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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帆资本的重压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白溪村的“寻梦原乡”项目宣传攻势铺天盖地,线上线下精准拦截着原本可能流向云苗村的客源。听风民宿的预订率跌至冰点,木雕坊线上店铺的恶意差评如影随形,阿桂婶家小卖部的货架日渐空荡,连带着村民们脸上的愁云也一日浓过一日。谢之遥像一头被群狼环伺的头狼,既要安抚焦躁的族群,又要勉力支撑摇摇欲坠的防线,眼底的火焰依旧燃烧,却掩不住深重的疲惫和血丝。

许红豆那夜的动摇与泪水,像一根刺扎在谢之遥心里。他理解她的恐惧,理解一个母亲面对未知时的无助。他拼尽全力去承担,联系律师应对远帆可能的“法律评估”,和夏夏、大麦通宵达旦研究如何绕过水军封锁、寻找新的推广渠道,与谢晓春一起精打细算每一分钱,确保村里的基本运转和员工工资。然而,杯水车薪。远帆这艘巨轮掀起的浪涛,绝非云苗村这叶小舟能够硬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场更具破坏性的打击骤然降临。

一个深夜,听风民宿的官方预订网站和线上支付系统,毫无征兆地彻底崩溃!页面无法打开,后台管理权限被锁死,所有订单信息、客户数据一片混乱,甚至出现了大量恶意篡改的虚假订单和侮辱性留言!与此同时,木雕坊和染坊的线上店铺也遭遇了同样的精准打击——店铺被恶意举报下架,后台数据被清空,所有商品链接失效!夏夏拼尽全力抢修,脸色煞白地发现,对方的攻击手段极其专业且狠辣,植入的木马病毒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自我复制变异,常规的杀毒和防御手段根本无效!

“是ddoS攻击加上高级持续性威胁!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就是要彻底瘫痪我们的命脉!”夏夏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怒和一丝无力感。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在对方精心策划、投入巨大的攻击面前,显得如此单薄。

噩耗接踵而至。第二天一早,几个长期合作的本地农产品供应商几乎同时打来电话,语气为难地表示“系统故障”或“接到上级通知”,暂时无法继续给听风民宿供货。更蹊跷的是,村里负责维护民宿部分水电线路的老电工“老根叔”,也“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发急病住院了,而他负责的区域,偏偏就包括民宿核心区域的电路和网络节点!

内忧外患,雪上加霜!

谢之遥站在一片死寂的民宿前台,看着黑屏的电脑和惊慌失措的员工,听着夏夏焦灼的汇报,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不是远帆那种摆在明面上的“资源竞争”,这是赤裸裸的、阴险卑劣的破坏!对方不仅要在外部挤压他们,还要从内部彻底瓦解他们的根基!目标直指听风民宿和整个线上销售渠道——云苗村目前仅存的经济命脉!

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对手是谁?是远帆恼羞成怒下的黑手?还是被他们收买、潜伏在暗处的内鬼?或者是村里某个因利益受损而心怀怨恨的人?敌在暗处,手段狠毒,精准地打在了他们最脆弱的七寸上!

谢之遥的拳头重重砸在冰冷的柜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许红豆闻声赶来,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紧抿的嘴唇,心猛地揪紧。她默默握住他颤抖的手,那手的冰凉让她心惊。这一次,连她心中刚刚重新燃起的那点微光,也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摇曳欲灭。现实的残酷,远比理想主义的动摇来得更加冰冷刺骨。

“我去找马爷。”谢之遥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他挣脱许红豆的手,转身大步走出民宿,背影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沉重。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破局的方向。那个静心斋的主人,那个深不可测的前大佬,是他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静心斋的院门依旧虚掩着。院内,马爷依旧是一身素白麻衣,正用一把小巧的竹勺,慢条斯理地给一盆造型奇特的菖蒲浇水。水珠落在青翠的叶片上,滚落,无声渗入泥土。他似乎对村中的喧嚣与风雨浑然不觉。

谢之遥站在院中,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开门见山,声音因压抑的愤怒和焦虑而微微发颤:“马爷,我们被黑了。民宿、工坊的线上系统全瘫了,数据被毁,合作商被逼停,连电工都‘恰到好处’地病了。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 他将昨夜至今的遭遇,以及夏夏的判断,简明扼要地说了出来。

