碑,“典籍中记载,血魔子当年就是根据这块石碑创立的血煞门!”
林缺伸手将古卷从碑顶取下,卷轴入手冰凉,上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苔藓,揭开时簌簌掉落。古卷上的字迹是用鲜血写成的,大部分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出一些关键内容:
“……煞神非神,乃天地戾气所聚,需以空间为笼,本源为锁……”
“……三百年一轮回,锁松动,需以万魂祭补之……”
“……血煞刀引煞,玉佩镇锁,空间裂隙为笼……缺一不可……”
“……幕后之人……欲破锁放煞……以天下为祭……”
最后几句字迹潦草,像是写作者在极度痛苦中留下的:“……他就在……各大门派之中……小心……”
林缺和苏清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古卷的内容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血无涯和墨老怪都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隐藏在暗处,甚至可能混在各大门派之中!
“难怪血煞门的动作如此精准,连青云宗的禁地秘辛都知道。”林缺握紧古卷,指节泛白,“这个人潜伏得太深了。”
苏清月看着石碑上的符文,突然指着一处角落:“林师兄,你看这里。”
林缺凑近一看,只见符文的缝隙里刻着一个微小的印记,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蝙蝠,印记下方还有两个小字:“影阁。”
“影阁?”林缺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是某个隐秘组织的标志吗?”
苏清月摇了摇头:“不清楚,但能在血煞门的传承石碑上留下印记,这个影阁绝不简单。”
就在这时,血池突然再次震动,石碑上的符文亮起红光,古卷上的血迹开始流动,像是有了生命般,在卷轴上汇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发出低沉的声音:“找到……影阁……阻止……煞神……”
声音消散后,古卷化作飞灰,石碑也沉入了血池底部,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林缺和苏清月站在血池边,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幕后黑手、影阁、即将破封的煞神……一个个谜团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们心头。
“我们必须尽快把消息带回青云宗,通知各大门派。”苏清月语气凝重,“那个影阁的人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动手。”
林缺点头,目光望向黑风谷外的天空。夕阳的余晖透过雾气,在谷中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走吧。”林缺将古卷的残片收好,“这场棋局,该轮到我们落子了。”
两人转身离开血煞池,身影很快消失在黑风谷的雾气中。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面对的敌人也更加隐秘和强大。但手中的线索、心中的信念,以及彼此的陪伴,都是他们前行的力量。
影阁的神秘印记、古卷的临终警示、各大门派中的内鬼……新的迷雾已经笼罩,而他们,必须在迷雾散尽之前,找到那把揭开真相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