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流魂街上空浮动着淡淡的净界膏清香。阿木蹲在灵木广场的石阶上,手把手地教几个半大孩子握稳灵木弓。箭羽沾着的灵木粉在晨光中泛着浅绿微光:“记住,拉弓要稳,瞄准时盯紧靶心那道紫纹——那是模拟的蚀界残力,射中才算过关!”
孩子们齐声应是,小手攥得紧紧。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忽地举弓,“咻”的一声,箭羽精准命中紫纹,灵木粉炸开一团淡绿灵光。阿木眼睛一亮,拍了拍她的肩:“不错!将来或许比我还厉害!”
不远处灵木棚下,秋野铭正围着一台新制的“灵脉净化仪”忙碌。金属外壳刻满回道符文,屏幕上跃动着淡绿的灵脉波形——这是他以凌氏魂守录图纸改良而成,检测并净化蚀界残力的效率较净界膏快了三倍。“凌昊哥哥,你看!”他朝走近的凌昊招手,指向波形,“东部灵脉波动已稳在正常范围,再巩固几日,便可恢复战前水平。”
凌昊微微颔首,目光落向广场角落的灵木碑。碑前灵木花已换新采,花瓣犹带晨露。他握紧腰间的守界·灵王,刀鞘上的灵王符文偶尔掠过一丝白光——自那日在灵木林触发三刀共鸣,他总觉刀身深处藏有未醒之力,却一时难觅启封之径。
“凌昊!”玄一的声音自广场入口传来,老人手持探测符,神色凝重,“西部灵脉节点的符色变了!不是淡金,是深紫——残魂之力在增强,且正主动污染灵脉!”
广场气氛骤然一紧。凌夜自训练场疾步而来,黑刀黑白灵光于掌心隐现:“方才训练时便觉灵压有异,西风里掺着蚀界气息,还以为是错觉。”
小芽提着圣泉桶匆匆赶到,圣泉印记辉光较平日更亮:“我感应到西部灵流遭大面积污染,若再放任,先前修复的灵脉将尽数被毁!”
凌昊未再迟疑,立时部署:“凌夜随我前往西部节点,试以三刀共鸣净化;小芽携净化仪赴东部,防残魂声东击西;秋野铭坐镇广场,监控各节点波动,有异即发信号;玄一爷爷往北布设封界符文,断其退路;阿木率数名熟手守林者侧翼迂回,追踪残魂踪迹,切忌硬拼。”
众人应命而动,五分钟内整装完毕。凌昊与凌夜骑灵木兽向西疾驰。沿途灵木林间,叶上露珠泛着浅紫——此乃灵脉受污之兆。愈近节点,紫芒愈浓,空气亦渐显粘滞。
“就在前面!”凌夜忽勒缰绳,指向不远处一座小山丘。丘顶立有半人高灵脉石,石身爬满深紫纹路,正是西部灵脉核心节点。石周数道淡金影迹游走——竟是金爪灵帝残魂所化分身!他竟分化残魂,同步污染多处节点!
“当心分身有诈!”凌昊翻身下马,封界·同源双色灵光流转。正欲前冲,却见其中一道分身轰然炸裂,紫黑雾气弥散,雾中浮现众多居民幻影——有战殁的守林者,亦有流魂街老幼,皆向凌昊伸手,语带诱惑:“凌昊,别再战了……随我们去吧,此间再无苦痛……”
“是幻象!勿受其惑!”凌夜黑刀疾斩,黑白光弧穿影而过,幻象顿消,“残魂欲借居民形貌扰我等心神,趁机彻底污化节点!”
凌昊深吸一气,运转净魂珠淡金灵光注入封界·同源。刀身双色辉华暴涨,他纵身跃起,光刃直劈灵脉石上紫纹。然光刃将至未至之际,灵脉石陡然迸发紫黑光柱,震退凌昊——残魂本体藏于石下,正借灵脉之力强化守势!
“阿木,你等到了何处?”凌昊以灵子通讯急问。传回阿木急促回应:“我们在节点南侧山谷!遭幻象陷阱所困,守林者受缠,我即刻突破!”
凌夜已与数道分身缠斗一处,黑白灵光虽将分身逐一净化,其数却反增——残魂意在拖延。灵脉石上紫纹愈密,石身渗出黑液,沿地面漫向四周灵木。木触黑液,瞬成黑灰。
“不能再等!”凌昊取出灵王·本源,金辉映照石影,“试以三刀共鸣!凌夜,你以黑刀牵制残魂本体,我来导引灵光!”