马爷浇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谢之遥说的只是今日天气。直到将最后一勺水精准地浇在菖蒲根部,他才缓缓放下竹勺,拿起旁边一块雪白的细棉布,慢悠悠地擦拭着手指。他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谢之遥身上,而是投向院角那片在晨风中沙沙作响的翠竹。

“慌什么。”马爷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深山里的古潭,“蛇既出洞,必有痕迹。打蛇打七寸,更要看清,是谁在驱使这条蛇。”

他这才抬眼,目光扫过谢之遥紧绷的脸:“远帆陈哲远,做事讲究个‘体面’,脏手的事,他通常不会亲自沾。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更像他手下养的‘鬣狗’擅长的风格。不过,鬣狗再凶,也得有人给它们指路、开门。”

马爷走到小几旁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袅袅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云苗村,不是铁板一块。远帆的糖衣炮弹,总有人尝过甜头,或者被人捏住了短处。” 他的手指在紫砂杯沿轻轻摩挲,“电工老根?一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怎会‘恰好’在节点上病倒?他的儿子,前阵子在城里赌场欠下一笔不小的债,闹得鸡飞狗跳,最近倒是安静了。”

谢之遥瞳孔骤缩!老根叔的儿子?那个游手好闲、嗜赌成性的阿强?他从未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还有,”马爷啜了口茶,语气依旧平淡,“阿桂婶家的老三,前些日子是不是新添了辆挺扎眼的摩托车?他一个在镇上修车铺打工的学徒,哪来的钱?”

阿桂婶的三儿子阿勇?!那个沉默寡言、平时存在感极低的年轻人?

马爷看似隐居,却对村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洞若观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同黑暗中的闪电,瞬间撕开了笼罩在谢之遥心头的重重迷雾!内鬼!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远帆不仅在外围施压,更早已将触手伸进了云苗村的内部!

“马爷,您?谢之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丝后怕。

马爷放下茶杯,目光终于落在谢之遥脸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此刻却掠过一丝冰冷的锐意:“谢总,你肩上担着全村,有些脏活,不该你沾手,也不能你沾手。江湖事,自有江湖的规矩。”

他没有再多解释,只是起身走向那间依旧紧锁的禅房。片刻后,他拿出两样东西。一件,是上次夏夏见过的那个通体漆黑的轻薄设备。另一件,则是一个更小巧、看起来像个老式U盘的东西,材质非金非木,透着暗沉的哑光。

“把这个,插在夏夏的主机上。”马爷将黑色设备递给谢之遥,“它会找到咬进你们骨头里的‘虫子’和它们爬进来的‘洞’。找到后,让夏夏立刻拔掉。”

他又拿起那个小巧的U盘状物体,眼神变得格外幽深:“至于这个‘钥匙’,你亲自保管。当夏夏找到‘洞’之后,把它插进任何一台能接入被感染系统的设备。它会帮你,给那些放‘虫子’进来的‘内应’,送上一份‘回礼’。”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谢之遥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记住,”马爷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钥匙’用过即焚。痕迹,我来抹。”

谢之遥接过这两件沉甸甸的“武器”,感觉手心都在发烫。他没有多问,只是重重点头:“我明白!谢谢马爷!”

回到木雕坊二楼那个混杂着木屑与电子焦糊味的房间,夏夏正对着满屏滚动的错误代码和病毒警报焦头烂额。谢之遥将黑色设备递给他,只说了两个字:“马爷给的,接上。”

夏夏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几乎是抢过设备,小心翼翼地接入主机。

奇迹再次发生!

屏幕上疯狂肆虐的病毒警告和乱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抚平!那些原本顽固隐藏、不断变异的恶意程序,在这股神秘力量的扫描下无所遁形,如同暴露在强光下的蟑螂,被迅速定位、隔离!更令人震撼的是,屏幕上开始清晰地显示出攻击源头的路径图——不是单一Ip,而是如同蛛网般复杂的跳板和代理,最终指向的,赫然是远帆集团在省城数据中心的一个外围节点!

