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点,外事办转来一封电邮,标题干净利落:“Sister city proposal: Adoptable transparency package”。发信方是一座沿海姐妹城,署名是副市长与市民监督委员会联名。邮件正文没有寒暄,直接列了四个请求:
1)请求授权复制**“证据室—公共\/专业版”结构;
2)请求共享“蓝条映射+纸质等效”的开源模块;
3)请求培训“Side-by Guide(陪跑志愿者)”;
4)请求观摩“失败回执墙—夜场答复”**的全流程。
“他们要的是骨架。”我看向江阮,“不是品牌。好事。”
“但复制会长歪。”纪南川提醒,“我们要给**‘防歪’**的钉子。”
晚上,我们开了场跨城视频会。对面的视频窗格里,能看见几张疲惫却倔强的脸——他们的城,正在一场旧改风波里“闷烧”。
“我们被问得最多的是‘你们是不是想赢得漂亮’。”外城女官员开门见山,“我们回答:我们想赢得住。但我们缺工具和话术。”
“先不谈话术,先谈工具。”我把共享屏切到**《可复制包·起步版》**:
包A:证据室(对照结果模板+合规借道表);
包b:回执墙(三小章模板+缺口灯逻辑);
包c:蓝条映射(Ack按钮+paper Ack流程图);
包d:第三方评估(备案表+可读摘要框架);
包E:Side-by Guide(边界三问卡片)。
每个包后面都有一张**“人话封皮”,例如包b写:“把‘对不起’换成‘几点见’。”**
“我们担心‘当面’被误解成‘当众’。”对面合规官皱眉。
“封顶条款给你们,”纪南川接过话题,“写清**‘当面=到场\/解释\/签字’,禁止展示性羞辱**,允许远程当面。你们在条例或政府规章里把这四个词钉进去。”
“失败回执呢? 公众会不会觉得丢脸?”
江阮把“夜场答复”的片段推过去:工作人员逐条念“未完成”,下一行亮起“明日x点x分谁到场”。
“我们把‘羞耻’换成‘责任’。”她说,“你们可以引用我们的句式,但请把名字和时间换成你们城里的。”
视频会进入**“易踩坑清单”**:
坑一:只上墙“已完成”,不亮“缺口待解释”。——反向:缺口必须亮;
坑二:把“当面”做成“当众”。——反向:三动作定义;
坑三:证据室变“素材库”。——反向:只公示对照结果;
坑四:志愿者越界代言。——反向:Side-by Guide三问卡(我是谁\/我做什么\/我站哪儿)。
外城代表一路点头,像在袋口里一颗颗往里放石头,免得飘。
技术段落由安然接力。她把开源库地址与中英双语注释贴到共享窗:“每个接口后面都附了‘人话解释’——不是怕你不会,是怕你貌似会了其实会歪。熔断—只读—当面这一套,千万别改顺序。”
对面工程师笑:“你们把人话写得像代码注释。”
安然也笑:“因为人会误解,代码不会。”
会议最后一刻,对面副市长忽然沉默了一下,放慢了语速:“我们城里的人很怕麻烦。你们是怎么让他们走出来的?”
“我们没有劝勇敢,”我答,“我们只把‘怕麻烦’变成‘有人陪你走完’——Side-by Guide站在旁边,志愿镜像队在背后,‘失败回执墙’在前面等你。 你们先招三十个志愿者,先开一座社区的夜场答复,先做一页课,先点亮第一盏缺口灯。**先——**是最好的动词。”
会后,对面跟进一封正式来函:“请求签署《姐妹城透明行动共同声明》。” 我们在声明里加了三句:
1)“我们不输出品牌,我们输出可执行条款。”
2)“我们不追求漂亮,我们追求可复核。”
3)“我们不要求你们像我们,我们只一起把时间写清楚。”
签字那刻,窗外起风,城市的晚霞像一枚缓慢变色的章。我看见江阮把手放在声明纸上,轻轻按下手掌,就像按住一份新生的体温。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下一座城,九点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