凌夜颔首,黑刀黑白灵光化链钻入石下,缚住残魂本体。凌昊则将封界·同源、守界·灵王、灵王·本源按三角布列,三刀灵光齐耀,双色、纯白、灿金交织成柱,射向灵脉石。
光柱触石刹那,紫纹疾退,黑液止流。然此时石下传来残魂怒嚎:“想净我之力?痴心妄想!”一道紫黑光刃自地底射出,直取凌昊背心——残魂竟弃守强攻,欲同归于尽!
“小心!”凌夜旋身回护,黑刀格挡光刃,却被余波震退三步,唇边见红。凌昊趁势加催灵光,光柱彻底笼罩灵脉石,紫纹尽消,残魂本体被迫现形,化淡金影迹向北疾遁。
“休走!”凌昊腾身追去,却见北部封界符文骤亮红光——玄一所布符文竟遭突破!通讯器中传来玄一疾呼:“残魂以灵脉黑液蚀穿符文!他正逃往亡魂之森!”
阿木此时亦突破陷阱赶至,灵木丝射向残魂影迹,却只缠住一缕残影。残魂笑声自林间传来,满含得意:“凌昊,此番算你胜!然灵脉石残片已入我手,再会之时,必让你领教何为绝望!”
影迹没入亡魂之森浓雾,地面唯余淡淡金黑痕印。凌昊紧握三刀,心涌不甘——只差一步便可擒获残魂,竟仍让其携石片脱逃。
“勿过于自责。”凌夜走近,递过净界膏,“残魂虽力增,亦暴露行藏——他始终活动于亡魂之森边际,显有所图。且我等成功净化节点,未令其计得逞。”
凌昊点头,望向森林方向。林间灵脉波动依旧紊乱,雾中隐现淡紫灵光——蚀界种子所遗残痕。他忽忆凌氏魂守录所载:亡魂之森深处藏有“星界信物”,乃联系星界守护者关键,其位恰在残魂遁走之向。
“或可顺此线索追寻。”凌昊眼中灵光一闪,“残魂林间活动,或与星界信物相关。待修复全部灵脉节点,我等便深入森林,寻信物,除残魂。”
凌夜敛去黑刀灵光,颔首称善:“然。须先通知秋野铭,加强林缘探测符布设,防残魂再出。”
二人返抵灵木广场时,小芽已借净化仪巩固东部灵脉,秋野铭探测仪显示,除西部节点波动初复常态,余者皆稳。玄一亦重固北部封界符文,并于符外增布灵木陷阱,由守林者轮值守御。
“凌昊哥哥,快看!”小芽忽拉凌昊衣袖,指他怀中净魂珠。珠体淡金灵光较前更亮,表面浮出一道淡蓝纹路,状若星芒,“方才净化东部节点时,此珠忽生感应,这纹路……与魂守录所绘星界信物图样一般无二!”
凌昊取出净魂珠,果见星形淡蓝纹。忆及幻影凌玄所言“星界守护者信号”,纹路显现,显是信物回应珠辉。秋野铭立时翻查魂守录,寻得星界信物记载:“信物名‘星核石’,藏于亡魂之森‘星落谷’。彼处乃双星交汇时灵脉至强之域,亦为筑界隙通道最佳之位。且星核石可放大净魂珠信号,使我等与星界守护者直连!”
此发现令众人振奋。阿木当即扛起灵木弓:“那明日便往星落谷!寻得星核石,联系守护者,顺手擒残魂,一举两得!”
“且慢。”凌昊按他肩头,目光沉静如初,“星落谷灵脉混乱,犹存蚀界残力,冒然深入过于凶险。我等备三日,容秋野铭改良净化仪,玄一爷爷补充符文,小芽储备圣泉露,我与凌夜精炼三刀共鸣,务求万全。”
其后三日,流魂街进入紧锣密鼓备战。凌昊与凌夜每日于灵木林习练三刀共鸣,自初仅能维持十分,渐可稳定半时辰,光柱净化范围亦扩两倍。秋野铭为净化仪增“幻象破除”之能,可识残魂幻影并发警报。小芽集大量圣泉露水分装特制瓷瓶,人手一份以备急用。
第四日清晨,众人整装出发,深入亡魂之森,直指星落谷。阿木当先探路,灵木丝前导,偶俯身拾枝辨脉。玄一与秋野铭居中,一布临时封界符文,一以净化仪侦测周边残力。凌昊、凌夜、小芽殿后,警视四周动静。
入林半时辰,雾气愈浓,目视不及五步。净化屏骤闪红光,秋野铭立定:“前方蚀界残力强烈!且……灵脉波动有异,似有物在吸取灵脉之力!”