“找到了!攻击源!”夏夏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路径被反向追踪了!有后门,他们在我们系统里留了不止一个后门!用于持续监控和二次破坏!”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新的、极其隐蔽的通讯进程监控窗口!窗口里,清晰地显示着一段加密的实时通讯记录,虽然内容暂时无法破译,但发送方和接收方的标识代码却让夏夏和谢之遥倒吸一口凉气!

发送方Id,指向了村中某个特定的网络接入点——正是阿桂婶家的位置!

接收方Id,则与攻击源路径图中那个远帆外围节点高度关联!

内鬼!就在阿桂婶家!联想到马爷提到的阿勇的新摩托车,答案呼之欲出!

“拔掉!”谢之遥厉声喝道。

夏夏毫不犹豫地断网,拔掉了那个黑色的神秘设备。房间内只剩下主机风扇的嗡嗡声和两人粗重的呼吸。

证据确凿!远帆不仅雇佣了专业黑客进行恶意攻击,更收买了云苗村内部的“内应”—阿桂婶的三儿子阿勇!利用他对村内环境的熟悉和老根叔儿子阿强的债务把柄,为外部攻击提供了精准的“指路”和“开门”服务!

怒火在谢之遥胸中熊熊燃烧,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拿出马爷给的那个小巧的“钥匙”。

“夏夏,找一台干净的备用笔记本,接入民宿被破坏的网络系统,物理接入。”谢之遥的声音冷得像冰,“然后,把这个插进去。”

夏夏看着那个不起眼的U盘,又看看谢之遥冰冷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照办。

当那个小巧的“钥匙”插入USb接口的瞬间,屏幕甚至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炫目的特效,没有数据流刷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远在省城,远帆集团数据中心外围某个不起眼的加密服务器机房内,一台负责与“内应”阿勇单线联系、并操控部分攻击指令的服务器,其核心日志系统突然无声无息地开始自动上传一份压缩文件。上传的目标地址,是一个完全匿名、无法追踪的云端存储空间。上传完成后,服务器内所有与此次攻击相关的指令记录、通讯日志、甚至那个精心隐藏的“后门”程序本身,如同被最高效的橡皮擦抹过,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仿佛从未被使用过的、干干净净的系统。同时,一份精心伪造的、指向另一个完全无关的境外黑客组织的“操作痕迹”,被悄然植入服务器底层。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神不知鬼不觉。远帆的技术人员,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流量或系统波动。

而在云苗村,阿勇那台藏在他房间床底下的、用于接收指令和上传信息的特殊加密手机,突然屏幕一黑,随即自动恢复出厂设置,里面所有的通讯记录、加密软件、甚至远帆给他的转账记录,全部化为乌有,变成了一块纯粹的“板砖”。

谢之遥和夏夏看着那台毫无反应的备用笔记本,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夏夏有些茫然。

“马爷说,‘钥匙’用过即焚。”谢之遥盯着那个小巧的U盘。话音刚落,只见那U盘表面那层暗沉的哑光材质,如同接触空气的金属钠般,极其迅速地氧化、变黑、碎裂,最后在两人眼前化作一小撮不起眼的黑色灰烬,轻轻飘落在桌面上。

夏夏看得目瞪口呆,背脊一阵发凉。这手段,远超他的技术认知范畴!

马爷的“回礼”,不仅精准地销毁了关键证据,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抹掉了远帆用于嫁祸和操控的痕迹,甚至反手给他们埋下了一个指向错误方向的“线索”!这份狠辣与老辣,令人胆寒。

“痕迹,我来抹。”谢之遥想起马爷的话,心中凛然。这位静心斋的主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斩草除根,不留丝毫余地。

拿到了远帆恶意攻击和收买内应的铁证,也清除了内部的隐患,谢之遥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但如何处理阿勇和老根叔的儿子阿强,却成了更棘手的问题。揭露他们,势必在刚刚凝聚的村民中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被远帆利用,反咬一口云苗村内部不和。

谢之遥再次来到静心斋。

马爷听完他的顾虑,正用小剪子修剪着那盆老桩盆景的虬枝。咔嚓一声,一根多余的枝条应声而落。

“家丑,不宜外扬。”马爷的声音平淡无波,“棍子,要打在暗处,更要打在七寸上。远帆敢放狗进来咬人,就要做好被剁掉狗爪子的准备。至于家里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放下剪刀,目光投向院外:“让他们自己选。是选远帆给的买命钱,还是选云苗村给他们的活路。选错了,自有规矩处置。” 那“规矩”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分量。

当天深夜,阿桂婶家的院门被敲响。门外站着的,不是谢之遥,而是凤姨和谢晓春,还有两位在村里德高望重的族老。阿桂婶不明所以地开门,看到众人严肃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凤姨径直走进阿勇的房间,不多时,手里拿着那部已经变成“板砖”的加密手机走了出来,脸色铁青地拍在桌上:“阿勇!跪下!跟婶子们说清楚,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你哪来的钱买那辆新摩托?!”

