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穿过秋天的稻田,车窗像一张不停滚动的“只读镜像”。纪南川带着四个年轻律师坐在靠窗一排,膝上压着**“证据田野手册”。封面是那句老话:“把怕写成刻度,把热闹卸到可读里。”**
一|出发前的三张卡
在车站台阶上,他先发了三张**“田野当面页”**:
卡一:who—when—what—Signed·站前
who 纪南川(带队)+xx(一审助理)+xx(记录)+xx(社区对口)
when d1 09:30(城北社区)|d2 10:00(河湾镇)|d3 14:30(港区管委会)
what 失败回执复盘—当面页抽检—纸质等效抽查—“人话注”教学
Signed 四方两签+公众见证
卡二:情绪—证据转换卡
问**“你最生气哪一件?”→写成“几点—谁—做什么”**
问**“你最怕哪一件?”→写成“明天几点见谁”**
卡三:失败回执故事卡
规定每人至少带回两张“做失败但补上”的当面页,并附复盘。
“法律不是说服,是复述;证据不是格式,是动作。”他把三张卡一人塞一张。
二|城一:城北社区——嘈杂如何落地
城北社区大厅,失败回执墙前围满人。一个大叔情绪激动:“你们老说程序程序,柜台换了三拨人,我问谁都说‘尽快’。”
年轻律师小乔本能想解释,被纪南川轻轻拦住:“先借位,再换位。”
他举起卡二,请大叔**“讲一件事,写几点见”**。
大叔犹豫三秒,写下:
who 物业+街道;
when 明天 09:00;
what 楼道漏水复查—施工时程—安全告知;
Signed 两签。
灯,亮了。大叔声音哑下去:“你们要是早这样,我就少骂两句。”
小乔在记录本上写:“把吵架改成当面页。”
三|城二:河湾镇——纸质等效的重量
县道旁的镇便民中心,手机信号忽有忽无。窗口内只有一盏台灯。一个老奶奶拿着旧户口本问:“孩子在外地,手机也不会用,我怎么办?”
现场志愿者把**“纸质等效三件套”搬上台:便携印、碳素笔、海绵盒。
年轻律师阿洵学着苏照**的做法,把“口袋当面页”递过去:“奶奶,我们把今天写清楚。”
who 奶奶、镇干部、志愿者;
when 14:10;
what 纸面签收—上门回访—七日内告知;
Signed 三签。
海绵盒托着她的手指,啪地落下。Attend亮绿。
“重吗?”纪南川问。
阿洵点头:“比电子签重,但心更稳。”
“记住这个重量。以后你在庭上,就知道‘纸质等效’不是讲情怀,是讲采信。”
四|城三:港区管委会——接口对上条文
港区管委会新装了**“证据室·窗口版”,字段却和市里的不一致。技术员抱歉地笑:“我们是旧系统迁移,字段对不齐。”
安然远程连线,把“字段—条文—当面”的三明治图**投在墙上,逐项勾对。
年轻律师小许第一次见到“接口对勾会”,惊叹:“原来条文不是写给法官看的,也要写给接口看的。”
纪南川笑:“写给所有会签名的人看。”
五|夜讲:把怕写成刻度
晚上住在港区小宾馆。一间房的床被拼成简易课堂。纪南川收走“失败回执故事卡”,让每个人站起来讲一件“做失败但补上”的事。
小乔讲城北的吵架;阿洵讲河湾的纸质等效;小许讲港区的接口迁移。
纪南川听完,只提一个要求:“明早七点,每个人把今天的一件‘怕’写成当面页。谁—几点—做什么—谁签名。”
“我们怕什么?”小乔问。
“怕被骂、怕没完没了、怕写了也没人来。”他看着窗外的海,“但你把怕写成刻度,它就会变成座位。”
六|第三天清晨:写“怕”
天刚亮,海风尚凉。四张“怕的当面页”贴在宾馆门口临时板上:
小乔:谁 社区值守\/物业\/居民代表;几点 09:00;做什么 漏水复查—公告—补偿路径;签 三签。
阿洵:谁 镇干部\/志愿者;几点 10:00;做什么 纸质等效登记—上门路线;签 两签。
小许:谁 港区技术\/平台接口\/监督员;几点 14:30;做什么 字段迁移—对勾—亮灯;签 三签。
小林(最沉默的那个):谁 学校总务\/营养师\/家长代表;几点 16:00;做什么 午餐投票—试吃—公告;签三签。
“怕被骂的人,最适合拿话筒。”纪南川笑。
七|带回城的两张“丢脸”
返程的列车上,四人把带回来的“丢脸三例”平铺在桌:
系统性丢脸:港区旧字段迁移迟缓——已写迁移当面页;
流程性丢脸:城北当面替班失效一次——已启用迟到前置;
人性化丢脸:河湾窗口把哭当众化——已设“静默解释位”。
每张后面,都有**“下一次不再这样”**的卡。
列车穿过隧道,光影刷过每个人的脸。纪南川合上《证据田野手册》,说了最后一句:“我们不是写一个城市赢了谁,我们是写这座城,赢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