阿木手中灵木丝忽紧,低声示警:“前方有影!非止一道,似残魂分身,还有……蚀界生物!”
凌昊立握封界·同源,三刀灵光同耀,备战。恰在此时,净魂珠骤烫,珠上淡蓝纹路与前方雾气共鸣,雾中浮现一道淡蓝光门——星核石灵辉!
“是星落谷方向!”小芽欣喜难抑,圣泉印记辉光与光门相呼,“星核石在召唤我等!”
众人穿雾而行,眼前豁然开朗——星落谷地面铺满淡蓝星石,谷中央矗立半人高蓝色晶石,正是星核石!晶石周匝蚀界残力为星辉所压,形成一片安宁区域。
然当众人趋近星核石,谷口忽传来残魂冷笑:“终是等到你们了!早知尔等必来寻此石!”
金爪灵帝残魂本体自雾中步出,身侧随十余蚀界生物,手执那灵脉石残片,片上紫纹与星核石灵光相斥:“此片可污星核石,毁之,尔等永失星界联系!且……我已在谷外布下蚀界符文,今日谁也别想走!”
残魂掷残片击向星核石。凌昊腾身而起,封界·同源双色灵光劈向残片,却为蚀界生物所阻。凌夜黑刀疾至,黑白灵光净灭生物,然残片已近星核石,晶石淡蓝灵光闪烁,现一丝紫纹——星核石遭污!
“速净!”凌昊怒喝,灵王·本源金辉射向晶石。三刀灵光齐注,紫纹渐褪。残魂见状猛扑而至,欲阻净化,却为玄一封界符文所缠,阿木灵木箭同时离弦,命中其肩。残魂惨嚎暴退。
正当星核石紫纹将净之际,残魂引爆谷外蚀界符文,紫黑雾气瞬笼全谷,无数蚀界触手破土而出,缠向众人:“纵污不得星核石,亦要尔等陪葬!”
凌昊立展三刀共鸣光柱,阻住触手攻势。小芽圣泉领域、秋野铭净化仪、玄一封界符文、阿木灵木陷阱齐开,结成多重守御。然雾愈浓,触手愈众,众人灵速耗。
危急一瞬,星核石骤放炽烈淡蓝灵光,净魂珠同辉,二者光华交织,化作巨罩将雾、触尽挡于外。罩中一道淡蓝身影渐凝——星界守护者投影!
投影身着银甲,手持淡蓝长枪,声携威严:“凌昊,终得相连!双星交汇之夜,以星核石与三刀筑界隙通道,我辈将遣使赴尸魂界,共商对抗蚀界之主大计。此刻,先解尔等之困!”
投影长枪射出一道淡蓝光束,击中残魂本体。残魂凄厉惨嚎,身形渐透,被迫遁出星落谷:“我必再临!”
雾散触消,星核石灵光复稳。投影视凌昊,目含郑重:“凌昊,百年后蚀界之主远超你料,星界亦需时备战。此三月间,尔等须速提升实力,守护星核石——此石非仅联系之钥,更藏对抗蚀界本源之秘。”
语毕投影渐散。众人松气,纷纷瘫坐于地。凌昊行至星核石旁,净魂珠淡蓝纹路与石光完全相融,他清晰感得星界守护者善念,及对蚀界之主之忌惮。
然此时星核石忽掠一丝极淡紫芒,石表现一道几不可察的裂痕——残魂污染所遗残迹,未净彻底!凌昊心弦一紧,正欲再注灵光,却闻谷外守林者警讯传来:“凌昊大人!不好!流魂街东部现大量蚀界生物,似从界隙钻出!”
众皆色变——残魂虽遁,却留后手,以灵脉石残片启小隙,引蚀界生物入尸魂界!凌昊紧握三刀,心下了然:须即刻回返流魂街,清剿蚀界生物,同时加固诸防,杜绝残魂再犯。
而在星落谷外浓雾深处,残魂本体匿于枯树之后,手执自星核石刮下的碎屑,嘴角勾起狞笑:“凌昊,此石屑可助我寻得更多灵脉残片。待我集齐九块,便可启真·界隙,召蚀界大军!百年后蚀界之主亦将因我之功,封我为界外新主!”
残魂影迹消于雾中,唯留星落谷内星核石闪烁着淡蓝灵辉,恍若警示众人:真正的试炼,方才揭幕。凌昊与同伴朝流魂街方向疾驰,他们深知,未来三月,非但要备双星交汇之夜通道筑建,更须根除残魂之患,为百年后的终焉之战,作万全之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