阿勇看着那部变成废铁的手机,又看看母亲瞬间惨白的脸和族老们严厉的目光,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哭嚎着将远帆的人如何找到他、用金钱和许诺诱惑他、让他利用对村子的熟悉传递信息、甚至配合制造老根叔“生病”机会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老根叔家的情况也大同小异。面对族老和谢晓春的质问,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的阿强也痛哭流涕地承认了被远帆的人以替他还债为条件,威逼利诱他配合制造父亲“急病”假象,并利用父亲的身份便利,在特定时间对民宿部分线路做了“手脚”。

真相大白。愤怒、羞愧、后怕的情绪在两家弥漫。阿桂婶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扫帚就要打阿勇,被族老死死拦住。老根叔躺在病床上,老泪纵横。

最终的处理,在族老和村委的主持下,关起门来进行。阿勇和阿强被勒令在祠堂跪了一夜,向祖宗牌位和全村人谢罪。两家变卖了新买的摩托车和部分值钱家当,赔偿了给村里造成的损失。两人被罚去后山最苦最累的护林队,进行为期一年的“劳动思过”,由族老和谢晓春亲自监督。同时,严令两家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违者逐出宗祠!

这是最严厉的家法,也是最大程度保全村子颜面和团结的无奈之举。远帆试图从内部撕裂云苗村的毒计,在萌芽状态就被马爷的雷霆手段和村规族法的威严扼杀,未能掀起更大的波澜。

几天后,一份匿名邮件,精准地投送到了远帆集团陈哲远及其顶头上司的私人邮箱。邮件没有正文,只有两个加密附件。

附件一,是一段清晰的录屏视频:显示攻击源路径锁定远帆数据中心外围节点,以及内应阿勇的通讯Id与远帆节点关联的铁证(关键信息已打码,但指向性无可辩驳)。

附件二,则是一张截图:正是远帆那个外围服务器被植入伪造的、指向境外黑客组织的“操作痕迹”的底层日志片段。

邮件的标题,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适可而止】

当陈哲远看到邮件内容时,手中的咖啡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对方不仅精准地抓住了他们的黑手,拿到了无可辩驳的铁证,更以他无法理解的手段,反手在他们的系统里埋下了指向错误方向的“炸弹”!这种精准的反击和深不可测的手段,绝非谢之遥那个小团队能做到的!

一股寒意从陈哲远的脊椎骨窜起。他想起了谢之遥背后那个神秘莫测、深居简出的“马爷”。难道是他?那个连集团高层私下调查都只摸到一点模糊“前江湖大佬”影子的老人?

“收手!立刻!马上!”陈哲远几乎是嘶吼着对助理林小姐下令,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惶,“白溪村的推广力度降下来!针对云苗村的所有小动作,全部停止!立刻!还有,法务部那边关于‘品牌主张冲突’的评估,给我无限期搁置!”

他瘫坐在真皮座椅里,看着屏幕上那四个冰冷的字,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云苗村的水,远比他想象的深得多。那块看似古朴的“肥肉”,下面藏着的不是软弱,而是能轻易剁掉他伸出去爪子的锋利铡刀!

静心斋内,马爷依旧在慢悠悠地泡茶。袅袅茶烟中,他听着谢之遥低声汇报远帆骤然收手的消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端起那杯温热的茶,对着院角在风中摇曳的翠竹,几不可察地举了举杯,仿佛在敬一个无形的对手,又仿佛在对自己说:

“茶,凉了。” 声音平淡,却带着尘埃落定的肃杀。竹影婆娑,掩去了雷霆万钧的痕迹,只留下一院清寂的茶香。云苗村最危险的暗涌,被这位深藏不露的老人,于无声处,悄然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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